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攻击定远县的那些羌人很可能就是卓娅和也先带来的,陈长生心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不过,他和卓娅已经分开了快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卓娅对自己是不是还保有那种初恋的感情。
但认识总比不认识好说话吧。
什么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谈不拢再打也不迟。
当然,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见聂胜。
有刘伯当引路,陈长生顺利的进入了戒备森严的定远县城内。
定远县新来的县尉姓赵,叫赵德信,是个身材瘦小的人,从他高耸的鼻梁和深凹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身上有西域人的血统。
赵德信听说有人要看聂胜,本来不想答应,但有刘伯当这个世袭平西将军的面,他也勉为其难,只令陈长生从速见一面,不能往狱中拿任何食物和书信之类的东西。
漆黑的地牢内。
当陈长生出现在聂胜面前的时候,聂胜还以为是在做梦!
“大人,你怎么来了?”聂胜隔着木栅紧紧握着陈长生的手,哽咽着不能说话。
“你是我兄弟,你有事,我必须到场来看你。”陈长生拍着他的手安慰说。
聂胜还想说自己打了败仗给陈长生丢脸等这些话,却被陈长生打断。
“这里的事我都知道,别有顾虑。先在这里安心待着,我定会救你出去。不但救你,害你的人,我一并整治!”陈长生说完,转身又给刘伯当拿了二百两银子,让他给牢头,不要让聂胜吃苦头。
刘
伯当当即把事情办好。
牢头拿了这么多银子,也是千恩万谢,一口答应下来。
怕节外生枝,孔兴亮再琢磨聂胜,陈长生没在定远县多留,天黑前就离城去了。
“陈大夫,如不嫌弃,请到我舍下安歇一夜如何?”刘伯当对陈长生很是敬重,一心想交这个朋友。
不过,陈长生却没有立即回金城郡的意思。
“伯当兄,去你那里就不必了。如果你方便,我想向你借匹好马,去羌人的大营那里看看。”
“啊?”刘伯当听说陈长生要独自去羌人的大营,当时就大惊失色。
“不要担心,我和这个羌人部族过去有过来往,我想问问他们这次究竟有何意图?”陈长生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跟刘伯当说了。
刘伯当虽然疑惑,但还是牵来一匹好马,又想派几个亲兵护送陈长生。
但陈长生还是拒绝。
当夜,月光如霜,定远城外五里,羌人的大营火光如炬,那些彪悍的山地汉子吵嚷声传出很远。
陈长生一人一骑直接往羌人营地那边去了。
马蹄声一下子惊动了值夜的羌人,当即从营里冲出一队人,大喊大叫着冲陈长生驰来。
“我是天神,来见你家主人!”陈长生在马上巍然喝道。
那些羌人很多并不懂大梁话,就算懂的,又哪里肯信?当即箭如飞矢,向陈长生射来。
陈长生一下子隐入仓库之中。
片刻后,又从仓库里钻出来。
那些羌人已经包抄过来,
正面面相觑围着陈长生的马,见陈长生从光团中现出,又吵嚷着杀过来。
陈长生这次没客气,直接丢过去一枚手雷。
只听轰隆一声响,两个羌人直接被炸飞了出去。其他羌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下子都吓傻了!
“你们惹怒了天神,若再不带路,我用雷把你们全都劈死!”陈长生低声喝道。
那些羌人知道这件事闹大了,一个个齐齐的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冲陈长生磕头。
陈长生从衣袋里摸出大舅哥也先曾经给他的羌族信物——狼头银牌,丢给一个小头目。
那小头目一见银牌,也是惊讶万分。
因为这是部族中最尊贵的王者才拥有的。
当即让手下带着银牌往营里去了,其他人继续对陈长生顶礼膜拜。
不一会儿,从羌人营里又冲出一彪人马,为首的是一个披着雪豹皮,带着牛角的年轻女子。那女人长得如同天使下凡,冷艳得让人不敢逼视。
“亲爱滴,你也在这儿?”陈长生定睛一看,正是卓娅!
“你这个冤家!怎么才来?”卓娅见陈长生在马上笑嘻嘻望着自己,一拍马就冲到陈长生跟前,挥鞭就要抽打他。
陈长生此时忽然想起了那首著名的西北民歌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每天让她拿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的身上
但卓娅的皮鞭明显带着勾刺,而陈长生也不是一只乖乖的小羊羔。他一把
抓住卓娅的手腕,将这个西羌少女拖到自己的马上。然后一拨马头,抱着她向远处跑去。
羌人战士中,也先望着陈长生和妹妹消失在夜幕中,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在中国一些野史和山海经中,记载着西北昆仑山上的瑶池边,有一个神秘的西王母王国。国王是女王,就是西王母。
事实上,这个西王母国就是古人对羌人部族的称谓。
羌人以女性为尊,历代部族首领也是女性,也就是传说中的西王母。
但随着社会的进步,男人的地位正逐步重要起来,很多部族的大酋长已经由男性担任。也先也想当国王。但他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妹妹卓娅这一关。如果妹妹不同意,他也改变不了族中的传统。
此次先零部族受邀进攻大梁,正是证实男人能力的好时机。
也先也想趁此展示出男人在战争中的重要地位,提升自己的威严,然后顺其自然的获得国王的权力。
谁知正在这个时候,陈长生却以天神的面目出现,并成功的和妹妹相会。
看样子神灵也站在妹妹这一边。
自己夺取国王之位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卓娅,唔”
陈长生和卓娅一直跑出十几里,然后在一处小河边停下来,陈长生刚想说话,就被卓娅的手臂如蛇般缠住脖子,甜润嘴唇狠狠亲吻着他。
“卓娅,我跟你谈点正事唔
”陈长生挣脱出来还想说话,怎奈卓娅已经一年未见陈长生,此时正是情深意浓,干柴烈火之时,伸腿将陈长生扳倒,滚入草丛之中。
他们俩人的坐骑,也凑在一起交颈嘶鸣,似乎也被主人的狂热感动了。
良久,陈长生才气喘吁吁的坐起,望着正整理衣衫,眼里正贪婪坏笑的卓娅苦笑摇头,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卓娅,你们这次怎么忽然集结了这么多人进攻大梁,这究竟为了什么?”
卓娅因为陈长生的缘故,也学了很多汉话,此时生硬的说出其中的缘由。
原来匈奴人对羌人的酋长们说,大梁贪心不足,不仅要占了河西之地,还要将羌人都赶尽杀绝。此时若不趁大梁天灾人祸之时,将大梁的土地占领,以后羌人将被赶走,无立足之地。匈奴人不仅蛊惑羌人的头领,还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承诺若是羌人进攻大梁,匈奴人也会配合,等打下大梁,将和羌人平分土地和财物人口。
羌人本来就曾生活在河西之地,只是在几百年前被汉人势力逐渐赶入大山之中。谁愿意永远生活在沟壑连绵的贫瘠山地,只是大梁势力强大,所以羌人一直委屈求全。
匈奴使者这么一说,一下子得到了很多羌人部落的相应。
于是乎,众部族都派出战士,分三路往大梁边境这边寻衅并试图趁大梁虚弱之时挑起战争。
卓娅也十分委屈,因为她们先零部族靠
近大梁,之前经常和大梁人做买卖,深知大梁的富庶和实力,所以并没有与大梁为敌的想法。
不过她哥哥也先却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不顾卓娅的反对,在族中号令战士跟随出征。
卓娅虽然是法定的西王母,但在部族中的势力已经抵不过强悍的哥哥,所以只能无奈被挟裹着参加会战。
陈长生听完暗暗点头。
“卓娅,如果我助你统一羌人诸部,清除掉族内那些反对你的人,当上西王母,你还会进攻大梁吗?”
“除非你肯留在我族中,我愿将王位送给你。并发誓永不与大梁为敌!”卓娅凝眉说。
因为她现在部族中的话语权已经越来越轻了。
“嗯。我知道了!”陈长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