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情字,无需回报

宋星河见她那边突然没了声音,牙龈都险些咬断了,冷哼道:“我与你说的,你放在心上,今晚哪里都别去了,就待在民宿,我准备了一个医疗队,只要不是乱力怪神之事,保你跟傅怀瑾没事。”

主要是保她没事,至于傅怀瑾就是附带的添头。

长歌:“知道了,多谢。”

宋星河声音顿了顿,沙哑了几分:“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长歌挂了电话,就见傅怀瑾已经替她擦好了药,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我也是医生。”

言语中还挺骄傲。

长歌笑道:“医人不自医,还是得需要医疗队的。对了,晚上我们出去吃吧,今晚不用做饭。”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深浓如墨。

傅怀瑾眼眸微亮,柔声说道:“好,都听你的。”

他喜欢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原本晚上是准备亲自下厨,不过小雨那边漏了口风,所以今晚他就听她安排就好。

长歌:“我们上山去吧。”

她眼眸弯起,亲了亲他清俊的侧脸,说道:“我想上山看星星。”

傅怀瑾目光灼灼如热焰,伸手搂住她的细腰,低头回吻她。

等出门时,已经是7点多。

夏日里,山间的晚风习习,民宿内空无一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只有一辆花车停靠在民宿门口。

傅怀瑾看着这花车愣住了,回头问道:“这是你准备的?”

长歌点头,扬起下巴,笑道:“还入傅医生的眼吗?”

说是花车,其实是马车,马车是她从影视城借过来的,只是让小雨稍微装扮了一下,结果这小丫头在马车的四周都别上了玫瑰花,直接变成了玫瑰花车,唯有车上悬挂的兔儿灯,亮着幽幽的光芒。

如今这时代节奏太快,天上飞的,水里潜的,地上跑的,科技吊打前世,只是她犹爱前世那种慢且宁静的感觉,一辆马车从盛都到江南能慢悠悠地走上一个月。

昔年穆青衣带着她徒步上青山道观,为她续命,如今青山未改,她想与他一起再走一遍。

傅怀瑾上前摸着那匹雪白的骏马,眸光复杂,心底有无数的情绪翻滚而出,最后只低哑地说道:“是一匹好马,能日行千里,游历诸地。”

长歌:“那我们再上一次青山吧?”

傅怀瑾握住她的手,低哑说道:“好。”

雪白的骏马扬着马蹄,驾着马车,慢悠悠地上了山间的道路,很快就消失在山道上。

民宿的二楼露台上,远眺着马车消失在暮色里,宋星河胸口隐隐起伏,有些难受地回过头来,看着陆西泽,说道:“我们三人中,她选择的始终都是那个青衣落拓的布衣。”

一个没有功名,幼年时就抛弃了官宦子弟身份,离家远赴道观的人。

陆西泽看着空寂的深山,凤眼淡漠:“我知道,她一直活在一个桃花源一般的梦幻世界,这样的生活只有他能给,我们,给不了。”

他和宋星河,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钱有金钱,一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类人,只是他们历经了沧桑,看清世间的利弊和残酷,早已不相信所谓的桃花源的生活。

然而傅怀瑾可以,他前世修道,后世行医,没有经历过皇权斗争,没有被权利倾轧,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所以历经沧桑的长歌,才会选择他的梧桐木栖身。

宋星河抿唇,自嘲地笑了笑:“出身皇族的人呐,竟然还保留着心底的那一方净土,不愧是她。”

天真可笑,却让人无端的羡慕,羡慕的泪流满面。

陆西泽开了一瓶红酒,慢条斯理地递给他,淡漠说道:“今晚的酒不限量,一瓶百万。”

宋星河:“你是抢钱吗?”

陆西泽对着酒瓶独自喝了一口,冷冷说道:“爱喝不喝。对你,就是这个价。”

宋星河:“……”

你小子狠。

两人开了红酒,连杯子都不用,坐在露台上对瓶吹,漫漫长夜,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他们要守到凌晨。

山道修的很是平缓,马车慢悠悠地上了半山腰的观景亭,也是山上唯一的一块视野开阔的平地。

长歌下车,就见原本荒凉的观景亭已经被布置的焕然一新,从山道到观景亭一路铺着红毯,满地的地灯和玫瑰花,全都最浓艳的色泽,在暮色和灯光下像是盛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

这原本就是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是从万人尸骨中挣扎出来的路。

凉亭边的古树下挂满了花灯和福袋,悬挂的铃铛随风飘荡,清澈悦耳。凉亭里有她特意叮嘱的祈福木架,上面挂满了一个个香囊,里面都是她回忆的往事。

亭内的桌案上摆着她的古琴,若是有竹林的话,就像极了她梦里的生活。

傅怀瑾看着这一幕,声音有些暗哑,低声问道:“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长歌点头,拉着他的手,沿着幽幽的地灯一路走过去:“再等等,也许萤火虫就都出来了,亭子里燃着线香,应当是没有蚊虫的。”

傅怀瑾低低笑出声来:“长歌,这样的场景,是不是不该说蚊虫的事情?”

长歌抿唇笑:“体验感很重要,毕竟是我为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相识多年,历经数世,她竟然从未为他过过一次生辰。

“不过晚餐都是素食,今天是积福日,只吃素,傅医生可还满意?”

傅怀瑾目光深邃,声音比山间的晚风还要温柔:“满意的,这是我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

晚餐都是她自己做的,非常简单的水果沙拉,烤红薯,以及清水洗的小黄瓜和小番茄,不过水果品种众多,还有备好的茶叶和小炉子,也勉强可试。

山间凉爽犹如四月天。

傅怀瑾看着她的古琴,笑道:“有些像梦里的生活了。”

他煮茶,她弹琴,两人三餐四季,从春日到冬雪,是梦里才有的隐士生活。

傅怀瑾走到花架边,看着雕花木架上的悬挂的平安木牌和香囊,取出其中一个香囊福袋打开,里面是长歌亲笔写的花纸:“深山寂寞,年少的你和酒鬼师父误入废弃的道观,在月夜下翻出了破旧的铃铛,擦亮了它,那时,我想,这小郎君生的这般可爱,会是我等了多年的人吗?”

傅怀瑾握紧手中的香囊福袋,取出口袋里的钢笔,在花草纸后面写道:“是你等的那个人,你也是我寻了多年的那个人。”

他的字迹行云流水,犹如青鹤出山间,自带一股洒脱孤傲。

傅怀瑾眼圈有些潮湿,他从未想过,长歌不是无情,她只是习惯将心意藏在深不见底的地方,只是今夜,她却愿意与他分享那些藏了数世的点点滴滴。

傅怀瑾指尖有些发颤,去拿花架上的第二个香囊,打开,里面是桃花签,上面写道:“我始终记得你带我去青山道观的那一幕,漫天风雪,你孤身一人带着那柄碧玉小剑上山,风雪冰冻了你的面容,我却在想,要怎样的赤血才能融化这一山的雪,要怎样的深情才能回报这一世的守护?”

傅怀瑾薄唇溢出一丝的笑意,郑重其事地写道:“情字,无需回报。”

因为守护也是一种幸福。

他将这小小的香囊握在掌心,心口砰砰砰跳起来,感觉对方那样柔软地握住了他的心,生死皆在她的手上。

花纸上的字字句句,都让他热泪盈眶,情不能自己。

长歌见他眉眼低垂,清俊的面容在夜色下看不分明,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走到桌案前,指尖拨弄着琴弦,凭着心意随意地弹奏了一曲空灵的小调。

傅怀瑾平复着情绪,伸手去拿第三个香囊,像是偷吃蜜糖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剥开了外面的糖纸,吃着里面的蜜糖。

第三张是染着杏香的杏花纸:“我并非喜欢雨天,只是习惯了满身风雨的冰凉,你却从雨幕的尽头走过来,为我撑起一柄寻常的黄纸伞,那时,我并不知道你之于我的意义,以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也不曾回头看你的面容是否被雨水打湿……”

后面没有写完,欲言又止,傅怀瑾微微一笑,知道她未写尽的话,她一贯是不相信人性,不相信情爱的,人心易变,谁又能保证一辈子的相守而又不相互厌倦。

他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那么长久,他只是心疼她,心悦她,想化解她满身的悲凉,让她知道,世事不都是苦,也有甜。他想爱她,到不能相爱的那一天。

傅怀瑾斟酌着,下笔写道:“那风雨并不冰寒。”

余下没有多言。

傅怀瑾去拆第四个香囊:“都说修大道,成圣儒,也许我便是你修道路上的劫,我很抱歉,却不惋惜,也不后悔。大道总是清冷的,红尘自有喧嚣和烟火气。我希望你不是孤身一人的,与我一样。”

太冷了。那道,和路。她感受过,所以自私地希望他大道走尽,留在红尘中。

傅怀瑾微微一笑,觉得她有些可爱,于是提笔写道:“那你要对我负责。”

他将回复好的花纸重新放进香囊里,挂在花架上,这些都是长歌的心意,他要一一回复,然后等她日后翻看,算是他们之间特殊的表白方式。

后面的香囊来不及翻看,电话就响了起来。

傅和玉和傅烟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小叔叔,你现在是不是跟长歌姐在一起?姐姐今天的生日会超级酷炫的,你们是在过二人世界吗?”

“傅烟珠,我的电话,你能不能让我先开口,ok?”

“我就是想问问长歌姐的情况嘛,小气鬼。”

两人在电话里叽叽喳喳犹如小麻雀一样吵了起来。

傅怀瑾扶额,无奈地说道:“傅和玉,傅烟珠,你们是不是对辈分有误解,喊小婶婶。”

正在拨弄琴弦的长歌琴音一乱,然后不弹了。

电话里,傅烟珠兴奋地说道:“小叔叔,你该不会是求婚了吧。”

傅和玉冷不丁地说道:“你做梦呢,傅烟珠,傅怀瑾那种闷骚的性格,你问他敢求婚吗?估计也是被人拒绝的份儿,秋长歌必不可能答应。”

傅烟珠:“万一就答应了呢,我们老师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小叔叔,小叔叔也把姐姐追到手了呀。

傅和玉,你完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傅和玉:“我是站在正义和理智这一边的,除非小叔叔把人娶到手,不然我是不可能信的。”

傅怀瑾失笑,看了看垂眼吃水果的长歌,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是在用激将法,还是纯纯不看好他。

傅怀瑾:“傅和玉,你今年还是去你爸公司上班吧。”

傅和玉哀嚎一声:“不要呀,小叔叔,我们说好的,叔侄联手,天下我有,我才不要朝九晚五地去上班呢。”

傅烟珠:“哎呀,你赶紧去上班吧,我有话要跟小叔叔说,小叔叔,祝你生日快乐,你跟姐姐是在一起吗?我想跟姐姐说一声,生日快乐。”

傅怀瑾见长歌神游太虚地在吃瓜,笑道:“谢谢烟珠,我会帮你转达的,你作业写完了吗?”

傅烟珠瞬间垮了一张小脸,她们初中的作业不到晚上11点是写不完的,小叔叔好歹毒啊。

傅烟珠眼珠子咕溜溜一转,嘿嘿笑道:“小叔叔,你是在跟长歌姐在一起过二人世界吧,我懂,我懂,我不打扰你们啦,我去写作业,姐姐生日快乐,我小叔叔可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你别客气,使劲地辣手摧花吧……”

“你疯了吧,傅烟珠,你等着傅怀瑾回来收拾你吧,你别连累我……”

电话被傅和玉吓的直接挂掉。

傅怀瑾咬牙切齿:“这两个小东西……”

欠收拾。

长歌低低笑出声来,咬了一口小番茄,说道:“你性格这样沉闷,怎么你小侄子和小侄女那么古灵精怪?”

傅怀瑾见她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凑过去,抵住她的笔尖,低哑说道:“我性格很沉闷吗?我分明是沉稳,你喜欢沉稳的还是浮夸的?”

长歌被他炙热的大掌捉住,笑道:“沉稳的,我就喜欢沉稳的。好像萤火虫出来了。”

她指着在树下亮起的小光点,山里就是这点好,别处看不到的萤火虫,漫山遍野都是。

傅怀瑾亲了亲她的脸颊,低低笑道:“萤火虫不如你好看,不看。我只看你。”

长歌:“……”

长歌:“那我看萤火虫。”

两人依偎在一处,也没有说话,看着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被地灯的光亮吸引,从山间飞出来,一闪一闪地围绕着他们飞来飞去。

长歌问道:“你不用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吗?”

傅家人应当很担心他,只是老太太怕影响他,不敢打这个电话,只让两个小辈打。

傅怀瑾握着她青葱一般的手指,亲了亲她的指尖,低哑说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是福是祸皆是命数,躲不过,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三十而逝的箴言成真,最后的生日能跟长歌一起渡过,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了。至于傅家,终是他亏欠了。

傅家还有大哥二哥,他性情本就凉薄,还是不打电话,惹老太太伤心了。

“我会不会有些自私?”

长歌沉吟道:“那我应该算非常自私的人。”

傅怀瑾若是自私的人,那天底下就没有无私的人了。

傅怀瑾低低笑道:“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还要自私,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目光永远只看着我,这样还不够自私吗?”

他指腹摩挲着她小巧的耳珠,低哑道:“长歌,我很自私的。”

他只是克制着自己的自私和占有欲,给她空间,其实内心嫉妒的要发狂,不想她跟宋陆两人有任何的来往,不希望她看异性一眼,也不希望那么多的人喜爱她,想将她藏在自己的橙园里,无人知晓。

长歌脸颊莫名有些滚烫,这是自私?这是占有欲吧?想她活了几百年,算是黑山老妖级别的了,结果还是会被他的话撩拨到。

莫名有种被爱被重视的感觉。

她说道:“那你克制一下。”

傅怀瑾笑:“我尽量。”

甜言蜜语好似只字未提,又好似说尽了。长歌脸皮薄,傅怀瑾也并不擅长这些,怕吓跑她,两人腻歪地看着萤火虫,直到困意来袭。

山里温度渐渐降下来。

见长歌靠在他怀里睡着,他取了薄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时间过的飞快,已经晚上11点多了。

傅怀瑾眼眸微深,看了看夜里的深山,最后的时刻了。

他从花架上解下一个香囊,继续看着她写给他的信。

第四个香囊写道:“近来我心里莫名有些悲伤,像是遗忘了一些什么,傅怀瑾,我们最初的相遇,是在元和五年吗?会不会在更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遇见了?如果最初会遗忘,未来是不是也可以擦肩而过?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记忆,一世一世地轮回,遇见不同的人,却遗忘了最初的一切。”

傅怀瑾垂眼,认真地写道:“命运相连的人终究会遇见。”

这是他每一世积攒功能,苦苦求来的,他会求下一世,下下一世,如果世间真的有轮回,必不会让她浑浑噩噩地忘记最初的一切。他会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傅怀瑾握紧手中的钢笔,只是世间真的有轮回吗?道门禁术,也就是情人祭,到底是什么?

第五个香囊还没有来得及看。山间的萤火虫已经飞回家,消失在夜色中,天光黯淡,地灯的光芒似乎都暗了几分,万籁俱寂,只有秒针“滴答”走过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滑向午夜十二点。

*

露台小花园里,喝空了四瓶红酒的宋星河和陆西泽齐齐睁开眼睛,目光清明,毫无醉意,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凝神屏住了呼吸。

快要到午夜十二点了,凌晨一过,傅怀瑾的三十周岁生日就渡过了,三十而逝的箴言便破了,那长歌也不会再受他的命格影响,也许他们之间的生死羁绊就会化解。

陆西泽垂眼,紧张地握紧酒瓶,这酒不太行,一点味道都没有,不然他怎么还这样清醒?

宋星河瞟着他凝重的表情,问:“紧张?”

他比陆西泽还紧张,强忍着不悦,硬是盯了他一晚上。只要陆西泽不动歹毒的心思,楼下有一整个医疗队,半山腰的观景亭上,就算傅怀瑾只剩下一口气,也能给他抢救回来。

虽然发生在长歌身上的诸多事情都无法解释,但是他依然相信科学和医学的力量。唯一的变数就是眼前的陆西泽了。

陆西泽扯了扯唇角,冷冷说道:“闭嘴。”

他垂眼,面无表情地敲了敲虚空,喊着系统:“长歌那边情况怎么样?”

系统就是他的天眼。

系统战战兢兢地说道:“宿,宿主,系统,监测不到山腰的情况。”

系统直接麻了,这种情况就好似它所有的检测系统都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拦了,除了世界规则,它想不到其他。

陆西泽薄唇抿起,面容冷酷了几分:“说清楚。”

系统:“说,说,说不清楚,我只是高级文明的运算系统,系统不是神……”

陆西泽深呼吸,真是个废物啊,所以绑定这种废物有什么用,用它监测长歌都会被她察觉,让它关注山腰的情况,它也监测不到,真是废物!

陆西泽讥讽道:“就你这样的,还要回母星,直接在蓝星回炉重造吧。”

系统“嘤”的一声哭出声来,滚去了小黑屋。

宋星河见他脸色不好,面色也凝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西泽站起身来,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子的第一粒扣子,看着腕表上的时间:“你的人知道山上的情况吗?”

宋星河眯眼:“我跟傅怀瑾有约定,如果发生意外,他会发求救信号。他就算死,也不会让长歌出事的。”

陆西泽:“你给长歌打个电话,快到十二点了。”

宋星河打了一个电话,不是给山上的秋长歌,而是给待命的医疗队:“你们上山待命。”

宋星河挂断电话,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新月,面无表情地说道:“长歌不喜欢被打扰。再等等。”

医疗队已经上山待命了,生死就在这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