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在帝都待了几日，楼新在她面前已经抱怨了好几次。
“又死了一个，死状惨烈，在会所的厕所被人发现，这已经是第三起。上面已经找到天师盟，要求出面解决此事。”楼新边说边看姜七的脸色，试图从这位大佬脸上抓住些什么。
姜七光顾着吃司瑾郁替她剥好的橘子，听到楼新说的什么表示也没。
楼新愿意来说这事，主要还是从夏涵那里知道些事情。
前几天夏涵带着姜七去了一趟墓园，没过几天那墓园就出了一个厉鬼，厉害的很。
接连在帝都作案好几起，死的都是帝都豪门世家的子弟。上面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这件事情落到楼新他们手上，经过走访和调查把夏涵和姜七当日的行踪牵扯出来。
楼新可不觉得这是巧合。
已经开始了吗？
姜七吃掉最后一瓣橘子。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先劝说，能感化当然最好。若是不能，只有当场抹杀。”变成厉鬼的，基本都回不了头。开始时会有理智的杀人，随着杀掉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会丧失理智，无差别杀人。“我知道，那个人是林千羽。”
接连死了这么多人，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些事情会被压下去，也会被重新翻起来。
楼新只要稍稍一查，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郑乾那群人看不起他们，不屑与他们玩在一起。楼新也不爱接触那群人，对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也听过一些。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们，爱在外面乱玩，偶尔搞点刺激的，只要不严重，身后有的是帮忙清除痕迹的人。
这次玩过火，出了人命，怕闹大、也被压下去。
如果没发生后面的事情，有些真相永远见不到阳光。
那一天看着资料，一向好脾气的楼新直接在办公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连一起处理这件事情的人都沉默不言。
理智上他们完全不想帮这个忙，可作为天师盟的一员，林千羽的行为已经不被这个世界所容纳。
于是楼新就想到还在帝都的姜七。
从墓园回来后，姜七就一直陪在司瑾郁身边。
夏涵时不时也会给她发金禾逸的最新消息，在那么大的赏金之下，还真被金家找到些有能力的天师组团到金家。
那些人也和姜七一样，找到金禾逸待的地方。方法都一样，一开始都是试图强势召唤回金禾逸的灵魂回到本体内，得到的最终只有一个结果，就像姜七说的，强行召唤，只会将金禾逸的灵魂撕裂。
意念那么执着的，姜七活了这么久也没遇见过几个。
除非当事人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没办法将他带回去，至少目前为止，姜七也不知道另外的方法。
若是金家找的这群人里面，真有人能毫发无伤的让金禾逸回去，也算是本事滔天了。
那一日在墓园，林千羽问姜七。
如果姜七出手帮忙，那群人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是姜七，面对人类，也做不到滥杀无辜。而按照人类的法律来审判的话，那群人最终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也只是应有的惩罚。
对方身后的后台很大的话，说不定七七八八打点下来，谁又说得准最后是什么结果。
那群人有可能在监狱里也能过的潇潇洒洒、出来后又继续为非作歹。
那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强忍那么长的时间，还是败给了现实。
“凭什么呢？”那张倔强的脸上满是哀伤。“就算是蝼蚁，生来卑贱，也不该是这样死亡。”
……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吗？”
有啊！地府也有法律，地府的法律比人间还要残酷千百倍。
可林千羽等不到那么久，放任那群人还在人间潇洒的活着。他们有权有势，可以继续奢靡的生活。她是第一个受害者，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那天晚上，墓园的天都被不正常的妖冶红占满，就连纯白无瑕的月光也染上血腥的味道。
姜七就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林千羽吸收了所有血色的光芒，成为了比厉鬼还要厉害的鬼王。
真要论起来，林千羽能进化成鬼王，其中姜七还出了不少力。
除了林千羽本身的意愿，姜七也有另外的想法。大概是想看看像林千羽那样干净的灵魂被黑暗侵蚀后会疯狂到什么地步。
当楼新从姜七口中得知林千羽不是简单的厉鬼，而是进化成比厉鬼还要厉害的鬼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接从椅子上弹射站起，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音。
“她要是不受控，会死很多人的。”天师盟的其他人才刚出任务，去找林千羽的踪迹。不行，他现在要赶紧通知下去。在天师盟的记录里，围剿的上一个鬼王还是好几年前，当时带队的还是现任盟主。
当时去的人里全都带伤回来休养了好一阵。
“姜七，你怎么不早说，这会坏事的。”
是嘛？姜七没什么反应，她本来就想坏事。
司瑾郁开完一场会回来，给姜七剥的水果盘已经空了，楼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待得久。
这一次不仅久，人还十分暴躁，来回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反观姜七，倒是一脸淡定，看见他回来还能给个笑脸。路过小姑娘身边时，忍不住手背贴贴她的脸。“还有一个小时下班，有没有想好晚上想吃什么？”
姜七还没开口，楼新倒是先说话了。
“兄弟，你先别管她吃不吃饭，劝劝你家这位祖宗，让她收手吧！”
楼新不是个傻子，刚才是着急脑子没转过来。冷静下来想通了，林千羽没那么大本事直接越级成鬼王。想要成为鬼王的条件十分苛刻，就算林千羽被仇恨淹没成为厉鬼那也得花不少时间。
背后没人帮忙不可能。
而那个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姜七。
“怎么了？我才走一会儿你就把他气成这样。”
“我才没气他。”姜七撅了一下嘴表达不满。
司瑾郁看着她娇媚的小脸，突然觉得楼新在这里有些碍眼，想亲亲她都不行。
“你都养个鬼王出来了，要上天呐。”
倒也不用，她想也上不了，没那个本事。
“上天是不行了，下个地狱还是绰绰有余的。”
姜七和楼新两人来回交锋，司瑾郁过滤出关键词。
鬼王那两个字在他唇齿之间轻轻滚动一圈。
“只是一个鬼王？就让你如临大敌，天师盟都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
楼新从前不知道司瑾郁毒舌起来能这么呛人。
什么叫区区一个鬼王。
“你是跟姜七待在一起太久，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吗？”
楼新表示很生气，姜七好奇看向站在身边的人。
“是吗？”
司瑾郁回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也许。”
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