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柔这几天除了陪着苏父苏母,就是偶尔会去各个铺子里看看。
今儿个则是陪着苏父苏母一起巡查了苏家在京城的几家产业。
一路上说着苏家可以再增加哪些产业正聊得开心,听到这话,柳烟柔眉头轻蹙,掀开车帘看了眼,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厌烦。
“不用搭理,让门房起了门槛,马车直接进去。”
柳烟柔说着,看向苏父苏母,笑道:“都是些不相干的人,爹娘无须忧心。”
“柔儿,那毕竟是……”
苏母有些担心地说着,却被苏父拉住,笑道:
“听柔儿的就是。”
来京城这段时间,他已经把柳家和女儿的事情了解了个完完全全,闹到现在,以女儿的脾气是万不可能还有转圜余地的。
况且女儿既然能做到这一步,想必也是心中有数,他们完全没必要再多劝。
他们表现得忧心,反而给女儿压力。
倒不如都听女儿的,让女儿随心所欲的好。
苏母张了张嘴,也便没有再多说,笑着继续说起了刚才生意上的话题。
才刚开口,马车就又停下了。
“二妹妹,大哥有话想和你说。”
柳青允他拦在马车前面,直直地看着马车里。
柳烟柔掀开车帘看去,声音淡淡,“柳大公子有话就在这说吧。”
“二妹妹……”
柳青允正要说话,就看到了马车里的苏父苏母,想到今儿个言官在朝堂上弹劾的事情,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拱手道:
“见过伯父伯母。”
苏父苏母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哼着别过头去只当没看到。
对于柳家人的厌恶,他们比柳烟柔更甚。
要不是柳家的忽然出现,他们一家人在青州过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女儿在青州可是他们的掌中宝,到了京城,都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要不是他们着实没什么和柳家对上的实力,他们早就让柳家脱一层皮了,这会儿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好脸色。
柳青允有些尴尬,对苏家夫妇的不识抬举也有些恼怒。
要不是看在二妹妹的面子上,一个空有些银子的商贾之家而已,他怎么可能搭理。
柳青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恼怒,笑着说道:
“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对不住了,都怪害了伯父伯母,幸好伯父伯母现在没事,否则我们相府当真万死难辞其咎。
说起来我们也是冤枉,这事儿我们丝毫不知,还是今儿个一早,言官弹劾我们才知道这事,险些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当然,也险些害了伯父伯母,还望伯父伯母一定见谅。”
柳烟柔差点儿听笑了。
她冷嗤了一声,嘲讽地看着柳青允道:
“你的意思是,虽然差点害了我们,但你们也被弹劾了,这次就一笔勾销了?”
柳青允怔了下,眸底闪过一抹不自在,道:“二妹妹误会了,大哥是真心实意和伯父伯母道歉的。”
他是有那些小心思。
他能给二妹妹道歉,那是因为那是她的亲妹妹,之前也的确是委屈了她。
可苏家算什么?!
母亲动苏家人是不对,可苏家区区一介商贾,动一下又能怎么着?
还有之前的事,要不是苏家多此一举给二妹妹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堂堂相府,又不是养不起二妹妹,用得着苏家准备那么多东西?
害得相府名声扫地,倒是他们苏家落了个疼爱女儿的名声!
一想到这,柳青允就对苏家人没什么好脸色,可当着柳烟柔的面,他到底是隐忍了下来,笑着道:
“二妹妹,我们今儿个过来除了来和伯父伯母道歉,也主要是想见见二……”
话没说完,就被柳烟柔打断,“来和我爹娘道歉的?”
柳青允怔了下,笑着点头,“的确,之前毕竟也算是差点儿害了伯父伯母……”
“那开始吧。”
柳烟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是道歉,那就拿出正儿八经道歉的样子。”
“二妹妹的意思是?”
柳青允眉头微蹙,心下有些不悦,只觉得她着实咄咄逼人。
“害得他人坐牢,这可不是一句口头上的道歉就能了事的。”
柳烟柔声音冰冷,“最少也得是下跪求原谅!”
“二妹妹!”
柳青允努力维持的温和再也维持不住,隐忍着怒气道:“二妹妹,大哥是官身!”
“那就让做了这事的来!”
柳烟柔嘲讽地看着柳青允,说道:“言官都弹劾了,那想必柳大公子也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吧,既然要道歉,那就让她来。”
“是有人揣度母亲意思,才闹出……”
柳青允还想解释,可对上柳烟柔那了然一切的嘲讽眼神,顿时就说不下去了,有些懊恼的道:
“二妹妹,纵是母亲有千般万般不对,那也是亲生母亲,而且之前的事情,也都是柳清婉从中作梗,是她一次次的离间二妹妹和母亲的关系,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他说着,终究是不愿再将妹妹越推越远,语气又柔和了下来,劝道:
“二妹妹,如今柳清婉已经被送去渡安寺,永世不得回京,母亲身边没了她挑拨,二妹妹稍稍用心一些,要不了多久就能和母亲修复关系的……”
柳青礼觉得大哥说得有理,也跟着点头。
“二妹妹,咱们是一家人,我们这些做哥哥的都愿意给你道歉,宠着你,可父亲和母亲毕竟是长辈,他们纵是做错了事也没有和晚辈道歉的道理,咱们作为晚辈,应该体谅!”
“体谅你娘的个大头鬼!”
一直想着不掺合女儿的事情的苏母再也忍不住的怒吼出声。
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猛地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指着他们就一阵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