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闻小姐差点让闻曦以为他能看见。
既然被发现，她也没打算继续沉默。
“你怎么知道是我。”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每天经过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那么多。偏偏只有闻曦靠近时，他好像真的能感觉到。所以每次他都很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是闻小姐吗？
这句话，几乎成为他们见面的常态第一句。
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先开口，闻曦很少说话。有时她来的早，就在人群外站着。嫌累就会像今天一样去咖啡厅找个座。
“闻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
“你别误会，我随便说说的。”大概是瞎子都比较敏感吧！有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闻曦对他的敌意。男人挠了挠长得有些长的发，看来得找个时间去修剪一下。
……
还是同样的路，还是同样的灯。
拉长的身影慢慢朝前移动。
“我对你没什么意见，纯属个人原因。我不善言辞，也不喜欢和过度陌生的人接触。”
“这样啊！那你喜欢我唱的歌的吗？”作为他这么久的听众，他还蛮想听见她夸赞的话。
闻曦浸染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多年，什么样天籁般的声音没听过。
后来她懂了，想听的不是歌，只是那个人的声音而已。
他就算随便说几句，她也能像今天这般一样出席当一个观众。
“眼睛治好了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闻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啊！给人打工的。”拍戏嘛！可不就是给人打工。
“他们都跟我说，以后有机会可以去参加唱歌比赛。我的嗓子加上外貌收拾一下说不定还能出道。”
那些人眼瞎。
“闻小姐觉得我可以吗？”
什么？现在竟然把这个问题抛到她身上。不用刻意去看，他的长相早在印在她的眼里。当初不就是被他的俊朗的外表和那甜言蜜语的嗓音给哄骗了嘛！闻曦此时甚至有些懊恼，早知道这辈子就给他毁个容毒哑他的嗓子。
“还行吧！将就。”
她也眼瞎。
“真有那个可能的话，我第一个想见的人是闻小姐你。”
闻曦心底冷哼一声。
想的美。
“有机会再说吧！这次过来也是跟你道个别。我打算离开北城，过几天就走。”
两人间彼此沉默下去。
只有细微摩擦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断过。
“那可真是有些遗憾。”男人只是失落片刻又恢复正常。“有缘的话，说不定闻小姐以后能在电视上看见我。”
噢
闻曦想了想自己昔日在荧幕上的形象，未来的几年应该也是霸屏的吧。
还是你先在电视上看着我吧！
她笑了笑，一时间没注意笑出声。
对方疑惑的抬头。
“没事，看见一只小猫从旁边跑过去。”
“小猫？这附近是有不少流浪猫，它们都很乖的，有时得空我就拿一些吃的在巷子口喂它们。”
这么有爱心的一个人，那一辈子怎么就恶毒到那种地步。
可是她现在问他又能得到什么结果。
“日子过成这样，就没有埋怨过？”
“为什么要埋怨？我从没觉得自己过的很悲惨。千人千般模样、吃饱穿暖，有安身之处。做着想做的事情，我可自由多了。”他笑着的调侃自己的处境，从不轻贱自己的生活。
闻曦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不争不抢，处之淡然。
明明过的不好也能轻飘飘的一语带过。
反而衬的她像个小丑似的，在这儿上蹿下跳，嚷嚷着要报仇。
眼瞎困住的是他的身体，没困住他的心境。
而闻曦，游离于整个世界，却没有一天走出过心底的仇恨。
没意思。
真的没意思。
“闻小姐，到了。要进去坐坐吗？”以往的每次，她都是直接拒绝。下次他还是会主动问。
难得是闻曦这次没有再拒绝，随着他一起进了小院。
“没什么好招待的，喝茶行吗？”
闻曦站在门口，屋内灯亮了起来。对于他来说都一样，只是今夜还是不一样的。
在自己家里，男人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见他轻车熟路找到放置茶叶的地方，又烧了一壶水。
那咕噜噜的沸腾声扰乱闻曦的记忆。
“喝喝这茶，你以前总是怕苦，朕特意找人去寻的，带着甘甜，饮下浓香回味无穷。”
……
“只是在冷宫待上一段时间，夫君会去将你风光迎回。好不好，曦曦。”
……
“天下人说你是祸国妖妃，我只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夫人。”
……
“怕什么呢？不要怕。天塌下来有我在前挡着，怎么都不会委屈了你。”
“不是什么好茶，闻小姐你别介意。”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被他放在桌上。
“闻小姐？”
“嗯？”闻曦回神挪过茶杯。男人又转身替他自己泡了一杯。
的确不是什么好茶，还有一股劣质的味道。闻曦觉得一定是茶太难喝，她才会痛苦的掉眼泪。
眼泪凝结成珠落在桌上，顺着滚了一段距离，刚好停留在男人手边。
他下意识捡起摸了一下。
“这是……”他将珍珠递到闻曦面前。“闻小姐的东西吧！”
闻曦看着回到掌心的珍珠，将其握紧。
可惜了时光不能倒流，她也回不到过去，无从证实历史上发生的一切。
她是不能，但有一个人也许能。
闻曦从男人家离开后径直开车去了南鼎。
“什么？”姜七一口西瓜汁全喷了出来。“你想回到过去？”
闻曦点点头。“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姜七很想提醒她，是不是忘记了，那些钱不是都要捐出去。
“我还有一部分私房钱。”
你这条鱼怎么还不老实呢。姜七倒是没多想，别人的钱，怎么分配都可以。
“有办法吗？”闻曦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姜七身上。
“这太冒险了，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永远留在过去。而且代价很大，回到过去，本就是逆天而行。一旦被天道察觉，会出事。就算你回到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姜七见她沉默，心思一转。“你该不会是想要改变历史吧？”
“难道不可以吗？”闻曦反问。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真是过于轻松。
“我劝你，别打这样的主意。”
“为什么，难不成你试过了？”
就在闻曦以为姜七不会回答时。
她落了一句震惊在场所有人的话。
“对啊！我试过。”
还不止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