姑且不说沈重山,只说麦明森。
麦明森一旦知道苏江北的计划,必然会下死手,所以结局只有一种,你死我亡。安玉舒绝不会让儿子出事,就算拼命,也要由她来替儿子去拼命。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麦朵怎么办?她又能如何处理这样的关系呢?
处理不了,安玉舒清楚麦朵办不到。
如果麦明森败了,苏江北就会成为麦朵的仇人,如果没败,麦明森不会再允许他的女儿跟苏江北有来往,苏江北也不会再与麦朵有来往。
麦朵如此,沈渝也会是这种状况,而这种状况同样包括夏澜,因此在安玉舒看来,这三个女人都不会跟苏江北走到最后。
另外,安玉舒还有一种担心,隐约觉得这种畸形的感情似乎很像是另一种复仇。
对此,她不太确定,也不敢确定。
如果真是这样,说明宁红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阳光之下,谁也看不到黑暗里到底藏了什么,而她这个母亲和儿子分开太久了,根本猜不透儿子到底戴了多少张面具。
“朵朵,最近都不忙吗?”
麦朵忙完坐过来时,安玉舒把椅子挪近了一些,亲昵地搂住麦朵。
胖胖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脸蛋像极了秦沐,只是比年轻时的秦沐大了一号,该鼓的鼓,该翘的翘,绝佳的一副好身材,别说男人了,女人看着都羡慕。
“这段时间还真不忙,可过几天就没时间陪你们了,公司昨天刚接了一个都市感情戏的剧本,正在谈合同,还要筹备明年初的演唱会...”
说着,麦朵倚在安玉舒的怀里,苦着脸哀叹:“唉,嬢嬢,我的快乐时光就要没啦,我真想退出娱乐圈,天天住在这里。”
小时候,麦朵每次跟着母亲去苏家做客,都会这样喊安玉舒,如今挑明了身份,也就继续用这个称呼。
安玉舒真的很喜欢麦朵,在麦朵的鼻梁了刮了一下,宠溺地笑道:“傻孩子,现在正是事业的爆发期,怎么能退出呢?再说了,天天住在这里做撒子?陪我们三个老人,多无趣呀!”
宁红递给麦朵一杯茶,笑着打趣:“姐姐,你还真以为她是陪我们吗?她是想赖在这里,想霸占这栋房子,霸占这栋房子的男主人,胸大不一定无脑,别看死丫头长得人畜无害,鬼精着呢!”
宁红跟麦朵相处的时间长,也一直把麦朵当女儿看待,以往跟麦朵说话就是这样随便,即便麦朵如今已经成了大明星,可在宁红的眼里,麦朵还是那个整天折腾苏江北的“死丫头”。
“奶奶,您管管红姐嘛。”
麦朵不服,冲着苏老太抱委屈:“她总是欺负我,以前在酒吧的时候就欺负我,拿我当摇钱树,整天让我像驴...不是,像...”
一时间,麦朵没能想出更好的比喻。
“哦,不像驴,那到底像撒子呦?”
苏老太学着四川话,一本正经地逗麦朵。
麦朵皱鼻,撅起嘴表示不满:“奶奶,您别管像撒子,反正红姐总欺负你的孙媳妇,您要替我做主啦!”
不等苏老太说话,宁红抢着笑问:“呦呦,孙媳妇?小朵,你也说了,我欺负的人是苏家的孙媳妇,凭撒子要让奶奶给你做主,你是苏家的孙媳妇吗?”
麦朵脸上微红,梗着脖子嘴硬:“我...我就是,奶奶,您给说句话,我是不是苏家的孙媳妇呀?”
“是,苏家的孙媳妇就是你!”
苏老太说着,转身拍了宁红一巴掌,笑道:“别总逗她,小朵就是奶奶的孙媳妇,以后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你再逗她,小心以后她不孝顺你这个婆婆,你看小慧多会做婆婆,拉着儿媳妇不放手。”
苏老太认了宁红,也认了安玉舒,但并不冲突,而且安玉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原因都在苏江北的身上,宁红为苏江北付出太多,以后不管哪个女人进苏家,宁红都有资格当这个婆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此刻,苏家老宅内有四个女人,戏也就更多了,麦朵像开心果一样逗着三位长辈,院子里不时地响起笑声。
同一时间,位于重庆月亮湖半山腰的茶坊内,苏江北正有模有样地施展茶技,李忆平则坐在对面等着,说着。
“江北,我仔细查了一遍,信融投资在培优的应收款上问题太大了,一旦漏出来,不仅是沈颜,给她做融资的那几家机构也会遭殃,尤其是川渝国投,属它家的融资款最多,如果处理不好,夏澜她爸很可能会栽在这上面,夏澜知道吗?”
“哦!”
苏江北应了一声,笑了笑,将公道杯里的茶汤分到茶盏里,推给李忆平一盏茶,自己则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汤,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不错,朋友刚送来的永川秀芽,不是大茶园的,单独圈出几垄地种的,纯正的有机生态茶,我给你准备了两罐,在我车上,走的时候别忘提醒我拿给你。”
所答非所问。
即便李忆平特意提及夏澜,苏江北依旧如此,说明他根本不在意夏澜的感受,只想拖夏德胜下水,李忆平不仅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确实不错。”
李忆平尝了一口茶汤,放下茶盏,疑惑地望着苏江北:“兄弟,就凭咱们哥俩的关系,不用藏着掖着,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了钱?不至于吧?你真不顾及夏澜的感受吗?”
苏江北没有看李忆平,低头喝茶,边喝边笑,不知在笑什么,仿佛是李忆平的话听起来很有趣,而李忆平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盯着苏江北,等一个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苏江北抬起头,缓缓地给李忆平讲了一个故事,就像当初讲给欧雪一样,从头讲到现在,说得很慢,很详细,很像一个故事。
“就是这样,那个孤独孩子长大了,他要复仇,要把所有仇人都拉进地狱,补偿他所经历的,却本不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故事讲完,不管李忆平脸上的表情有多么震惊,苏江北依旧带着笑,有条不紊地重新添水、泡茶、分茶,然后细细地品茶,似乎刚才说的一切真的与他无关。
“沈渝呢?也是仇人吗?”
李忆平震惊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用力地摇了摇头:“江北啊,我不信你把沈渝也当做了仇人,夏澜也是啊,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兄弟,咱不能株连九族吧?”
说着,李忆平猛地一挥手:“好,咱们先不说夏澜,就说沈渝,你爱她,对吧,你不用不承认,瞎子都能看出来,难道这也是假的?如果继续下去,你将来要怎么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