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没有发现此次调兵不同寻常吗?”
“父皇虽下了调兵圣旨,但并没有下达明确的文书,这和之前的几次调兵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此次调兵全都由咱们自己做主,这应该也是父皇的意思。”
“难不成老七你想把城中所有的得力士兵都给调回去?”
“这样的话,只怕你在藩地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此次谈话,朱惘十分罕见的没有回呛朱棣,毕竟此事关系到四位藩王的整体利益。
严格意义上来讲,四位藩王就没一个是关系好的,互相之间因为银矿的事多多少少都有些许摩擦。
之前怎么样暂且不管,现在要损害的可是他们四人的共同利益。
往日的仇恨,就由它一笔勾销。
朱樉轻咳两声,众人随即安静了下来。
四位藩王当中,属朱樉辈分最大,几位藩王再不济,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讲的。
“调兵的事,我也不想多说,既然老四已经挑明,那大家伙心里应该就都有数了。”
“今天主要聊的,还是关于矿藏这块。”
“父皇调走我们兵力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矿藏,咱们几人最近的动作确实有些肆无忌惮了。”
“东瀛现在遍地都是矿场,少开一出多开一出,朝廷心中都有数。”
“上个月一下子瞒报那么多,朝廷怎可能看不出来?”
“还有税务问题,我们也要尽量的低调些。”
朱榑接话道:
“二哥,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咱们虽说在东瀛,但私自出口的白银多半还是卖给了大明,那些运货的海商,我私底下调查了一番才知道,原来他们全都是跟过太孙殿下的。”
“如此一来,咱们几人出货的数目怎可能瞒得过朝廷?”
朱榑说这话时,心里也忍不住的感到后怕。
他是真没想到,在东瀛还能有这么多太孙殿下手底下的人。
之前的货运账目,肯定一样不落的汇报给了太孙殿下。
这等于是把四位藩王的财路给封死了。
大明这条路走不通,总不能出口给其他国家吧?
那不相当于卖国?
几位藩王若是敢沾染此事,只怕当即就要被贬为庶人。
“你的意思是,咱们之前的出货数目太孙殿下那边都有数?”
朱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一瞬间,众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本以为是小人告密才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却没想到身边竟有如此多太孙殿下的人。
也就是说,之前私吞的数目,太孙殿下那里都有数。
短暂的沉默过后,朱棣开口说道:
“既然太孙殿下对咱们事已经如此清楚,为何不早上报给朝廷呢?”
“你们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依我看,还是因为咱们这个月做的实在有些太猖狂,太孙殿下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才偷摸的上报给了父皇。”
“此举,应该父皇也有敲打咱们的意思。”
朱棣的这番话,更像是说给朱榑听得。
众人之中,属他的政治头脑最低。
朱榑此时听得也有些迷糊。
几位哥哥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最后不还是要调兵。
既然要调兵,那还费这么多口舌干嘛?
朱榑见状也不再言语,毕竟这里属自己的地盘最小,也没什么话语权。
“老四,最近琉球国那里可有消息?”
朱樉开口问道。
“这门差事不好办,只有中山国愿意同我们合作,其他两国并不愿意。”
“他们以没有大明朝廷的旨意为由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朱棣叹气道。
“既然他们不愿意,那咱们干脆也就别跟他们客气了,整顿几日,随后便一举入侵其他两国。”
“把另外两国吞并后,我们的计划便容易实施了许多。”
朱惘说道。
朱樉对此没什么意见,只点头道:
“那就按你说的去办。”
“老七,你最近也闲来无事,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吧。”
朱榑见此情形,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最近确实挺闲的,主要还是因为边境的矿藏全都被他让了出去。
只凭他一人,很难是几位哥哥的对手。
不争,已是最好的安排。
“请哥哥们放心,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办的,只是在兵力这块,还得仰仗几位哥哥帮助。”
朱樉点头道:
“我们三人每人为你出三千兵,总兵力凑到一起估计一万有余,一万人对付这两小国也是够用了。”
几位藩王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向海外扩展兵力的事,他们几人之前就早已说好。
东瀛矿藏的开采,使他们几位藩王手中有了大量的闲钱。
这些钱自然不能全用来吃喝玩乐,主要还是要用来发展自身实力。
但在东瀛发展兵力,肯定是没戏。
东瀛朝廷那边也紧盯着几位藩王的动态,若是发现他们扩展兵力,肯定会第一时间上报给朝廷。
上报朝廷事小,让东瀛这边抓住把柄事大。
若是借着这个由头收回一部分银矿,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几位藩王。
如此一来,几位藩王便把目光放到了海外。
经朱棣提出后,很快得到了其他三位藩王的同意。
琉球国地理位置特殊,几位藩王更多的是想把此地当成一块跳板,以便于他们日后能参与到西洋和南洋这两地的贸易当中去。
朱雄英对此倒是不反对,毕竟这也算是为大明开疆拓土。
藩王势力过大,皇帝自然会有所忌惮。
但朱雄英并不这样想。
即便藩王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如今的大明。
再说了,古往今来藩王作乱就没有成功过的,就一个朱棣,还是因为种种特殊原因。
一味地禁止藩王发展,还很有可能会加深朝廷和藩王的矛盾。
……
洪武三十年,正月。
今年的元旦和往年一样热闹。
应天府的改造工程基本上已经落实完毕,基础设施包括皇宫相较于之前都改善了很多。
除此之外,应天府当地的治安也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