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她出身寒微,从穷山恶水中走出,在外面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过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不怕李星月调查,对他的威胁毫不担心,淡然说道:“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爹娘都死在你的手中,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报仇雪恨而已。”
“是吗?”
李星月取出霜华,横在女子脖颈上,锋利剑刃割破肌肤,散发着冰凉寒意,女子侧头看着剑身,发现剑端刻着字,平静道:“霜华,真是一把好剑。”
女子的眼睛很清澈,里面没有仇恨,李星月猜测她应该是受人指使而来,他想揪出幕后之人,收了霜华,封住女人穴道,提着她飞回东门街,往医馆院子里一扔,对洛家爷孙嘱咐道:“别让她死了。”说完飞回望月楼,安抚受到惊吓的公孙绿萼和谢云清。
翌日清晨,李星月把女子关押在医馆柴房里,让洛诗悦照料好她的腿伤,不给吃食。三日以后,女子饿的精神萎靡,他来到柴房,施展移魂术,对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神色呆滞,看着他的眼睛答道:“我有两个名字,一个是苗贞儿,一个是苏媱儿。”
三千青丝渡忘川,武林第一杀手苗贞儿。上次在华山见面的时候苗贞儿长发及膝,给他留了很深的印象,现在她背后长发只到腰间,应该是为了隐瞒身份剪短了。李星月稍感惊讶,接着问道:“谁让你来刺杀我的?”
苗贞儿眼中闪过犹豫之色,沉默了一会说道:“一位姓杨的蒙古富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怎么联系他?”
“都是他找我,我不知道如何联系他,我若是得手,可以找襄阳商会的秦玉莲领取酬金。”
蒙古富商,难道又是忽必烈的人?叶白芷的事我还没去找他算账,还敢雇凶杀我,这老小子看来是活够了,李星月轻声继续问道:“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我是……靖……”
苗贞儿秀眉微蹙,眼神中透露出挣扎抗拒之色,猛地清醒过来,一脸惶恐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移魂术对心志坚定的人作用不大,李星月遭到反噬,心神恍惚,头痛欲裂。扶着墙壁忍耐了半刻钟,不适之感渐去。走出柴房,吩咐门口的洛诗悦和柳月娥给苗贞儿送些吃的,照看好她,跳进旁边院子,让阿秀喊来叶琼羽,对她说道:“我准备假死一次,让那些躲在暗处的王八都浮出水面,一次清扫干净,你陪我演一场戏。”
叶琼羽平淡道:“怎么演?”
“简单。”
李星月微笑着把苗贞儿原本的打算说了,让叶琼羽原样在大街上演示一遍,叶琼羽想了一下说道:“假扮苗贞儿不难,我会做人皮面具,可在大街上杀你,怎么杀?用毒药吗?”
“毒药不行,难以让人信服。”
李星月用指尖点着胸口说道:“你从这里一剑穿心就行了。”
叶琼羽转头盯着他,疑惑道:“你的心脏在右边?”
“差点疏忽了。”
李星月微笑道:“左右各来一剑吧,全都刺透胸膛,这样就没人会怀疑了。”
叶琼羽注视着他,冷声道:“有病就去旁边医馆,别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我说真的。”
李星月一本正经道:“你放心刺就是,我死不了的。”
“你确定?”
“确定。”
“好,真死了可别怪我。”
落幕时分,东门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很多。叶琼羽扮成苗贞儿的模样,挟持着谢云清逃出望月楼,李星月飞身阻拦,被她逼着喝下千机散,功力尽失,在众目睽睽下受了两剑,当场惨死。苗贞儿在黑雕追击下功成身退,望月楼众女哭哭咽咽,将他抬进医馆,洛星鸿回天乏术,脸色黯然的让她们置办后事。谢云清和公孙绿萼哭的梨花带雨,将李星月的尸首带回望月楼,闭门谢客。
“这样真能没事吗?”
后院客厅,谢云清和公孙绿萼看着李星月的遗体,满脸担忧。
仙域,巍峨大山顶峰,一条十里长廊横卧,不时有人御空来去,这里是一处仙家坊市,廊内有许多摆摊售物的修仙者,人影稠密,热闹非凡。
一位红衣女子摊位前,雪千媱和两名姿容出彩的女伴拿着一根玉骨端详,猛然间眉心剧痛,额头紫光涟漪。她暗骂一声,让两名女子原地等候,凌空冲入云海,掏出一颗透明丹药服下,盘坐在空中运转魂力,渡送生机。
“姐姐。”
客厅里,李星月额头紫光闪烁,体内伤势快速好转,公孙绿萼叫了谢云清一声,二女惊喜的看着难以理解的玄妙场景。盏茶功夫后,李星月死而复生,额头紫莲隐去,他站起身子,公孙绿萼和谢云清一左一右投入怀中,柔情软语,娇呼万幸,让他以后在勿冒险。
“老爷。”
深宅大院里,一名身形矫健的仆人走进屋子,对里面的雄壮男子说道:“苗贞儿得手了,李星月被当街刺死。”说着将他在东门街看到的场景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武林第一杀手,真是物有所值啊,你去一趟商会,把苗贞儿的酬金送去。”男子面露微笑,抬手让男子下去,写了一封密信,绑在信鸽腿上,打开窗户放飞。
郭府大厅,黄蓉和郭靖端坐主位,秀眉微皱,狐疑道:“此事当真吗?”
“千真万确。”
下首的鲁有脚肯定道:“我们的弟子亲眼所见,李星月喝下苗贞儿的药水后,功力尽失,被她两剑穿胸,当场气绝,大街上所有人都看到了。”
小魔头就这么死了,黄蓉颇有恍然如梦之感,缓声道:“此子一向狠辣果敢,想不到竟然会为了一名女子而丧命,此后百年,江湖中只怕是在难出这样的绝世天才了。”
“蓉儿说的是啊。”
郭靖轻叹道:“李星月武功冠绝天下,若是他肯为大宋子民效力,那该有多好啊。”
“哎,这里的生意怕是不能做了。”
吉祥赌坊里,楚胖子在二楼看着大堂,惆怅摇头,
知州府里,吕文焕让人将消息火速上报京师,惆怅望天。东门街,表面上一切平静,暗地里有上百双眼睛盯着望月楼,静待里面的女子们有所动作,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心怀不轨。
“苍天有眼,哈哈,姓李的,活该你遭报应。”
汉江上,一艘孤舟随波荡漾,一名身影窈窕的女子立在船头,放声大笑,深感畅快,“明天老娘就去吊唁你,给你上三根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