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千山,寒鸦鸣夜半。
“唔……好冷。”
阴暗地牢里,李星月被一阵凉意冻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不大的石室里。左右同样是地牢,中间用手腕粗的铁柱围栏隔着。后墙接近屋顶处有个窗户,淡淡银辉从窗缝里照落,给房间带来几许光亮。
修为被封,身上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李星月觉得有些冷,起身看了看。左边牢房里关了一名中年女子,并腿抱膝坐在角落,一头黑发散在胸前,相貌秀美典雅,肌肤白嫩,身材丰润。右边牢房里关了一个白发白胡,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皱纹的英俊男子,盘腿而坐,像是入了定。两人和李星月一样,赤身裸体没有衣物。
“坐牢还有美人看,哈哈。”
暂时死不了,李星月苦中作乐,走到左边围墙边,两手抓着铁柱,仔细打量女子,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静赏着浓密黑发不能完全遮挡的粉腻雪峰。女子心有所感地睁开眼睛,眼神如电,冷冷地盯着李星月。
“姐姐,身材不错,今年多大了,大黑牛为啥抓你?”
李星月笑呵呵地打招呼,女子寒声道:“混账东西,你可知什么是礼义廉耻吗?”她言辞虽厉,但是嗓音很柔美,给人一种余味袅袅,轻酥魅惑之感。
“都这个样子了,还讲究什么。”
李星月呵呵道:“人生来就是如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咱俩都没穿衣服,你也不吃亏。”
“你是哪个宗门的?”
女子用手梳拢头发,身子微转,让李星月只能看侧面身子。
“哪个宗门也不是。”
李星月反问道:“你呢?大黑牛和熊猫把你们关押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要炖了吃肉吧?”
“你不认识牛德福和白蛮蛮?”
女子疑惑道:“那你怎么被他们抓了?”
“牛德福,白蛮蛮……这俩妖怪起的什么破名字,哈哈。”
李星月笑了一声,撒谎道:“无意中碰上的,他们以为我是仙宗弟子,就把我抓来了。姐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牛德福和白蛮蛮向来心狠手辣,落入他们手里,凶多吉少,将死之人,问这些又有何用。”琇書蛧
女子不想谈自己的身份,也不信任李星月,头靠墙壁,陷入沉默之中。李星月百无聊赖,走到右边围栏边,观察打坐的男子,他气度不凡,像是一个久居上位的人,身为囚徒,依然沉稳坦然。
“嘿嘿……”
李星月突兀的嘿嘿发笑,男子本就醒着,眼皮轻抬,漠然问道:“你笑什么?”
李星月用两手食指比划出一个长度,指指男子下身,然后拉开一些距离,挑起大拇指指指自己,一脸自得。男子面无表情的轻哼道:“幼稚。”
“你那边关的还有人吗?”
李星月指指牢房另一边,栅栏挨着后墙的部分有一截石墙,他看不到另一间牢房的全貌。
“没有,她那边还有一个女子。”
男子往左边侧了一下头,平淡道:“加上你这个新来的,这地牢就咱们四个。”
“哦,你和她们认识吗?”
“不认识。”
“那她们两个谁漂亮?”
“自己去看。”
李星月走到左边,伸着脑袋往中年女子另一边的地牢里瞅,朦胧漆黑,什么也没看到。轻叹一声,走到后墙边上坐下,抱怨道:“娘的蛋,两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不给被子就算了,连干草也不给弄一堆,冰得老子屁股疼。”
一夜时间在李星月骂骂咧咧的声音里过去,第二天上午,把李星月抬进来的两名宫装女子提溜着四个葫芦进来,往白发男子房里扔一个,接着来到李星月牢房外。
“两位姐姐,咱们又见面了。”
李星月笑着走到门口,伸手去接葫芦,女子瞄了他身下一眼,神情莫名。李星月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往里一拽,宫装女子身子紧紧贴在栅栏上,惊叫一声,用力往后挣扎。不过她只是普通人,没有修为,力气远不如李星月,用尽全力也挣脱不了。
“别害怕,我就借件衣服。”
李星月一手抓着女子手腕,一手从围栏缝隙里伸出去,拉住女子衣领用力撕扯,将她的外袍抢了过来。往自己身上一披,系上腰带,宽宽松松,却比光着好多了,淡笑着对女子说道:“谢了。”女子是个奴婢,地位卑微,抿抿唇,没有说话,隔着距离将另外两个葫芦扔进中年女子和最里面的牢房里,和同伴默然离开地牢。
葫芦里是水,李星月咕咕喝了两口,靠着栅栏对中年女子说道:“美姐姐,回答我几个问题,衣服送你。”
女子有些意动,轻声道:“你想问什么?”
“你是哪个宗门的?”
“山海仙宗。”
“什么修为?”
“仙人境。”
“仙人境,那在宗内应该是个长老了,竟然打不过白蛮蛮。”
李星月略感惊讶,努嘴道:“里面那个,哪个宗门的,漂亮吗?”
女子秀眉微蹙,有些无语,犹豫了片刻说道:“玉女仙宫的,是个美人。”
“可惜啊,看不到。”
李星月啧啧两声,脱下袍子,撕下来一条袖子,当作裙子穿上。宫装女婢本就有些胖,外袍又大,穿上刚刚好。
“给。”
李星月把袍子递进女子牢里,女子不想过去接,说道:“扔过来。”
“不要算了。”
李星月作势收回,女子连忙道:“别,我要。”说完站起身子,一手挡在胸口,一身腹下,侧行几步,接过袍子后迅速披上,系紧腰带,看了看李星月,将另一边的袖子撕下,扔到了旁边的牢房里。
“多谢李长老。”
里面传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墙壁后的女子站起身子,把长袖套在身上,正好遮住胸口和大腿根。酥胸微露,玉腿圆润修长,极具魅惑。她身姿纤细,肌肤白里透粉,很是娇嫩。一头长发乌黑柔亮,额头光洁莹玉,眉似柳叶,眸含秋水,琼鼻樱嘴瓜子脸,完美无瑕的五官凑在一起,组成一张秀雅灵动的绝妙玉颜。犹如月中娇娥下凡间,冰肌玉骨,美艳绝伦。
“李姐姐,咱们两个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你叫什么?”
李星月看不到女子的模样,继续跟中年女子闲聊。
仙域没有这句俗语,女子没有明白李星月的意思,疑惑了一下说道:“妾身李云昭。”
“云昭姐姐。”
李星月追问道:“你今年多大了?有道侣吗?”
“你还是多想想怎么保住命吧。”
李云昭用手舒了一下眉头,有些烦躁的走到距离李星月最远的地方坐下。也就是成了阶下囚,若是在外面,李星月这样的小散修敢和她这么说话,早被捏死了。
“生死有命,刀子在人家手里,我想了也是白搭。”
李星月淡然道:“万一真活不了,临死之前跟姐姐多亲近亲近不是更有意思。”
李云昭自嘲一笑,摇摇头,长舒一口气,靠着墙壁闭眼沉思。李星月无趣的原地坐下,猜测熊猫和牛头人的心思。在大殿里他本想招出狂战傀儡,不过见熊猫杀意并不坚决,才放弃抵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想与熊猫结仇。不过如今看来,就算放出了傀儡,也未必能逃走,白蛮蛮和牛德福连仙宗长老都能抓,实力肯定不俗。
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婢女偶尔来送些水,几人仿佛被两只妖兽遗忘了。好在他们体内有灵气,不致于被饿死。李星月每天跟两位邻居闲聊,知道了白须男子叫北辰南风,非常古怪的名字,是冰雪皇朝的一名仙人境官员。至于最里面的绝色美人,每天蜷缩在墙角里,他一直没有见过。i.c
一个月半月后的晚上,地牢大门突然打开,白蛮蛮背负双爪,慢悠悠的走进来,停在李星月牢房门口,隔着栅栏说道:“小子,我已经查清了你的底细,七年前拜入仙宗,早就成了他们的弟子,竟然还想骗我,哼。”
“别扯淡了。”
李星月靠着墙壁,晃着二郎腿说道:“你要真能查到我在仙宗里的遭遇,就不会来说这种屁话。”
白蛮蛮只查到李星月在浮光峰种了一年灵田,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就离开了,他拿不准李星月到底是不是仙宗弟子,取出一颗雪白丹丸说道:“想要我相信你也简单,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李星月接过丹丸,放在鼻前轻嗅,闻到浓烈的香味。
“龙参丹。”
李云昭美眸一凝,白蛮蛮解释道:“益气补血的好东西,吃了它,跟李云昭和里面的小美人快活一晚,明天早上再杀掉北辰南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你这是侮辱我。”
李星月轻哼一声,面色微怒。白蛮蛮轻笑道:“不交份投名状,叫我怎么信你?实话告诉你,想跟我打交道,必须跟三十八宗结点仇,如果你连这样的小事都拒绝……”
“你误会了。”
李星月不敢乱吃他的东西,甩手把丹药扔回:“我的身体很好,用不着这玩意。”
“呵呵,很好。”
白蛮蛮接住药丸,拍拍爪子,两名宫装女子抬进来一张绣床,押着北辰南风走了出去。白蛮蛮解开李星月的灵气禁制,拿出一串钥匙交给他,警告道:“别动歪心思,明天日出之前,你没碰她们,你们三个都要死。反之,你们三个都能活。我需要她们回去给宗门报信,这样你就能跟我一样,成为一名伟大的仙宗通缉犯了。”
“这个身份听着就很厉害,我谢谢你八辈先人。”
李星月咬牙骂了一句,白蛮蛮毫不在意,隔着栅栏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子,别害怕,三十八宗也就那么回事,早晚有一天,咱们干翻他。”说完阴险一笑,走出了地牢,两名女婢合力关上石门,牢里立即阴暗许多。
“咔嚓……”
开门声牵动李云昭和仙宫女子的神经,李星月将三个房间的门都打开,见仙宫女子卷缩在阴影里,走进牢房,闻到淡淡馨香,蹲下身子抬起女子下巴,一张完美玉颜映入眼睛,纵使见惯了美人,也不由自主的心神一荡。琇書蛧
“别碰我。”
女子抬手拍开他的手臂,身子后缩,恨不得躲进墙缝里,李星月看看她上下都外泄的春光,摇头轻叹,走到绣床前往里一趟,大声道:“云昭姐姐,小弟虚活近三十岁,至今没有经历过风月,你年龄大,有经验,这事你俩看着办吧。反正呢,我是无所谓,大不了一死,不过你们若是想活,那我也会尽量配合。”
“小王八蛋,就你第一天来那个色眯眯的样子,还未经风月,鬼才会信你。”
李云昭心中腹诽,咬咬嘴唇,没有说话。仙宫女子觉得李星月断然不会放过自己,心中凄然,清泪如珠。李星月觉得为了活命,与她们两个发生点什么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是男人,不会吃亏。可是这样被逼着当牛马,实在有些别扭和郁闷,无奈之余,突然觉得食铁兽也不是那么可爱了。
他不行动,李云昭和仙宫女弟子更不会主动,地牢里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隐隐能听到女子的啜泣声。李星月听得心烦,开口说道:“姑娘,别委屈了,我要不来,就你那模样,指不定得被牛德福还是白蛮蛮给糟蹋呢,就他俩那样子,跟我比差远了,最起码,本公子是个人,长得也不错,你就庆幸去吧。”
“呜……”
女子伤心更甚,嘤嘤痛哭,李云昭白眼道:“小子,你少说风凉话了,哼,占了便宜还卖乖。”
“占便宜,你可真会想。”
李星月坐起身子,没好气道:“以后顶着个淫贼的称号让三十八宗通缉,老子亏死了。得了吧,这便宜我也不占,你俩老实待着,明天早上,咱们一起下黄泉。”说完他拉起棉被把头一蒙,闭眼睡觉。李云昭抿抿嘴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