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景云衍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把水浇在自己脸上,他是王爷,那一次不是被人捧着哄着。
而今天却被这个女人给浇了茶水。
茶水早已经冰凉,落在头顶缓缓滑下,更是冷的他打颤。
压抑的火气爆发,他低吼出声:“盛玲珑,本王是王爷,你竟敢对王爷动手?”
盛玲珑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她没了往日的和气,而是冷声质问,“王爷句句用身份压我,甚至泼我,可有想过我这个王妃也是该被敬重的?”
“你个王妃竟敢跟本王相提并论?”
“那同是王爷,你和瑞王为何就不能相提并论?”
“瑞王是皇上的亲儿子,本王只是皇上的侄子,如何能相提并论?”
盛玲珑不卑不亢,“你既知道你是皇上的侄子不是亲子,那就算不上是亲王爷,我这个身为皇上侄媳妇又被赐封为郡主的为何就要被你糟践,你二话不说直接走来泼我一杯,可有把我当你的王妃,夫妻和睦需相互敬重。”
“而你却跟内宅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小家子女子有何区别?”
“莫不是你与江氏在一起久了,尽学了一些肮脏手段!”
如玉、如月、常月震惊不已。
她们没有想到一向温婉的王妃竟然会这般火大,跟王爷对骂,甚至一丝不退让。
景云衍气得口干舌燥,“你把本王与女子比较?”
“说句实话,王爷你还不如闺阁女子,整日陪着江氏在院子打情骂俏,搅的内宅不得安宁,游手好闲。”
“好在你身在皇家,不愁吃喝,你若是生在平民百姓之家,你连活着都成问题。”
“盛玲珑!你好大的胆子!”
景云衍被气的微张着嘴,好久都反驳不了一句,盛玲珑抚掉额头上的茶渍,如月顺势用丝绢替她清理头上的茶渍。
她冷声道:“如果你是因为我定的规矩让你雨露均沾的事生气,那大可不必,我盛玲珑根本不会与你圆房。”
“一归江氏,二四六归琉璃是我提出的,至于七是老王妃强塞的。”
“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让后宅安宁,省的你中了江氏的毒忽视了琉璃,耽误了王府子嗣。”
“还有我解释一下,不要觉得七是我要侍寝你便这般生气,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左右你我也只是演戏,何必大动干戈。”
“一句话,我不喜欢你!”
“不会对你有心思!”
盛玲珑一句我不喜欢你让景云衍心顿时如同被蜜蜂蛰了一般痛了起来,忍住心中的不适,他暴躁被压下,恢复了理智。
原来是他误会她了,误会她想要侍寝,所以故意安排自己同她圆房。
可现在得知真相,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生疼。
原来她从不屑自己,是母妃逼迫的。
许久,他淡淡道:“对不起,是本王误会你了。”
景云衍落荒而逃,脸阴郁的厉害。
如月气哄哄道:“这景王有病,莫名其妙来发一顿火。”
“瞧他刚刚理亏蹦不出一个字的样子,如月你该偷笑,”如玉笑道。
“哈哈,确实,王妃太厉害了,直接把王爷气成绿毛龟。”
盛玲珑没说话,她看向一边站着失了魂般的常月,柔柔一笑,“吓到了?”
“奴婢只是觉得王妃真是女子中的典范,不卑不亢,敢和王爷叫嚣,奴婢确实吓到了。”
盛玲珑好笑道:“有理走天下,虽然男子为尊,夫君为天,权贵为王,可我们也不要一味的害怕权势。”
“明知对方有错还非要奉承他没错,把自己贬底抬高对方,那会让男人们觉得我们女子廉价,也发好欺负。”
“有些迂腐的思想总该与时俱进,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常月乖巧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沐浴好睡下,盛玲珑一觉睡到大天亮,而她不知道的是容景一夜未眠。
他在房间里燃着蜡烛,做了一副精致的拐杖,和她画的不差分毫,甚至连上面的雕刻纹路都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抱着那拐杖摩挲很久,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的他越发风光霁月,只是脸上多了些许疲惫。
白袍上面全部都是木屑,零零散散,头顶的玉冠也沾染了不少木屑。
随着他一动,木屑掉在他长长的睫毛之上。
洁癖的他为了她的东西,做了一夜。
冷云端着洗漱的水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爷,你这做了一夜不累吗?”
“累,但值得!”
他放下拐杖,然后起身开始替自己清理脸上的灰屑,“等一下你去找个精致的盒子把这副拐杖放进去,我亲自转交给嫂嫂。”
“爷,这不好吧!你为了王妃亲自做的,若是再由你亲自给她,王妃会不会乱想?”
沉思片刻,容景淡漠出声:“我确实没想那么多,那你把拐杖送给世子,让世子找借口送了去。”
“这该找什么借口?”
“什么借口都行,他自己会看着办。”
冷云不在过问,而是找了个盒子把拐杖放了进去,然后抱着盒子去找了世子。
容景正要去用早餐的路上,碰到琉璃,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病态。
“二爷!”琉璃恭敬行礼。
两人保持着距离,容景淡淡道:“听说你前天坠河了,身体可还好?”
琉璃有些激动,握住姜嬷嬷手臂的手一紧,她淡淡道:“已经好了,多谢二爷记挂。”
“嗯!保重身体。”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道低吼声,“容景,你离琉璃远点。”
景云衍大步走来,一把扯过琉璃护在身后,防备的看着容景,“本王警告过你离她远点,她是本王的人。”
想到那天沈溪章说容景喜欢琉璃的话,他就很生气。
如今又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两人眼中分明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景云衍顿时生气。
琉璃急忙解释,“王爷,妾身只是路上偶遇二爷,所以行了个礼而已,你莫要如此紧张。”
看着她映红的脸,景云衍气不打一处来,“本王怎么可能不紧张?你还在红颜阁的时候他就钟情于你,你刚入府那天更是对你产生眷恋,看着你的目光那么暧昧,本王若不紧张,难道看着他给本王戴绿帽?”
这话一说,琉璃紧握拳头,心中有着起伏的情绪,满眼复杂。
他说容景钟情自己,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