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修接着道:
“对面叛军号称十万大军,少数也有三四万人,是我们的十倍不止,要说紧张,少爷我也紧张!”
陈之修语气一转,继续道:
“可紧张有什么用,咱们能走到今天,吃得饱,穿得暖,一路过来,容易么?”
“如今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这刘宗说来抢就来抢,咱们能答应么?”
护卫们义愤填膺:
“不能!”
“不能!”
陈之修点头,接着道:
“所以咱们就要和他打!”
“既为了咱们自己,也为了咱们的下一代!你们也不希望下一代和你们一样,一辈子做地主的佃户,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欺负吧!”
护卫们摇头。
“不想!”
陈之修道:“既然刘宗想要和咱们打,那在咱们就奉陪到底,既然他想吃咱们的肉,那么在咱们也要咯掉他几颗牙!”
“没错,咯他的牙!”
“跟他打!”
护卫士气高涨,挥拳大喊。
陈之修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离去。
整个城墙,视察下来,他走到哪,就将这番道理说到哪。
这群良家子弟,都是勇于公斗,怯于私斗的好兵。
一旦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他们的战斗意志,将无可匹敌!
......
此时!
城头上警戒的护卫队成员看到刘宗大军再次攻城,急忙示警!
“不好了,刘宗的大军攻城了!”
护卫队本来倚在城垛上休息,一声大喊瞬间打破了城上,安静祥和的氛围。
澶州城外。
随着参将快马而回,城下的大阵中一阵刀剑出鞘,盔甲摇晃的声音传来。
战鼓擂响。
“杀!杀!杀!”
铺天盖地的大阵在尘土中再次向前逼近。
下午的攻城开始!
云梯,木梯,冲车再次就位。
与第一次不同,刀盾手并没急着攻城。
阵中的弓箭手前出,列成三列,站在城下。
“放箭!”
护卫们有了第一次经验,快速用大盾将整个城头覆盖。
“箭雨向他们的头顶倾斜,丝毫不停。”
开始,护卫们感觉还好,时间一久,护卫们举盾的手被震得发麻!
盾牌难免歪斜,这样一来,就给箭矢有了可乘之机。
箭矢从盾牌缝隙中钻入。
盾牌下不停传来惨叫,护卫们一时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一名弓箭手拉弓的次数,大概在四五次。
四五次之后基本就会力竭,刘宗的弓箭手分成三列,轮流放箭,交替休息。
护卫队遭受了几十轮箭雨才停!
“杀!”
刚松一口气,城下传来震天喊杀声。
这一次攻城的是身着重甲的精锐!
欧阳蠡快速组织城中百姓运送伤员。
其余护卫列阵防守。
一辆辆云梯,一把把木梯,上面爬满全身着甲的敌军。
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冒垂遮住他们的脸,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似一头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让人不自觉胆寒,在气势上就胜了三分。
陈之修留站在门楼下,死死盯着重甲兵,心道:
“这刘宗还真是急不可耐,这才哪到哪,就用出他的底牌。”
周馨兰不知道重甲兵的威力,反而兴奋地大喊:
“叛军又上来了,来得好,狠狠地教训他们!”
回头看见晋王、欧阳蠡和陈之修都皱着眉头。
心头感觉不妙,问道:“你们怎么了?”
三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晋王自顾自地说道:
“不好,刘宗的精锐上来了!”
欧阳蠡面色不好:“刘宗贼子重甲精锐杀气滔天,都是百战精兵,不好对付!”
陈之修则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这未必不是好事,让护卫们熟悉熟悉精锐也好!”
“不怕他上来就拼命,就怕他慢慢消耗咱们,咱们备战时间有限,滚木礌石的数量都不多!”
转而大声喊道:“什么他娘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护卫队全体听令,给我狠狠的杀!”
“杀!”
“杀!”
护卫们振奋大叫,迅速列阵。
武装到牙齿的重甲兵爬上云梯,朝着城头发起了冲锋。
石灰打出!
狼筅砸下!
长枪捅刺!
可这些对重甲兵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重甲兵只顾埋头冲刺。
撞向大盾。
一身重甲再加上自身的体重,如同野兽,势不可当。
护卫盾持盾的少年们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好在身后有同伴,不然身体已经向后栽倒。
饶是如此,门板也被撞开了缝隙。
顺着缝隙,一名重甲兵挤了进来。
长枪手收枪,直刺重甲兵。
“铛!”
长枪刺中重甲兵的胸口,发出一声脆响,溅起一阵火花。
后方的重甲迅速跟上,力量之大,远不是酒商的家丁能比。
少年们猝不及防,被重甲兵一下打开了缺口。
攀爬木梯的重甲兵见状,奋力向上攀爬。
一身重甲,爬得比刀盾手要慢得多。
不过他们可没有云梯上的重甲兵幸运。
护卫们也不多犹豫。
“砸!”
一声大喊,滚木、礌石、金汁疯狂朝下招呼。
“啊!”
木梯上的重甲兵惨叫一声,跌了下去。
可云梯处,重甲兵凭借一身重甲和满腔血勇,打开的缺口越来越大。
任由护卫们的刀枪打在他们的身上。
“叮叮当当。”
他们却毫无反应。
近身格斗,这些重甲兵有着丰富的经验。
最前方一名重甲兵,趁着护卫攻击的时机,以刀换刀。
凭着重甲硬抗一刀的同时,也砍了护卫一刀。
这名护卫冷不丁被劈中一刀。
虽有藤甲的隔挡,可巨大的力道,还是疼得护卫闷哼。
立马就有两名手持锅盖加厚支撑的小圆盾顶了上去。
抵挡重甲兵的挥砍!
护卫们紧密的配合,没有多少人受伤,可也没阻挡住重甲兵前进的步伐。
一时之间,护卫队陷入了劣势。
门楼上,目睹一切的周馨兰,再也憋不住,慌张地喊:
“快想想办法,刘宗的军队攻上城头了。”
欧阳蠡:
“重甲步兵果然了得,陈小友有何对策。”
晋王:
“陈先生,不如让我带亲卫上去,将他们杀下去。”
陈之修盯着城头,不发一言。
一帆风顺的士兵打不了逆风的战斗,他要通过重甲兵,磨砺这些护卫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