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租界巡捕房审讯室内。
何爱媛与英国使馆督查、书记员一起看着被按坐在椅子上的连鬓络腮胡子的外国人。
何爱媛一笑:“方子杰,我很失望,我还以为能跟你再多玩一会儿呢!”
连鬓络腮胡子的外国人一脸茫然,问:“方子杰?他是谁?”
何爱媛听到这与方子杰截然不同的声音,一愣,笑容瞬间凝固,审视对方数秒后,猛地起身直接上手摘掉对方的眼镜,然后又去揪他的连鬓络腮胡子,打算把对方的伪装全部卸掉……但是,对方的连鬓络腮胡子竟然是真的,被何爱媛揪的生疼,跳起来用力推开何爱媛,大骂粗口。
连鬓络腮胡子:“FK,你们干什么,我就想玩玩女明星又不是犯法,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们……”
包括何爱媛在内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何爱媛的声音都变了,惊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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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至几天的夜晚,何爱媛约方子杰吃饭后,大家心事重重的步行回不远处的酒店。
陈雪冰因为方子杰与何爱媛的暧昧,心情不佳,总想找地方撒气,刚巧看到一名喝得半醉的外国人当街调戏卖烟少女。冲动之下,她破天荒的行侠仗义救下卖烟少女。外国人恼火,却被方子杰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方子杰笑呵呵的用英语说:“嗨,伙计,别激动,你喜欢玩中国女人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好地方。”
于是,方子杰离开陈雪冰、康浩、小东子带着外国人拐进了英租界美国酒吧。
乌烟瘴气的喧闹中,方子杰和外国人推杯换盏。
聊到兴奋处,外国人说:“对对对,老汉姆自己酿的酒,一进那条街就能闻见,咱们肯定在那儿见过!”
方子杰看着他的连鬓络腮胡子和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乐呵呵的表示赞同。
方子杰:“我也这么认为。说实话,我刚才就觉着你眼熟了。所以,伙计,好不容易来趟中国,要玩女人就玩高级的,比如女明星和一些所谓的名媛淑女。”
外国人:“就像跟你们在一起的女人?”
方子杰拍着他的肩膀:“有眼光!”
外国人色迷迷的笑:“她很贵吧?”
方子杰:“比你想的便宜,因为她们对外国人趋之若鹜。”
外国人被撩的心痒难搔,问:“怎么才能找到她们?”
方子杰:“高级女人当然要配高级的地方,牵线的中间人很神秘,不喜欢别人问他的身份,好在这跟咱们没关系,反正咱们的目标是女人。哦,提醒你一下,你最好跟他签个合同,以免将来有麻烦,那些女人毕竟不是普通人,据我所知,曾经有人吃过很大的亏……合同嘛,不用担心,既然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当然有现成的!……到时候,他会带两个箱子,一箱是那些女明星和名媛淑女的资料,你可以随便挑,挑完他会报价,你觉着合适就把订金放进另一个箱子,交易完成,等着女人上门。”
在方子杰的忽悠下,连鬓络腮胡子的外国人除了色心没走其他任何脑子,按照方子杰的指示在今天9点半来到“中间人谈生意”的酒店房间。
当章湘元出现的时候,他单纯的认定对方就是拉皮条的中间人。
章湘元看到他不是“威廉汤姆斯”僵住了,愣愣的问:“你是谁?”
连鬓络腮胡子的外国人的长相与化妆后的方子杰并不一样,只是因为身高衣着类似,远看的话还是很像的。
外国人:“我是威廉的朋友,他临时有事,我替他见你,请进。”
这是方子杰告诉他的,因为“中间人”不喜欢做陌生人的生意。方子杰一再宣称这是看在他们都在西班牙老汉姆酒吧喝过酒的情分,才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享受资源,为此那晚的酒钱还是他付的账。
当下章湘元迟疑不动,问:“这事怎么能替?”
他这样的反映正应了方子杰对“中间人”的形容,所以连鬓络腮胡子的外国人只是暧昧的笑道:“放心,我们的目标一样,办完事可以一起去找他。”
章湘元早就气懵了,也就不再多话,边进门边说:“好,那就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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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租界巡捕房审讯室内。
何爱媛见连鬓络腮胡子的男人货真价实,根本不是方子杰假扮的那位威廉汤姆斯,立刻意识到上当。在英国使馆督查等人还莫名其妙的时候,她急忙翻出缴获的章湘元签过名的合同看。
果不其然,合同洋洋洒洒数页,但都是男欢女爱双方互不负责的内容。
何爱媛顿时被气笑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方子杰唆使康浩这名具有国际律师资格的伙伴在草拟这份合同时的样子。小东子应该是不明白的,肯定会凑在旁边问:“不是说在那种情况下没人真看嘛,你们怎么还这么认真?”方子杰回答说:“以防万一,况且专业和业余的区别就是事无巨细还是应付了事,我们可是专业的!”小东子琢磨着他的话,把整理出来的杂志报纸放进两个黑箱子。
英国使馆督查与外国人、书记员、手下都被何爱媛笑懵了,纷纷看向她。
终于,何爱媛收敛笑容,向英国使馆督查道歉后,扔下合同,拿起缴获的两个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只见箱子里果然是娱乐杂志和报纸,再就是整理出来的女明星资料,何爱媛明星时期的剧照首当其冲,放在最上面。而另一个箱子也不出意料,全是废旧报纸。
她看着自己的剧照,再看合同,狠狠的咬着牙说:“督查先生,十分抱歉,看来我们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还连累了贵国公民,我这就放人,并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另一间审讯室内。
面对做笔录的高桥,章湘元暴跳如雷的谩骂着。
章湘元:“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设计我、还堂而皇之跟我见面的安田银行顾问——居然是方子杰假扮的,他害我挪用了不该碰的钱……”越想越恼:“他就在旁边屋是不是,你等着,我得先出了这口气再说!”说着话他就要往外冲,高桥忙命人把他按住。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