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毫不在意地笑道:“少爷不用担心,不过是被箭矢擦破点屁。”
陈之修点了点头,而后嘱咐:
“这才第一天,就挂了彩,后面可要小心!”
“你还没娶婆娘,你们老王家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王二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宋磊达和李二蛋看他那模样,都笑出了声。
李二蛋出言嘲笑:
“二狗,你说你平时牛皮吹得天响,怎么第一个受伤的就是你?”
宋磊达也在一旁调笑:“你平时吹牛,我说什么来着,我不信!果然如此吧!”
“滚滚滚,俺就破了点皮,能算受伤?”王二狗不服。
陈之修也跟着笑了一阵,缓缓收起笑容,正色道:
“行了,接下来说正事!”
三名护卫坐直身子,一脸认真。
陈之修缓缓开口:“第一日和刘宗叛军交手,你们都有何感触?”
三人听罢,转折眼珠,思索起来。
好一阵思索,陈之修问向李二蛋:
“二蛋,先说!”
李二蛋收起了思绪,缓缓开口:
“少爷,不得不说,叛军比酒商的家丁要强得多。”
“你这不是废话么?”王二狗在一旁吐槽。
陈之修横了他一眼,而后对着李二蛋道:
“你接着说!”
李二蛋顿了顿,接着道:
“刘宗的叛军,即使是一开始的刀盾手,他们的战力都强过家丁。”
“单打独斗,我们的护卫队中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好在我们平时演练阵法,在狭窄的城墙,更适合我们发挥!”
“重甲兵呢?也说说。”陈之修问道。
李二蛋点了点头,沉声开口:
“重甲兵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每个人都力大如牛。”
“对付一个重甲兵,我们要四五名护卫配合,才能勉强抵挡。”
王二狗在一旁不满:
“切,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屁股尿流。”
李二蛋骂道:
“你懂个屁,那不是因为你能打,而是少爷出神入化的计谋!”
王二狗对李二蛋的这句话,倒是没有反驳。
陈之修转而望向宋磊达,问:
“雷达,你说说。”
宋磊达道:
“叛军确实很强,他们盔甲、兵器、气力,还有作战经验都在我们之上。还有我们不具备的远程攻击手段。”
“但咱们也有咱们的优势。”
“第一个是咱们的战阵适合狭窄的城墙。”
“第二个是咱们的耐力要超过对手,重甲兵起初的时候确实很强,可战斗的时间一久,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战斗力下滑!”
“是呀,俺咋没注意到,雷大哥,你脑瓜子真好使。”王二狗感叹。
陈之修也微微点头。
继续问:
“还有么?”
宋磊达摇头:
“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
陈之修道:
“嗯,不错,能想到这么多,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其实还有着重要的一点,你们没有想到的。”
“少爷,是啥?”三人齐声问。
陈之修道:
“士气!”
“士气?”
陈之修点头:
“没错,咱们的少年士气远在敌军之上。”
“敌军并不知道为何打仗,心里只知道钱和女人。就算这里打不下,逃了,换个地方继续打,也有钱和女人。”
“咱们的护卫不同!”
王二狗挠着脑袋问:
“少爷,咱们不也是为了钱和女人么?”
陈之修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骂道:
“闭嘴!”
接着道:“咱们知道为何而战,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后代。咱们退无可退!”
“战斗的时候,就比敌军多了一股不要命的劲!”
三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陈之修又问:
“你们三人说说,刘宗下一步会如何,我们该如何应对?”
王二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显然脑子已经过载了。
李二蛋道: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要跑?”
宋磊达摇头否决:
“我觉得他不会跑,或者说,他就算要跑,也不能让他跑。”
陈之修一下来了兴趣,问道:
“你细细说。”
宋磊达想了想,缓缓开口:
“他要是跑了,攻下了别的城,休整一番,一定不会放过咱们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
陈之修问:
“你打算怎么留住他?”
宋磊达摇头:
“毕竟敌强我弱,想要留住他们,几乎不可能。”
陈之修心道:
“这小子还差些火候,还得再历练。”
面上,一脸自信:
“少爷我能,你们信么?”
三人摇头:“我不信!”
“滚滚滚!怎么收了你们这三个倒反天罡的护卫。”陈之修骂了一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对着李二蛋吩咐:
“明日一早,你去找人将这封信送到刘宗中军大帐。”
随后眼神深邃地盯着城外:“接下来,可就是持久战了。”
夜里,陈之修又巡视了一眼城墙,为值夜守城的护卫发了点心,以示关怀。
而后又去了护卫休息的地方看了看,见他们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饭也吃饱了。
放下心来。
与他们聊了聊天,开了几句玩笑。
而后离去。
直到夜深,才回去休息。
......
翌日,天蒙蒙亮。
陈之修就将全城的百姓召集到了北城。
城头,面对众多百姓,是被捆住手脚,跪着地上的秦如汇。
而在他旁边跪着的,是通判陆德水。
二人此刻面如死灰,一脸愤恨。
陆德水口中骂道:
“周荣,你敢绑朝廷命官,你不得好死!”
“周荣,你这个反贼,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秦如汇则抖如筛糠,一言不发。
城头,陈之修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对着百姓大声喊道:
“所有百姓听好了,这二人在澶州被围期间,私通反贼,被晋王殿下抓个正着,今日,就要将二人斩首。”
没错,陈之修要用他俩,以振全民之心!
杀一儆百,为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持久战,做准备。
“卑鄙小人,你血口喷人!”陆德水大骂,却被百姓的怒骂声盖过。
“奸贼,活该!”
“贪官该死!”
“杀了他!杀了他!”
相互议论变成了齐声呐喊。
二人平日在澶州的作为,显而易见。
陈之修道:
“城中可有人受此二人迫害者,可以站出来说说。”
“说出来,可以踢他们一脚!”
让百姓带头说,却没人愿意第一个上去说。
一名壮硕的百姓开口:
“秦如汇这个狗贼,看中了我家姐姐,竟让人夜里绑了去,送回来的时候,就疯了。”
“没几日就跳井,死了。”
“我可怜的姐姐,你命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