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中车府密信,邬道人相劝!

不久之后,怀来堡。

“蒋主簿,吴九桂已经被中车府的人抓走!”

被蒋琬派遣至代郡,负责盯着吴九桂动向的斥候,迅速呈上整理好的情报。

“这么快么。”

蒋琬心中一动,接过信件。

情报上记录的正是吴九桂被抓的经过,除吴九桂本人外,连带着他的妻子、家人,全都被押往了京师。

看完情报,蒋琬将其收好,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吴九桂之所以倒得这么快,其中必然有大皇子的手笔,看来这厮确实中计,舍弃了吴九桂。

若是大皇子力保吴九桂,中车府有所忌惮,铁定不会这么快动手。

“吴九桂,选错了主子的下场啊。”

蒋琬摇摇头,心中却无半分怜悯,只觉此人愚昧荒唐,死不足惜。

不过,随着吴九桂的倒台,郭嘉交给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有了吴九桂的前车之鉴,加之殿下本身已经展露出强悍的能力,从今以后无论谁来当这个节度使,也都没办法掣肘殿下了。

“也算是为殿下除去一个麻烦。”

念及于此,蒋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头凝望着草原的方向。

虽然还不清楚殿下战况如何,但想来以殿下的骁勇,定能扫平匈蛮,还北疆安宁。

“时至今日,殿下总算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蒋琬喃喃自语,想到自己投奔而来的时候,那会儿正逢匈蛮先锋军攻城,殿下一场夜袭,拉开了反击匈蛮的序幕。

谁能想到,被视为大胜的怀来堡夜袭战,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

思及过往,蒋琬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殿下尚且在草原上征战,身为他最可靠的主簿,也得多加努力,给殿下多准备一些战略物资了,免得殿下到了封地捉襟见肘。

毕竟呼伦贝尔名为封地,实为荒芜草原,军民到了那里,吃穿用度以及征战的一应物资,全都是不能少的。

这般想着,蒋琬只觉动力十足,继续忙碌起来。

另一边。

京师,大皇子府。

“殿下,中车府送来的加急密报!”

一名心腹侍卫急匆匆地走进书房,从怀里取出火漆封口的密信,郑重地交付到大皇子手中。

“哦?”

大皇子看着密信,心中微动。

接过密信后,小心翼翼地取下火漆,看了眼侍卫,后者自觉离开。

“北疆节度使吴九桂已被擒获,正押往京师……”

“抓得这么快!”

大皇子刚看到信件的第一行,心中便格外快意,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去,在看到吴九桂及其家人、兄弟全都抓住后,更是激动得攥紧拳头!

“他妈的吴九桂,叫你背叛孤王!”

大皇子死死地盯着信纸,脸色冷然,“这下知道孤王的手段了吧!”

他一直看到了信件末尾,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将信纸连同信封,一同点燃。

橘黄色的火焰吞没了信件,却没有吞没大皇子的恶意。

现在中车府只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真正能让自己彻底出气的,还得等吴九桂入京之后!

大皇子越想越是快意,正暗暗幸灾乐祸之时,忽听外面亲卫喊道:

“殿下,谋士邬道人求见。”

“哦?”

大皇子赶忙起身迎了出来,“邬先生来了?快请上座。”

他今天惩处了吴九桂,心情大好,待人显得愈发的体贴,知道邬道人腿脚不便,主动帮着搬了搬椅子。

“殿下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两人略作寒暄,邬道人话锋一转,“今日登门,是希望殿下能做一件事。”

“何事?”

“吴九桂。”

邬道人抚了抚胡须,面色略显凝重,“殿下一定要上书,保住吴九桂!”

“这是为何?”

大皇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自己刚刚收到中车府送来的密信,到现在过了还没一盏茶的功夫,邬道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吴九桂被抓之事?

虽然心中诧异消息从何得知,但更令大皇子愕然的,却是邬道人居然希望自己上书保住吴九桂!

总不能是吴九桂觉得自己快要完蛋,提前给邬道人送了信?

这想法当然是没端由的,大皇子收敛了心神,严肃地望着邬道人,等候着对方的解释。

“自然是为了朝廷考量。”

邬道人伸出手指向北方,“吴九桂虽然品性不佳,但镇守边关多年。”

“朝廷若贸然动他,恐将引来边关震动。”

说到这里,邬道人的脸色更加肃然,“倘若草原异族趁势南下,边关必将沦陷,北疆的一干百姓,性命亦是岌岌可危!”

“这……”

大皇子眉头皱紧,邬道人这话确实有道理。

那些边关将领多是吴九桂的亲信,他植根北疆二十载,安插的亲信数不胜数,这人突然倒了,肯定会致使边军人心惶惶。

大皇子略一犹豫,刚想出言答应,转念又想到吴九桂背叛之事。

如若自己上书保一个叛徒,其他的追随者看到,会不会也跟着两面三刀,反正自己心慈手软,叛徒都会去保?

而且,这吴九桂还是跟苏言合谋,更是可恨!

这厮若单纯的办事不力也就罢了,可他却与苏言勾勾搭搭,大皇子心中怒火升腾,悄悄瞄了眼邬道人,暗暗思量起合适的理由。

邬道人这些年帮着自己出谋划策,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断不可直接拒绝。

“先生言之有理,但北疆方面,匈蛮大军死去十万,恐怕没有余力再南征吧。”大皇子将苏言搬了出来,尽管他不确定这功绩是不是苏言打下的。

“匈蛮虽亡十万,但仍有数万精锐,倘若……”

邬道人听出大皇子的意思,却有些不甘心。

“先生,您也明白,吴九桂不止是我这边,更是父皇的意思……”大皇子放低了声音,仿佛在表示自己上书可以,但如何更改陛下的决定?

“这……唉!”

邬道人闻言,重重叹息,沉默良久。

“既如此,在下先告退了。”邬道人拱拱手,意兴阑珊地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

待走出大皇子府,邬道人怔怔地望着北疆方向,想着大皇子的种种表现,心中烦闷至极,不由仰天长叹:

“乱大乾者,必苏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