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长生在黄县令的陪同下打开府库的时候,见里面的碎银和铜钱也就只有两千两左右。
“这可是抚远整个县里今后一年的开支。”黄县令小心翼翼的说。
“嗯。这些钱用于城防开支,并不为过,否则,城破,再多的银子也会被匈奴人抢走!”陈长生说了声,当即让负责管理府库的小吏记好账簿,给所有还坚持上班的公务猿发了钱,当然,前提是他们愿意和陈长生一起守城。
整个县城各个部门总共有一百七八十办事员领了这钱,黄县令却没领。
陈长生知道要维持城内战时秩序,就全靠他们了。于是又勉励了一番。
那些小吏见陈长生说到做到,皆信心十足,欣欣然愿意听命。
陈长生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他们以黄县令的名义把全城家产超过一百两银子的富户都请到县衙内,共商守城大计!
那些衙役收了钱也真办事。没过多久,就找了五六十个。
“诸位,城防乃是全城人家的事,所有抚远县城内的居民皆应出点力气,否则,城破,大家都逃不过匈奴铁骑。”黄县令发言说。
“黄大人言之有理,我等愿意倾力协助大人。”众富户纷纷说道。
可是当听说黄县令让他们各拿一半家产支持守城的时候,这些人又支支吾吾不愿意了。
“黄大人,我等已经交过了匈奴犯边的税银,朝廷的屯兵应该保护我们。”
“是啊,黄大人,地主家
也没有余粮啊!”
“这,这,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不瞒各位,就连本官,也捐了三个月的俸禄。”黄县令摊着手说。
“你们也知道朝廷征讨匈奴失败,所以你们先前的银子算白交了。现在若想保护住你们的财产和性命,就要再交一次。城在,你们还能剩一半家产,城破了,你们连命都没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争议的?”这时,陈长生负手走出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些老爷们。
这些富户大多都不认识陈长生,诧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既然有陈贤侄主持这件事,王某愿捐五百两银子。”这时,王记当铺的老板王耀祖上前说道。
他从儿子那里得知,陈长生和宋曦过从甚密。如今太子监国,而宋曦已经被召回京城。所以他认定陈长生以后一定也是大人物,此时不交,什么时候交?
“好,王老板真心支持守城,我会派亲军护卫王家。不容流民和乱兵有丝毫侵犯!”陈长生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面五星红旗递给王耀武做信物,让他插在自家大门上。
“那我也捐一百两。”旁边一个富户见老奸巨猾的王耀武都捐了,还有这样特殊优惠,于是也认了捐。
陈长生同样奖励小红旗一面。
“本将的亲军有限,红旗只有五十面,后捐的可是就没这待遇了。”陈长生说。
这番饥饿销售,又诱得十几个富户捐了银子。共收了近两千两
银子。也就是一百个匈奴兵的人头钱。
但其他的还是舍不得钱,不肯任捐军费。
陈长生也不勉强,当众提醒那些富户,守好自己的门,因为他今天就要放城外那些流民进来了。
听说陈长生要放流民进城,这些富户立即傻了。
“黄大人,流民不能放进来啊,那些刁民已经饿红了眼,以后县城里的恐怕要发生暴乱的。”
“哼,流民也是我大梁子民,本县又不是你们雇的,由不得你们现在噪聒。”这主意本来不是黄县令出的,他当然做不了主。见那些富户求他,一甩袖子,从后门走了。
富户中有脑瓜好用的,看出陈长生控制了抚远,急忙上前想捐一面旗子,谁知道陈长生冷哼一声,让衙役们送客。
“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个个吝啬鬼,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陈长生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想。
“杀鸡儆猴必须要找个有说服力的人,那就薛蟠贵吧!”陈长生把谢彪找过来,让他带几个衙役把薛蟠贵的家给抄了。
薛蟠贵的宅子是一栋县衙附近的二进的院子,一共七八间房子。位置也是县里的黄金地带。大概是薛蟠贵心眼儿太多,家里养着一妻和一个美妾,却生了一个十岁大的女娃,另有几个男女仆人服侍他们这一家。
谢彪带人砸开院门,推开管家,二话不说就开始往外抬东西。
“你们太大胆了,知道我家老太爷是谁吗
?”
“管你家老头是谁,有能耐告去!”
薛蟠贵的两个老婆见谢彪等人如狼似虎,又听说薛蟠贵已经被下了大牢,吓得缩在一旁,嘤嘤啼哭。
“管家,快去找老爷子想办法啊!”
谢彪等人也不拦,因为这是陈长生提前交代的。
邻居们听到动静,见是陈长生的亲兵抄了县丞的家,一个个都犯嘀咕。
薛蟠贵是县里二把手,又有家族势力撑腰,这样的人陈长生都敢动,他们岂能不掂量自己的斤两。
当即,有好多人后悔没交点保护费,好在这乱世中混个平安。
谢彪把薛蟠贵家翻了个底朝天,但却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好悻悻回陈长生那里交差。
陈长生见谢彪捧回的一个木匣子,里面只有十余两银子,不仅诧异。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就是黄县令那样爱惜羽毛,胆小如鼠的货色,运到陈长生那里的箱笼也值二百两。
更何况薛蟠贵掌管着全县的粮食和税收实权。
如果薛蟠贵不贪,他哪儿有钱和上头搞关系送礼?
陈长生下意识的晃了晃匣子,想不到里面还有个暗格。陈长生一看,暗格里有薛蟠贵写的几封书信和几页记满字的纸笺。打开一看,几封信是告他和黄县令的。纸笺上用蝇头小楷记得却是他当县丞这几年收受的账目。足有两千多两。
“这就对了!这货一定把银子藏到别处去了。”陈长生冷笑一声。
他又展开薛蟠
贵告自己的书信,里面写着陈长生依仗权势欺压抚远百姓,逼迫人出让田产,霸占山庄的矿产资源,殴打前去制止的捕头反正,在他笔下,陈长生欺男霸女,已成为抚远一大祸害!
“薛蟠贵,我和你也没什么冤仇,你竟阴谋夺我功名,杀我全家,抢我财产。若是这封信送上去,我陈长生百口难辩,岂不是冤死了?”陈长生脸色陡然冷了下来,既然薛蟠贵落在他手上,今日就来个新账旧账一起算!
想到这里,陈长生把薛蟠贵告黄县令和其他人的都转给黄县令。
“这小子实在阴损之极!”黄县令没想到薛蟠贵早就想取而代之,气得破口大骂。
“黄县,不如咱们俩现在就好好审审(收拾收拾)他?”陈长生嘿嘿一笑,将薛蟠贵记得收受贿赂的黑账给他看了一眼。
薛蟠贵人品坏不坏他不在乎,他又不是负责教化的圣人。薛家最不应该的是得罪了他,这次,他要一起清算!
“此番若是不好好整治吏治,让衙门里的都以此为鉴,恐怕也对不起朝廷让我当的这个官!”
黄县令把薛蟠贵押进牢里,原本是想保护他,等陈长生离开之后,再好好安抚。现在看这薛蟠贵笑里藏刀,背后黑人,也是一肚子恶气。
县衙后院的监狱内。
薛蟠贵的两个老婆正拎着吃食来探监。
狱椽本来和薛蟠贵相熟,所以也打开方便之门
,把薛蟠贵关在一个单独的比较干净的牢房内。
“小蝶,你不要惊慌,就让他闹去,房子他搬不走,咱们的东西他也找不到,那黄县令又不敢奈何我。只等上头下来人,我管叫他立马就会人头落地。这下可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实据”薛蟠贵若无其事的对妻子说。
“是吗?”这时,陈长生在黄县令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你,休得对我夫君无理,”薛蟠贵的大老婆见陈长生面色不善,急忙挡在牢门前。
而薛蟠贵的小妾则一脸惊恐的闪在一旁,看着这个满面笑容的年轻人。
“是吗?既然你不让我对他无理,那我只能对你无理啦?”陈长生见薛蟠贵的老婆刘氏三十出头,长得虽有几分姿色,但眼中却藏着凶戾之气,不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