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城外。
“轰!”
大军停止,脚踏地面,大地震动。
刘宗的大军压到了澶州城百步外。
大阵之中,数十辆云梯林立。
一匹战马在大阵前奔过,战马上,士卒手拿令旗。
一边挥动令旗,一边大声喊道:
“大帅有令,全军攻城!”
随着骑兵奔过大阵前方,喊声传遍整个大军。
大阵是由数个小方阵列成。
每个小方阵中,一名骑着马,身着盔甲的将军。
他们同时从腰间拔出宝剑,向前一挥大喊:
“攻城!”
“杀!”
敌军齐声高喊,声势震天。
大阵碾过地上的尸体,掩护云梯,朝着澶州城头缓缓逼近。
片刻后,云梯靠上城头。
云梯的数量,是第一次攻城的数倍。
不知累死了多少百姓,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制这么多云梯。
每隔三十步,一个云梯。
云梯之间,数十把木梯被举起,也搭在城头上。
士卒顺着云梯和木梯向上攀爬。
城头上的护卫没有发出任何像样的攻击。
只偶尔有几块民房上拆下的砖块被扔下来。
可对披着盔甲,手持圆盾的敌军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第一批敌军爬上云梯。
“杀!”
敌军和护卫撞到了一起。
两方都到了退不可退的地步。
如同两只饿到极致的凶兽,关在一个笼子里。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刘宗大军养精蓄锐数日。
护卫连日作战。
两军对战,护卫们士气再高,也能感觉到全身的疲惫。
“杀!”
护卫咬牙,不要命地扑了上去。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跟上。
刘宗的大军同样如此。
士兵呐喊,咆哮,哀嚎。
兵器交击,破损,折断。
鲜血挥洒,喷涌,飞溅。
城头如同吞噬生命的怪兽,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吞噬殆尽。
......
日头爬升又落下。
城头上的喊杀声一刻不停。
护卫们却始终坚守城头。
刘宗在城外看着城中的场景。
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卒爬上城头,可却没有攻下城池。
内心发急。
吴记谋道:
“大帅,就是现在!”
刘宗如同堵红眼的赌徒,大声喊道:
“所有人,给我杀上去!”
刘宗大帐周围的亲卫,就连大阵左右的骑兵也都下马,朝着城头冲杀了过去。
晋王、欧阳蠡、周馨兰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护卫百姓,心里都出现了两个字:
“完了!”
澶州城,要守不住了!
此时!
城头上,一名护卫跑到陈之修面前,行礼道:
“少爷,刘宗大帐动了!”
陈之修如同沉睡的雄狮,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道:“来人,着甲!”
两名家丁快速为陈之修穿上铠甲,陈之修从腰间拔出宝剑。
对着晋王道:
“殿下,可敢与我出城一战?”
晋王惊愕:
“出城?难道陈先生想突围?”
周馨兰满了愤怒:
“陈之修,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你竟然想逃跑。”
“你个懦夫,是我看错了你!”
欧阳蠡道:
“陈小友是想...”
陈之修洒然一笑:
“晋王殿下,你小看了我陈之修!”
“我要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陈之修说罢,一股豪迈之气朝四周席卷。
陈之修本就俊逸,此时挺拔的身姿穿上重甲。
更显姿颜雄伟,英武不凡!
伟岸的身姿,脚踩地,头顶天。
仿若擎天巨人,睥睨天下,藐视众生!
晋王听罢,满腔热血沸腾,大笑几声,道:
“好!我与陈先生一起,取敌将首级!”
晋王知道,这时候出城,无疑是送死,在城头坚守无异于等死。
还不如出城一战,说不定可以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愿意为了澶州百姓,拼命一试。
周馨兰惊骇至极。
口中轻念:
“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是何等气魄?”
欧阳蠡一时失神久久不言:
“这是何等惊世奇才!”
虽然理智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不可能。
可受陈之修气势影响,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出现了一个念头:陈之修真能做到万军之中,取了刘宗首级。
陈之修转而大喊:
“炮兵队长史大勇何在?”
史大勇小跑上前,大喊:
“护卫队炮兵营,营长,史大勇,到!”
陈之修站起身,对着史大勇下令:
“瞄准刘宗大营,将所有的开花弹,全部打出去!”
“给我清出一条路来!”
“是!”史大勇行礼退下
陈之修对着晋王大喊:
“三百重甲护卫集结,东城城门结阵!”
“是!”晋王耳濡目染,行了一个护卫礼。
不知不觉间,堂堂大威朝晋王,此时竟然成了陈之修的一个护卫队连长!
......
澶州城外,一处山坡。
山坡地势较高,在此处眺望,整个澶州城的战况,一览无余。
赵恩穿着重铠,骑在马上,拿着一张字条,反复端瞧!
心中纳闷道:
“待刘宗围城,在刘宗大帐之后埋伏,以中军雷声为号,偷袭刘宗中军大帐!”
“你说这陈先生到底什么意思?”
赵恩退到滑州后,一直探查刘宗大军动向,得知刘宗大军围困澶州后,取出第三个锦囊。
此时手中拿着的字条,正是陈之修的第三个锦囊!
可是看着锦囊中的内容,赵恩一时犯了难。
一旁,同样骑着马的亲卫,分析:
“偷袭刘宗大帐,通俗易懂,我等都能明白。”
“可是这个‘以雷声为号’是什么意思?”
赵恩翻了翻白眼: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另一名亲卫猜测:
“难道陈先生让我们等打雷、下雨,偷袭刘宗?”
“可为什么要等打雷,下雨?”
“要是不打雷,不下雨怎么办?”
赵恩也是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先前开口的那名护卫,望着澶州城的战况,对着赵恩禀报:
“赵将军,澶州城此时已到了紧要关头,再不动手,我怕还没等我们搞懂,澶州就已经陷落了。”
赵恩苦叹:
“陈先生,你写明白一点啊,我这两千多名亲卫脑子,都没你一人好使。”
说罢朝澶州城方向看去。
看着焦灼的战况,他倒是想动手,可又怕坏了陈之修的大事,一时陷入两难。
“轰!”
一声晴天霹雳响起,失神中的赵恩吓了一跳。
抬头四下望去,问道: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