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不管放在哪都是一项贵族运动。
朱雄英此次出使东瀛,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谈判。
但谈判的难度实在太低,面对大明提出的优渥条件,东瀛根本没有抵抗力。
不到三个时辰,双方便已经在细节方面谈妥。
即便是先前十分敌对大明的东瀛大臣,现在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后小松天皇在条约上签字。
如果不签这份条约,东瀛只会亡的更快。
签署条约,意味着整个九州岛都将彻底归入大明管辖。
同样,东瀛这边也获得了高产作物。
拿到高产作物的种子后,足利义满第一时间便组织人手对其进行大规模的种植。
这次谈判,双方都还算满意。
大明拿到了更多的利益,为日后彻底掌控东瀛打下了基础。
东瀛拿到了高产作物,有效解决了当地的粮食问题。
这天一早,山上便聚集了大量的贵族。
朱雄英并未直接下场,而是坐在高台之上注视着这场狩猎活动。
此次狩猎,是朱雄英主动提出来的。
正事已经忙完,但好不容易来东瀛一趟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回去。
与其说是狩猎,倒不如说是东瀛和大明的武力比拼。
双方的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矮小的东瀛武士和高大的大明将士产生了鲜明的对比,站到一起看起来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狩猎场里,投放了上百只兔子,还有一些豹子,野猪等猎物。
“太孙执意举办此次狩猎活动,不就是想辱我东瀛将士吗?”
“我等根本不是大明将士的对手,不知道为什么将军竟然点头答应!”
“这样的活动,只会让天皇蒙羞!”
一东瀛大臣气愤填膺的说道。
他是东瀛王室手底下的官员,对足利义满很是反感。
即使足利义满现在的势力愈加庞大,但他话里话外仍没有半点畏惧。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不少幕府将军派系成员的不满,回头怒视他,嘴里还念念有词。
“别怪我没警告你,说话前先要过脑子!”
此人丝毫不惧,冷声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一句话把幕府将军派系的成员呛的哑口无言,众人虽愤恨但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沉默片刻后,终于是有人跳出来说道:
“比不过大明又如何?”
“难道比不过就不比了吗?”
“大将军答应参与此次狩猎,就是想借此契机,激励我们东瀛将士,让我们东瀛的士兵日后有努力的方向。”
“只要确定了目标,日后我们的进步将会是飞速的,不日便可超越大明!”
超越大明这四个字,官员明显说的小声了些,但众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见有人出言反驳,人群中便立马又有人跟上。
“说的对,我也同意这种观点!”
“现在东瀛有了高产作物,士兵当然要更加努力的训练。”
“大明的军队虽说厉害,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只要我们东瀛的士兵肯好好训练,日后一定会超越大明!”
“现在的耻辱只是暂时的,日后失去的,我们一定会加倍拿回来!”
幕府将军派系的官员纷纷出言反驳,语气颇为愤恨。
人群中,有一人静静地听着双方辩驳并没有表态。
此人便是足利义满的儿子足利义持。
如今的他,已有十一岁。
两年前,足利义满让位于儿子足利义持,但这也只是名义上的让位,权力还全都集中在足利义满手里。
对足利义持来说,掌权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足利义满已经钦定他为唯一继承人,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东瀛和大明一样,都是嫡长子继承制。
但足利义持并不是足利义满的嫡子,而是庶出。
按道理来讲,他是不可能继承幕府将军位的,但奈何足利义满和正室迟迟没有生出儿子,所以只能将足利义持过继过来成为嗣子。
足利义持的命运也因此而发生了改变。
本应顺风顺水的足利义持,上天却同他开了个玩笑。
足利义持过继过来的同年,足利义满的正室生下了一个儿子,名为足利义嗣。
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足利义满对正室的感情更深,自然而然的会更加为宠爱足利义嗣。
家长的偏心,往往会带来孩子间的矛盾。
足利义嗣和足利义持也不例外。
最近几年,足利义持的权力正在被一点一点收回,并且足利义满还切断了他和将领们的联系。
足利义满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足利义嗣继承幕府将军的位置。
足利义持对这些其实不感兴趣,哪怕是幕府将军的位置他也甘愿拱手相让。
但家里人态度的转变,让他难以接受。
父亲足利义满现在完全把足利义持当成了外人,不仅没有一点关爱甚至还处处防备着。
两年的时间,足利义持的性格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既然如此绝情,那他便真要来争一争这幕府将军的位置。
现在弟弟的年龄还小,至少要等到八九岁才能接替他的位置。
这也意味着足利义持至少能在幕府将军的位置上待上六七年。
除此之外,足利义持还敏锐的察觉出父亲想要篡天皇之位。
若是成功,足利义嗣日后便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皇。
这让足利义持十分嫉妒,对权力变得更加向往。
‘大明太孙,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只凭足利义持一人不可能赢过父亲。
父亲在朝堂的地位显赫,并且关系网遍及整个东瀛,和父亲对抗就相当于和整个东瀛对抗。
大明太孙的出现,让足利义持又燃起了希望。
他亲眼看见父亲在大明太孙面前卑微的像条狗,不知为何,这让足利义持心里非常痛快。
这几日,他更加留意父亲的行踪。
昨晚更是偷听到了父亲与波不易的对话,知晓了东瀛的很多事。
“如果我将父亲和波不易的对话告诉大明太孙,那么太孙一定会非常生气,降罪于父亲,严重一点甚至有可能赐死。”
“只要父亲死了,那我便是唯一的幕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