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依同学,冒昧问一下,你喜欢猫吗?”
“当然喜欢啦,谁能拒绝得了可爱的猫猫呢?”猫依夏澄指了指自己,毫不吝啬的附送笑容,“你看,Ne—ko—i—,连姓名都有猫了,我总不能讨厌自己吧。”
“确实呢。”被近距离笑颜冲击到的诸伏景光点头应是,想的却是猫依夏澄圆圆的杏眼显得有些幼态,笑起来时就更可爱了,果然人如其名似猫一般。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猫依夏澄反问。
“嗯……其实是想问猫依同学养过猫吗。”诸伏景光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那只始终缠着猫依夏澄的缅因猫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而直接说对方像猫一样的话多少有点轻浮了,临时编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试探,“现在租的房子附近经常遇到碰瓷的流浪猫呢,总想着喂一下,又担心不太好,所以想向经验者取一下经。”
这年头碰瓷猫确实挺常见的,猫依夏澄就经常遇到,但从来都不敢去接触:“这样啊,诸伏同学有心了。我家养着不少猫,还有狼犬之类的……祂们占有欲很强,如果在外面摸了喂了其他的猫一下子就能发现,会闹很久的脾气,说不定还会偷偷溜出家门攻击对方,所以关于流浪猫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啦。”
“这么凶?得是缅因猫那种大型猫吧。”诸伏景光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想问的地方,他非常确定那只缠着猫依夏澄的缅因猫抬头看了自己一眼。
“以貌取人可不行,以貌取猫也不行。缅因猫是大型猫没错,但只是块头大外加长得凶,性格其实很温柔的。我家那只……”猫依夏澄赶忙澄清道。
另一个看上去年轻一点的警察朝这边扬了扬记录本:“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交流了,派出所不是适合联络情感的地方,还是尽快做完笔录,你们俩出去后另找地方慢慢聊。”
笔录需要两名警察同时在场,由于派出所中稀有的女警不在,考虑到被猥亵的女生在单独面对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即使是警察)时可能会出现的害怕抗拒等情绪,最终做笔录的地点选在了空间比较大的会议室进行,而诸伏景光作为案件相关者被允许陪同在旁。
诸伏景光便从善如流的嘱咐了几句类似于“做笔录不用紧张”、“把实际情况如实告诉警官们”的话。他有个在长野警署当刑警的哥哥,自己的未来职业规划也是当警察,对相关流程比旁人多了解一点。
“待会安慰小姑娘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警察们显然对年轻帅气的诸伏景光抱有过多的期待,避开猫依夏澄的视线压低声音跟他说小话,已经知道两人并未交往的那个警察甚至出起了馊主意。
“这小姑娘身材好性格也爽利,想追求的话可要抓紧机会,别的不说,吊桥效应还是很有效的。”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感觉自己此时说什么都不太对味,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但进入会议室后还是选择了猫依夏澄旁边的空座坐下。
做笔录的过程乏善可陈,并没有出现警察事先猜测的受害人不愿回忆甚至情绪失控的状况。
以至于诸伏景光一直在暗中观察那只缅因猫,它的体型够大,又拥有擅长奔跑弹跳的种族特性,借助他们这些人形猫爬架动作矫捷如跑酷一般上了桌面,仍旧是紧贴着猫依夏澄的手臂躺倒,算准了似的,毛绒绒的脑袋刚刚好放在猫依夏澄的手心,自给自足的蹭了起来。
但在他人眼中,就成了诸伏景光总是在偷看猫依夏澄。
犯罪事实清晰,还有目击证人的证词,只可惜超市的监控录像没有拍到犯罪过程,被有一定反侦查能力的犯人用身体挡住了,无法作为物证使用。
记录的部分很快结束。
坏就坏在工作结束后的松懈,警察一时嘴瓢让猫依夏澄得知了犯人拒绝承认猥亵行为,甚至叫嚣着全身都痛的要死了,是被诸伏景光打的要状告他故意伤害。
猫依夏澄当场炸毛,一拳砸在桌面,站起来把右腿一抬,足尖踩在会议桌边缘,指着自己的大腿向两位警察询问:“谁说证据不够充足,那混蛋摸了这里,有办法提取到残留在我皮肤上的指纹吗?我绝对配合工作。”
“这……”两个警察都有点傻眼,既不敢夸口保证鉴证科能进行指纹的调取,也不敢去看动作豪迈的女孩子的走光现场,目光游移中发现无论是孩子上国中的自己、母单的同事还是纯情的男大学生都一样的不知所措。
“你们在紧张什么啊。”猫依夏澄无语的露出了半月眼。
“猫依同学,这个姿势很容易走光的。”诸伏景光强忍着羞涩温言劝道。
猫依夏澄用葱白似的手指拨弄了下裙摆边缘,让原本膝上两指的长度顺着重力下滑一小截,露出了缠在大腿上的绷带:“当时的触感黏腻,那个猥亵犯手汗很重,应该弄留下比较清晰的指纹,因为很恶心,我不确定他的手有没有接触到绷带。但无论我身上还是绷带上检测出对方的指纹,都是无可辩驳的证据对吧?”
三个男人的第一反应却是:“为什么会在大腿上帮绷带啊?”
绷带下绑着家里人给的稍微有点不太合法的防身小道具,猫依夏澄不想暴露这点,于是选择避重就轻,用问题回答问题:“就跟安全裤差不多,女孩子在外要注意保护自己不是吗?”
“猫依小姐身上就不必取证了,这不是什么大案,惩罚也很轻,考虑到成本进行指纹鉴定有些得不偿失。不过您身上的绷带可以作为物证留下,等笔录做完,我们出去之后您再将绷带拆下来吧。”年长些的警察给出了折中的方案。
对于这样的处理方法,还不等猫依夏澄表达不满,诸伏景光便先一步开口:“两位警官,这不是案子大小的问题,如果不能以确凿的证据对犯罪者施以严惩,低廉的犯罪成本反而会助长罪恶。”
被外行人教训了的两位警察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诸伏景光的眉毛拧了起来,自身的正义感让他无法接受这样草率的处理方法,这时却听到猫依夏澄让步说可以接受调解。
“猫依同学!”诸伏景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又一次被帮助过的人背刺了吗?
他的手臂一沉,沉甸甸但软乎乎的触感从皮肤的末梢神经传至大脑中枢,是那只始终视旁人于无物的缅因猫凑了过来,似乎是在安慰一样。
下一秒,他的手被猫依夏澄轻轻的握住了。
“谢谢你呀,诸伏同学,今天一直在对你说谢谢呢。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努力呢?放心吧,这种事虽然民不诉官不究,可想要闹大还是很容易的。”
“闹大?”同为法学部的学生,诸伏景光很快意识到猫依夏澄可能是想要起诉对方,追究其刑事责任。作为开学没几个月的新生,他并没有什么亲身经验,但却也参加过学长学姐们组织的模拟法庭,他立刻就代入了原告律师的角色,“没记错的话,公然猥亵罪情节严重可判处6个月以下拘留或30万円以下的罚款,一般来说猫依同学的情况还达不到‘严重’的程度。”
“加上被害人是未成年就够了。”猫依夏澄不多废话直接将军,“请警官务必转告给那个猥亵犯,想达成和解就乖乖认罪并真诚的道歉。否则会因公然猥亵未成年少女而被告上法庭,达成社会性死亡,到时候家庭事业想必都会遭受重创吧?”
两位警察都觉得这小姑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在派出所当着警察的面都敢放狠话,怕不是以后会成为令公检法头疼不已的讼棍。
“这样会有损你的声誉,你现在年轻气盛自然无所畏惧,等到毕业季或者谈婚论嫁时,这段经历会成为你履历上抹不掉的污点。”倒不是为犯人开脱,而是社会现实天然对女性更加苛刻,警察的担心全是有迹可循。
“依托未成年人保护条例,我的身份信息不会被公开。”猫依夏澄不为所动,“我想职业组不会因为这种事将我刷下来,至于我未来的丈夫……我自己选定的对象定然会立场坚定的支持我信任我;如果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最终选择接受联姻的话,对方的想法与我无关,不值得在意。”
诸伏景光的唇角不自觉上扬,接过话茬对两个听愣了的警察说道:“说到底,道歉是否真诚挺抽象的,不好评判,不如就具现为拘留的时长或者支付罚金的多少好了。”
猫依夏澄鼓了鼓腮:“哼,谁稀罕那两个臭钱,恶心,我只想让那家伙把牢底坐穿。”
这就很意气用事了,倒让人信了她尚未成年这件事。
“恶心的是某些人,钱是无辜的。”诸伏景光余光瞥到与猫依夏澄神情一致的缅因猫,打从心底觉得这一人一猫实在是有点可爱,“所以我的建议是进行调解时,观察犯人对拘留和罚金的接受程度,选那个他更不乐意接受的就好。”
“啊……”猫依夏澄瞪大了眼睛看着诸伏景光,看起来更像一只猫了,“真没想到,诸伏同学你是有点坏心眼在身上的。”
诸伏景光轻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吧。”
作者有话要说:妹:谁会不喜欢可爱猫猫呢!
hiro:是的,(两只)猫猫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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