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向自己的唇角，以为有飞虫。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而且唇角还越来越痒，让他有一种想扯烂嘴唇的冲动。
不仅如此，那痒劲好像还如虫子一般在往外蔓延。
渐渐地，不光是唇角痒了，他整张脸都犹如万千蚂蚁在爬动。
“啊！”
小伙计痛苦的嚎叫一声，然后手指开始疯狂的挠脸。
他迫切的想要祛除这种令人难受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不论是回春堂的掌柜，还是看热闹的人，大家都愣住了。
“掌柜的，救命，好痒……”小伙计扑向尖嘴猴腮的掌柜。
宋掌柜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堪堪避开小伙计，生怕他身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再传染到他身上。
而就这么一会功夫，小伙计已经不挠脸了，而是挠全身。
他恨不得生出八只手，疯狂的去挠身体各处。
“啊，太痒了，谁来救我，救命啊！”
听着小伙计越来越凄厉的声音，宋掌柜面色发白。
他惊恐的看着姜宁，“你对我们家的伙计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我一直站在这里，一动没动……”姜宁淡然无比。
“你说谎，你一定是下药了，否则他不会如此！”
宋掌柜咬牙道，“枉你还是医者，你竟然给人下毒！”
“毒？”帷帽后的姜宁撇撇嘴，“你堂堂药堂掌柜，在胡说什么？”
“毒，是那么简单就得到，这么轻松给人下的吗？”
“我不过是从你家药堂门前路过，一盆热水就朝我兜头而下，我向你们问责，你们倒先倒打一耙？”
“既然你说是毒，也不能这么空口白牙的说，你怎么也要上前验证一吧？”
她冷冷的催促他，“快给你家小伙计把脉瞧瞧，他究竟有没有中毒，中的什么毒？”
听着姜宁的话，大义凛然，一点也不心虚，宋掌柜疑惑了。
难道，她真的没有下毒？
可是看小伙计的样子，怎么可能不是毒？
但是让他上前去验证，他也是不敢的。
“宋掌柜，你开着平安镇最好的药堂，医术也甚是不错，怎么不替你家小伙计把脉想办法呢？”
“对啊，你赶快替你的伙计瞧瞧，难道你只给来药堂花钱的人看病？”
……
众人越是这样说，宋掌柜反而越害怕。
姜宁冷笑。
她不过是在小伙计脸上撒了一点强效痒痒粉。
那是从植物上提取的汁液做成的药粉，无毒，就是碰到皮肤毛孔会飞速渗透进去，继而给人造成全身发痒的幻觉。
严格说起来，这是一种神经毒素，在这个时代，普通的大夫根本无法通过表象和脉象来断定中毒。
“掌柜的，快救我，我快难受死了！”
小伙计在地上又滚了两圈，然后痛苦的向宋掌柜伸出求救之手。
掌柜的瞪大眼睛，惜命的他是决计不敢上前的。
周围人都看到宋掌柜的怂样。
有人嗤笑，“宋掌柜平常满口仁义、救死扶危的，原来事真到眼前，胆子这么小啊？”
“没错，一个普通小伙计，没人指使，怎么敢做出朝人泼水的行为？定然是掌柜指使的！”
“小伙计替他出手受罪，他连靠近人家给人家把脉都不敢，真是丢大人了！”
“我真没想到，他是就这样的掌柜，我当初还来抓过药，真是瞎了我的眼！”
“我也是，我以后也不来这样小心眼又怂包的掌柜这里抓药了……”
宋掌柜的脸色，难看异常。
姜宁见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便对地上打滚的小伙计道，“非要说我做了什么的话，无非就是诅咒他了而已……”
“我刚刚不是说了，说谎的人要烂嘴、烂脸，然后他就这个样子了……”
此时，小伙计的嘴和脸真的已经被他抓烂了。
他抬着带血痕的脸，惊恐的看着姜宁，“姑娘，我错了，求求您……”
姜宁凉凉的道，“求人不如求己，对大家说说吧，刚才到底是谁泼我水还不承认？”
小伙计看看宋掌柜。
他听掌柜的吩咐变成这样，掌柜的竟然不对他伸一下援手。
既然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不能说？
小伙计朝姜宁跪下砰砰磕头，“姑娘，我错了，我不应该泼你水，不应该污蔑你。”
他指着宋掌柜，“一切都是掌柜指使的，他就是嫉妒你去了本草堂之后，本草堂的生意变好影响了回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