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曦听说陈长生来拜见时,也是一脸惊异。
自己不是推荐他去田丰那里从军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唉,看来,这小子终究吃不了军旅的苦,混得不怎么样!
“请他进来吧。”宋曦对门僮说。
不管怎么样,他也想听听陈长生的经历。
再见陈长生,宋曦发现陈长生的气势已经有所不同,变得沉稳了许多。眼睛也变得更加有神。
“老夫子好。”陈长生深深一拜。
“起来吧。”宋曦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如果陈长生这次不行,那他将会对陈长生的印象大大打个折扣了。
陈长生也知道宋曦的想法,笑嘻嘻凑到他身边坐下。
“田丰对你还算照顾?”宋曦瞥了他一眼,沉吟问道。
“相当过得去。不到一月,已经提了我当了校尉。”陈长生淡笑道。
“哦?”宋曦吃惊的看了陈长生一眼。
这小子混得不赖啊,能够以秀才的身份这么快做到校尉级别的军官,在他从政的历史上,也是少有仅见。
看样子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啊!
“边关战事如何?”宋曦语气变得关切。
作为当代大儒,宋曦并不在乎自身的好坏,有的是家国情怀。
“战事很紧,霍将军正指挥三路大军和匈奴激战!看样子还有些打不过那些蛮人。”陈长生如实说。
“那你不在边关为国效力,怎么跑回来了?”宋曦诧异的看着陈长生。
“宋老夫子,不是我不为国效力
,是军府衙门的那帮揍性妒贤嫉能好不好?”陈长生撇了撇嘴,无奈的笑了笑。
接着,他把自己主动到武威卫当司马,斩贪官,治军政,两次击败匈奴立了大功的经过跟宋曦学了一遍。把宋曦听得眼睛都快冒出来了。
“田丰这倔驴子,可是失去了一个前程似锦的儒将啊!我这就写信给他,让他好好重用你!”宋曦急的立即就要找笔写信。
“得,宋老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好容易在田丰那里逃出来,你就别再往火坑里推我了。”陈长生急忙说。
“可是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时,我等当不计个人得失,共渡难关”宋曦眉头一皱,就想呵斥陈长生的格局不够。
“宋老师,你要这么说,我算白来了。咱们以后也没什么可谈的。国家是君王的国家,社稷是那些贵族老爷的社稷,和我这个小平民有什么关系?我倒想报效国家,可也得有个理由吧?我娶个老婆被地主家傻儿子抢,考个试都给人调了卷子,从军报国被夺了功劳,一伙儿人算计我,还把我的神机营给霸去了,这样的国,我保它干嘛?我就安生的在县里种我的地,管他是谁当皇帝。”陈长生脸色一变,起身要走。
“胡说!谁说上头就不管你了?若是没那些文臣武士死战卫国,你我恐怕早就成了匈奴人的奴隶!又何谈安稳的种地?”宋曦也怒了。
“斯
,这老头儿发起火儿来倒挺吓人,而且说出的话也不无道理!”陈长生见宋曦吹胡子瞪眼睛气得脸煞白,不由噗呲一声乐了。
“长生,不瞒你说,你的事情已经引起当今太子的关注了。”宋曦见陈长生服软,语气也缓了下来。
“治大国如烹小鲜,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着办。太子本人也不可能就因为你一个人特事特办,将满朝文武都得罪个遍?那谁去前线厮杀,谁又在后方搞吏治收钱粮?不过,我相信太子本人会很快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前提是,你不要让太子失望啊!”宋曦说。
“弟子明白了。不过,田丰的左大营我是不去了,我怕我还没来得及报效太子殿下,就被田丰那老儿给斩了。到时候白死!你也失去个能干的学生不是?”陈长生嘻嘻一笑道。
“哼,你这滑头,直接说让我找太子给你撑腰不就行了?”宋曦在官场上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又怎么看不出陈长生的小心思。
“嘿嘿。老师,我今年都二十一了。属于大龄青年,你好歹也要等我把媳妇娶了,再给国家出力吧?”陈长生说。
“嗯。此事倒也是大事。”宋曦见陈长生这次回来要娶媳妇,也就没用再说什么。
陈长生又和宋曦聊了一会儿,肚子里的怨气消了,这才告辞回家。
宋曦也急忙给太子亓无忌写信,里面尽数了左大营对陈长生不公正的待遇,末了说道,如
果不能让陈长生这样的优秀人才无后顾之忧的给皇家出力,恐怕以后大梁中兴也是无望。
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能给陈长生说清楚的。
一来宋曦人比较正,不会搬弄是非,营私结党。而来,如果太子亓无忌又其他考虑,暂时不启用陈长生,陈长生会更加失望。
毕竟,大梁国泱泱数千万人口,人才那是有很多的。
没有陈长生,恐怕也不会就动了根基。
“谢彪,跟老爷我去里面打几只野味儿,晚上我要好好喝两杯。”陈长生回家路上,路过一片山林,一时兴起,对自己的近卫说。
要说他不兴奋那是假的。
太子都知道自己了,这是何等的荣耀啊?虽然他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但二十年多的人生经历,也让他深刻认识到,不管啥时代,没用后台,你就是有孙悟空的本事,也起不来。
现在,自己终于有了比较靠谱的靠山,太子啊,未来的皇帝,他能不高兴吗?
高兴又不能到处去说,所以一腔热血只能发泄到逐鹿山林去。
谢彪本来就是一个顽童,听说老爷要打猎,那更是一个高跳老高。
此刻主仆四人纵马进了林子,弯弓搭箭就要射猎。
大梁时期,西北还没那么干旱,黄土高原上长满了树林。人烟也没那么稠密,村与村之间很多都没有开发,里面獐狍野鹿也是应有尽有。
陈长生他们不一会儿就发现一只野鹿,好个
谢彪,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了鹿的后鞧上。那头野鹿疼得一跳,没命的往树林深处钻去。
“追,别让那鹿跑了!”陈长生大喊一声,指挥着三个亲兵纵马狂追。
这一追,竟跑出了十几里。
眼见着那头鹿耗尽了精神,累得一头扎进小树林里不动。
陈长生急忙令谢彪把鹿扛回来。
正在这时,从树林里钻出几个手持钢叉铁戟的猎户,把鹿扛起就走。
“呔,把鹿放下,这鹿是我们打的。”谢彪一见,急忙大喝道。
“你们打的?谁看见了?这鹿明明是跑到我家林苑里来了,就是我的。”猎户中一个紫红脸的年轻人傲慢的说道。
“耶,天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陈长生一听,脸上一黑,生气了。
“给我抢,出了事算我的!”
谢彪本来跃跃欲试,见陈长生下令,带着两个护兵就冲了过去。
那紫脸汉青年也不示弱,指挥着手下七八个猎户就和谢彪打了起来。
谢彪自小习武,力气又大,寻常人七八个靠不到身边去。其他那两个护兵也是在边关刀口舔血混出来的。战力也是相当强悍。
谁知对上那紫脸青年,竟拿不下。
那紫脸青年用一对钢刀,刷得上下翻飞,打得谢彪连连后退。
“算了算了,别打了。一头鹿而已,给他们罢!”陈长生怕刀枪无眼,再伤到谢彪,急忙喊道。
谁知那青年竟不依不饶。
“既然敢入我杨家林苑抢鹿,岂能让你轻
易走了。”说着,竟往陈长生马前凑上来,要把陈长生拉下马。
“耶,你这小子不识好歹啊!”陈长生见那个紫脸青年奔自己来了,一把摘下双桶钢炮,对着他脚下就开了一枪。
那紫脸青年被吓了一跳,一蹦蹦到旁边去。
“你等着,我去喊人!”说着,带人就跑。
“哈哈哈。”陈长生仰头一笑,让谢彪把鹿搭在马上,准备往回走。
“你瞅啥,你等着,”这类话他耳熟能详,也不当回事,况且他现在已经是上校了,还跟个猎户计较啥。
四个人连说带笑刚走出不到一里,就听身后一阵喧闹。
“呔,别走,你打了我弟,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