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来我们家帮忙,还这么一肚子怨言的话,那抱歉,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工。”
她拿出六个钱递给她,“快中午了,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就当你们干满一上午。”
“这是你和穗子、柱子的工钱,拿走,不送。”
这是姜宁少有的疾言厉色。
她一向只和吴氏这么硬碰硬。
本来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她是一直给玉芝一家留着脸的,奈何玉芝太蹬鼻子上脸。
玉芝被姜宁突然改变的气势吓了一跳。
她愣愣接过姜宁手里的钱,有了即刻领到手的工钱,她怎么舍得走。
“那个什么,刚刚……是我口不择言,我向你们道歉。”
刘小翠好笑的看着玉芝。
这女人刚刚还颐指气使的,在钱一到手后,态度立刻软化了。
任谁都看得出,她是为钱折了腰,而不是因为真的认识到错误。
姜宁也不想真的和她撕破脸,就道,“玉芝婶如果你想继续在我们这赚钱,劳烦你说话前先三思一下,我们绝对不欠你任何东西。”
“相反,我们家还给你发工钱,没有帮工这么对主顾的。”
“知,知道了!”玉芝尴尬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她手里攥着那六个钱,心道,我是看钱的面子,不是怕了你们任何人。
“行吧,那话就说回学堂上来,”姜宁道,“我可以把柱子也推荐给学堂的先生,但是……”
“但是什么?”玉芝急切的看着姜宁。
她公爹和丈夫都是识字的,当年她嫁来姜家村的时候,也是看中这一点。
虽然识字的公爹身为村长,但是也并不比普通人家富裕多少,只是比其他村人多了些威慑力。
虽然丈夫因为识字,去给锦绣城的大户人家赶马车,本身不挣什么钱的他,甚至还去赌钱。
但是对外,玉芝却能自豪的说一句:自己的公爹和丈夫都是识字的,她的儿子在这样的家风下,将来一定能上考状元!
普通的农户温饱尚不曾完全解决,怀抱让子孙读书梦的人就更少,玉芝算是少有的狂热的一个。
“但是……”
姜宁道,“进学堂要先交三个月的束脩,这个想必玉芝婶也知道吧?”
“一个季度,六两银子!”
“六,六两?”玉芝不可置信的道,“我之前打听不是六两,是五两啊!”
五两,就已经是拦路虎,把她的儿子挡在学堂之外,现在竟然要六两了?
该不会是姜宁多说了一两吧?
察觉玉芝狐疑的眼神,姜宁语气不屑,“之前是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是六两。”
“不信的话,你自去镇上学堂找教书先生问清楚。”
她还不至于骗姜家村民。
“六……两!”玉芝喃喃。
她手上倒是攒了快五两,本来想着凑一凑就有了,万万没想到,束脩竟然变成了六两。
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两,也不知又要攒多长时间。
见玉芝沉默下来,姜宁就知道她定然是钱不够。
于是她不再理会玉芝,而是看向刘小翠,“小翠婶,你也同意不让大宝去学堂吗?”
刘小翠本来是同意丈夫的决定的,但是当她看到玉芝这么迫切的让柱子上学堂后,她忽然就改了主意。
“不,我和你二狗叔想的不一样,我想让大宝去学堂。”
她不在意道,“三个月六两银子是吧,也就是一个月二两,这点钱你二狗叔赶车还是挣的出来的。”
这话,她是特意说给玉芝听的。
玉芝的姜鹏和她丈夫姜二狗,两个人同样是赶车的,私下里总是暗暗比较。
以往,都是玉芝比较有优势,她公爹是村长,丈夫在锦绣城给富人家拉车。
而刘小翠的丈夫只有一辆驴车。
但是自从姜成一家回来后,刘小翠家就突然走运了起来。
被姜宁用马车换走了驴车,丈夫赶着马车出去生意就变多了。
连马车原主人家用马车,也都是照付车钱。
相比之下,玉芝那边也眼馋马车,但是因为她本人行事太过刻薄,导致虽然村长对姜成家的恩情更大,但是玉芝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得到姜成一家一点好处。
唯一她押着公婆强要来的,让姜宁带着她的儿女上山采药的事,因为姜宁忙着建房子而暂时搁浅。
不服气的玉芝自己带孩子连上了十天山,愣是一无所获。
每每想到这些事,刘小翠就几乎笑出声。
她决定:自家儿子这学堂是上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