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盛总,你太太怀孕了

许氏医院看在盛以承的面上,即使是晚上,也做了加急。

血检报告出来得最早,第一时间就递到了盛以承的手中,还带着些机器的温度。

盛以承瞟了一眼报告单上的数据,凝眉。

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代表什么意思,他完全不懂。

负责血检季医生一脸暧昧不明的笑容,目光在盛以承和宁月见之间来回地转。

“季医生,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宁月见有些忐忑地问道。

因为妈妈的病,她和季医生打过很多交道,算是比较熟了。

季医生性情爽朗,直来直往,跟谁都说得上几句。

可是现在她意味深长欲盖弥彰的笑容,让宁月见有些心神不定。

“季医生……”

果然,季医生没能将这份神秘感保持多久,她惊喜地喊道:“恭喜你们啊!盛总,你太太怀孕了!月见,恭喜你啊,你总算可以当妈妈了!”

她向来不爱打听八卦,也不知道盛以承和宁月见婚变的传闻。

只知道宁月见曾经问过,她这样的熊猫血想要怀孕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想来,宁月见还是期盼着有个孩子的,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能不高兴吗?

怀孕……

宁月见脸色一僵。

盛以承手指攥紧,报告单被狠狠地揉进了手心里。

季医生笑得更灿烂,“太激动了是不是?正常正常,当初我怀孕时,我家那口子也是这样的!”

说着,她一副“懂的懂的”的表情,走出门去,将接待室留给夫妻俩。

宁月见不可置信地缓缓抬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虽然长了些肉,但小腹依然平坦。

但宁月见就是莫名地……仿佛感受得到那里面多了一个心跳……

为什么?为什么她期待了三年的孩子……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要在她认清真相,和盛以承再无可能的时候出现?

宁月见咬紧下唇,眼泪簌簌地落下,掉在月白色的裙摆上,洇出一片水迹。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心慌意乱。

宁月见忍不住抬头,看盛以承的反应。

那张报告单已经完全被盛以承攥紧在了手心里,他紧握的拳,颤动着,青筋暴起。

视线向上,宁月见不免一惊。

认识盛以承五年,她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

黑沉沉脸寒气四射,冷硬又凶狠。

宁月见呼出一口带着水雾的气,抱紧胳膊,淡淡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打掉。”盛以承声音沙哑不堪。

他目光幽幽,像是凝视着地狱一般。

“以后不准再见他。”

短短两句,是命令。

宁月见心里堵着一口气。

她站起身,瞪着盛以承,不服气地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是,这孩子是盛以承的。

他们两人的婚姻目前为止还有法律效力。

于情于理,这个孩子都是与盛以承有关系的。

可宁月见看不惯他那态度。

都这种时候了,还那样高高在上地试图掌控自己。

盛以承气得发抖,一股怒火在他体内乱窜着。

忍无可忍。

他站起身,压迫感十足,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了来,“宁月见,你不知廉耻!”

“无耻的人是你!”宁月见怼了回去。

话音刚落,就见盛以承右手高高抬起,一个强劲有力的巴掌迎面而来。

宁月见吓得闭上了眼。

一阵风撞上她的脸颊,但久久的,没有紧随一个响亮的耳光。

宁月见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只见盛以承双手成拳撑在桌上,低垂着头,眉头蹙得很紧,依稀能看到泛红的鼻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对我……”

声音哽咽沙哑。

宁月见睁大了眼,有些不太相信这样的声音竟是从盛以承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宁月见,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连孩子都有了……”

“你现在很得意吧……有了这个孩子,你就有资本进裴家了……”

“呵呵呵呵……”

前言不对后语,牛头不对马嘴,字字句句,透着些疯癫的感觉。

宁月见却听明白了。

原来,盛以承以为自己肚里这个孩子是裴霁宣的。

眼睛有点酸胀,宁月见眨眨眼,又落了两滴泪。

“孩子是你的,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宁月见这辈子目前为止就睡过你一个男人。”

宁月见眼神倔强。

“但是你放心,这个孩子不用你费心,明天我就去打掉他!”

这句话一说出口,宁月见的心就被刺痛了一下。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她应该会欢天喜地地迎接这个宝宝的到来……

“你说什么?”盛以承猛然抬起头,盯向宁月见的眼。

他眸色乌黑,像是外头漆黑无垠的夜。

又像是被水洗过的黑曜石一样,反射着一点光芒。

宁月见这才注意到,盛以承眼眶泛着红,像是哭过。

她怔了一下,喃喃地应道:“盛以承……我说这个孩子是你的,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男人……”

她本可以不解释这么多的,可是盛以承那副模样,让她的心莫名地坠痛。

理智让她不要那么在意他的情绪。

可是……她还是解释起来。

最后,她微仰起头,“爱信不信。”

盛以承眉宇舒展,脸上笼罩多时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

他抬手按住宁月见的肩膀,微微用力,便将宁月见涌入怀里。

脸埋在她的肩颈,用力地嗅吸着她的体香,盛以承的身体在颤抖。

宁月见愣住了。

她没料想到盛以承的情绪变化这么快,刚才还一副想杀了自己的模样。

现在却……

男人的身体散发着滚烫,将宁月见包裹着。

她垂下眼眸,鼻间萦绕着熟悉的令她眷恋的气息。

她瞬间有种抬手抱住他的冲动,但很快又烟消云散了,双手僵硬地贴在大腿上。

轻轻叹息后,盛以承低声说道:“别闹了,好不好?”

宁月见挑起眉梢,反问一句,“闹?”

“之前的事情就当你在和我赌气,我不怪你了……回家吧。”盛以承手臂用力,将宁月见锢得更紧。

思念倾泻而出。

盛以承从前只知道自己爱着宁月见,但没有想到会这么爱。

爱到骨子里。

虽然宁月见消失了两个多月,和另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可她说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他就信。

赌气?宁月见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一时间,脑海里闪过很多景象,声音。

许施苒说“把盛太太的位置腾出来吧。”

妈妈憔悴的面容。

以及盛以承那句——“就抽她的血,这是她欠施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