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淮很惊讶青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还以为他是在介意自己插手的事。
赶紧解释道：“我是看你现在还是学生，请律师这种事你不熟练，再加上我们多少也是朋友，所以我才……”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青岱就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接着转过头去，再次眺望着远方，“我曾经没能救下来一个人，昨天也没能救下那个人，难道这不是没用吗？”
秦越淮听到他的疑惑，也叹了口气，“我知道如果我说你已经尽力了，你肯定会质疑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
“而如果我说，你自己拼尽全力了，你又会苛问自己为什么没有超常发挥。”
“这和你的能力大小无关，这只是你把所有她们没能活下来的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的一种假定。”
“你假定自己能力够强大，她们就一定能活下去。却忽视了她们坠落之前发生的一切。”
看着低着头眼中疑有水光浮现的青岱，秦越淮没忍住揽住了他的肩，“你的故人，我不清楚。可是昨天那个女生，她完全是被家庭压榨还有那种败类的贬低逼上了绝路。”
“她也努力尝试过自救，看医生、吃药、和家里人断绝联系，可是她还是重塑不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所以她选择毁灭肉体。”
“她是奔着解脱去的，从她往下跳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所以她的死，不应该由你来背负。或许法律有时候做不到严惩罪魁祸首，但是……”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秦越淮有些懊恼地掏出手机想要把它关掉，却看到了通知栏上显示的“汪仰德死……”
这下他倒是不恼了，给手机解锁的动作还有点兴奋。
在秦越淮忙着看手机的消息的时候，青岱透过眼前的朦胧，好像又看到了曾经那个飞速坠落的身影。
这一次，他终于是看清了。
从来没有回应过自己的她，有着没有血色的恬淡面容，已经开始僵直的身体，还有一直是向下垂落的两条胳膊。
曾经身形瘦弱得像不足十岁的十三岁的小姑娘，被他养成亭亭玉立自信又傲气的花季少女，怎么会乖乖地等着自己成为害死兄长的最后一环呢，只是她没能想到……
是啊，在坠落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已经了解了全部信息后的秦越淮呼了一口气，又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这才压制住了心里的高兴继续安慰青岱。
“这种事历来都是‘亲者痛仇者快’，可是亲者再如何悲痛自责都无济于事，唯有让仇者受到惩处才能告慰去者的亡灵啊！”
接着，秦越淮将绿信的界面展示给他看，“你看，汪仰德已经死了，可她那些家人们还亟待解决呢！”
青岱的注意力慢慢回拢，眼神也越来越亮。
对，她的亡灵！自己还得找回那个疑似被带走的亡灵！她的家人们还得着她去折磨一生呢！必须要找回她！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警告秦越淮一句，“不要把他们弄死了，你这么干是会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