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郭府,李星月去吕家找了一趟程云荷,将借人送帖的事情商量好,回到望月楼已是下午。
天上还在下着大雨,神魂未愈不能练功修炼,他用易筋锻骨术稍微变幻了一下容貌,慢悠悠的走进吉祥赌坊。
“这把还押大,老子我就不信了。”
“二两银子,小。”
“我也押小。”
“我买五两双。”
“庄开三点,通赔……”
“哈哈,小姑娘,你可真是我们的财神爷啊。”
“这把肯定是猪……听我的。”
赌坊大厅内,有五六十号人,大部分围着三张桌子在玩骰子、牌九和猜六禽,零星几人玩着弈棋和打马等比较复杂的游戏。
以前在终南山的时候,李星月在祖安和余下镇凭借超凡的听力赢过很多钱。这次他想试试运气,自封了听觉,走到最简单的摇骰子赌大小的桌旁坐下。发现楚胖子这里的玩法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是先押钱,然后由蒙着眼睛的女博头摇骰子,就算能听到点数也没用。
“呵呵,有意思。”
台上不收铜钱,李星月解了听会穴,取出几十两银子放在面前,单押一个大,每次五两,赢了照旧,输了加倍。
这样玩了一下午,刚开始赢了一百多两,后面连开七把小,输了好几百两进去,他想押六百四十两的时候,负责赔付的小博头说最多只能押五百两,李星月五百两一把押了三十多次,越输越多,感觉不出千根本没有机会回本,把银票往怀里一装,不玩了。
“狗日的楚胖子,开了个大黑店。”
恢复容貌,李星月走回望月楼,柜台后的谢云清抬头问道:“小郎君,输了赢了?”
“赢得不多,只有七八百两。”
李星月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放在她手里,轻咳道:“赏给你啦。”
“呵呵。”
谢云清微笑着收起银票,递给他一根火折子吩咐道:“天要黑了,把廊下的灯笼点上。”
“嗯。”
李星月到外面把八个灯笼都点亮,抬眼看到一名黑衣清瘦老者拉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过路口,其中一个少年眉眼俊俏,应该是女扮男装。
三人不知跑了多远,靠着禁武碑大口喘气,一名面目清冷,身影高挑,看着四十左右的黑衣女子飞身追来,老者拍着石碑说道:“柳月娥,你看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字,在这里动手,小心性命不保。”
“哼,我杀了你们爷孙三人就走,无情仙君又能把我怎样?”
女子不为所动,缓步上前,双手筋脉凸显,指甲乌青,看着有些瘆人。老者往东边一瞅,见望月楼廊下站着一人,看不清模样,恐吓道:“你看,那就是李星月,你敢出手坏他的规矩,必死无疑。”
柳月娥转头看看李星月,考虑片刻,不想冒险,开口说道:“洛星鸿,我最后再说一遍,把毒经交出来,我就当没有见过你们。要不然,我就把你们的消息回禀教主,到时候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知道。”
“柳月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吗?”
洛星鸿沉声道:“从太白山一路追到这里,你有的是机会把我们的行踪传给司马云鹤,之所以知情不报,无非是想独吞毒经罢了,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夫绝不可能把它交给你这种卑鄙小人。”
“我卑鄙?哼,洛星鸿,你就是条泥古不化,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柳月娥指着老头怒骂道:“这些年教内对你们洛家无微不至的关怀,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们供养,你们吃着闲饭,理所应当的受着这些恩惠,却不肯把毒经交出来让大家参悟,自私自利,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有脸说老娘的不是。”
“把软禁监视说成供养关怀,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厉害。”
洛星鸿怅然道:“是非黑白,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想与你在争论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毒经不在我们身上,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是吗?”
廊下之人面貌稚嫩,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应该不是李星月,柳月娥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老东西心肠有多硬。”说着走到三人面前,拉着头发将他们拖到东门街牌楼外,把洛星鸿踢到一边积水地面上,握住两名少年的脖子,提起来举在空中,缓缓用力。
“诗悦,延宗。”
两名少年无力的挣扎着,洛星鸿起身冲向柳月娥,柳月娥一脚将他踹飞,冷笑道:“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有好下场,老东西,你就带着孙子孙女去阴曹地府把毒经送给阎王爷吧。”
“毒经是什么玩意?练毒功法吗?”
李星月心中好奇,跃出廊下,一步三丈,鬼魅般出现在柳月娥身边,摸出纸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淡然道:“柳妹妹,把人放下,看在你把他们拖到这边才动手的份上,哥哥我饶你一命。”
“你是李星月?”
柳月娥转头看着突然出现年轻人,心中惊骇莫名,刚才敲打这下若施杀手,只怕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没了命,怪不得此人敢睥睨江湖,横行无忌,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你觉得呢?”
李星月轻笑着点头,柳月娥放开两人,抱拳一礼道:“妾身见过李公子,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咳咳咳……”
两名少年一阵急咳,李星月抬手封住柳月娥的内力,平淡道:“在这里扫一个月大街,长长记性,本公子的规矩,可不是那么好坏的。”
“这里已经不是……”
柳月娥心有不甘地想要解释,李星月轻嗯一声,她抿抿嘴唇,无奈道:“我扫。”
“多谢李公子救命之恩。”
洛星鸿心有余悸地抱拳行礼,少年男女也弯腰感激道:“多谢公子。”
“救命之恩,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多谢就能报答的。”
李星月呵呵道:“把毒经拿出来让本公子看看。”
“你……”
三人一脸呆滞,洛星鸿为难道:“公子大恩,小老儿本该无所不应,可祖训有言,毒经只可家传,不能晓与外人,还望公子能体谅一番。”
“这还不简单。”
李星月轻笑道:“你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不就行了。”
“噗嗤……”
柳月娥哑然失笑,洛星鸿面红耳赤道:“公子恕罪,小老儿万万不敢做忘宗愧祖之人。”
“不敢?”
李星月轻哼一声,手指连弹,封住三人檀中,风池,气海等七个穴道。三人体内冷热交替,四肢痉挛,五脏六腑剧痛难捱,惨叫着在地下打滚,半刻钟后,三人声嘶力竭,依旧不肯交出毒经。
“公子。”
柳月娥提醒道:“他们三个意志坚定,不怕折磨,这样是没用的。”她两年前就扮作黑衣人逼问过三人,各种狠毒的方法都试过,结果一无所得。
“哦……”
李星月给三人解了穴道,轻笑道:“刚才只是随便问问,现在本公子倒是真想看看这毒经到底有何珍贵的,能让你们宁死也不舍得拿出来。”
“跟我走,本公子有的是法子让你们就范。”
说完他抬脚走向望月楼,洛诗悦擦拭着脸上泥水,有些害怕的喊道:“爷爷。”
“哎……”
刚离狼窝,又进了虎穴,洛星鸿无奈道:“老天要亡我洛家,悦儿,延宗,你们两个记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毒经……”
“快走吧你,老东西,别废话了。”
柳月娥一脚将洛星鸿踹个趔趄,冷声骂道:“我就该早杀了你,天下这么大,偏偏跑来这里,害得老娘要做扫地下人。”越说越气,她抬腿又补了一脚。
“师傅。”
洛诗悦眼红道:“都到这般境地了,你还欺负我爷爷干什么。”
“小白眼狼,别叫我师傅。”
柳月娥厉声道:“混账东西,这十多年我待你如亲生女儿,让你偷一本经书都不肯,老娘没你这忘恩负义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