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修看向王二狗。
王二狗皱眉沉思了半晌。
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之色:
“少爷,干脆一把火,把里面的人全烧死!”
“这小兔崽子心真狠呀,这驿站少说也住着百十号人呢!”
陈之修嘴角抽了抽。
急忙纠正:
“二狗啊,这种手段不是不可以用,但现在还没到逼不得已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二狗不解地问。
陈之修懒得解释那么多:
“额...反正不是现在。”
“哦!”
二狗点头,似懂非懂。
“雷达,你说说!”
陈之修问向宋磊达。
宋磊达似乎等候多时了,立刻开口:
“等,等到没人的小路,咱们再动手。”
陈之修摇头:
“雷达,若是他们一直走官道,住驿站,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人都低头沉思起来。
陈之修通过一个简单的问题,基本上就掌握了这三个心腹护卫的性格特征了。
李二蛋机灵,处理事情喜欢取巧,但不够果决狠辣。
王二狗心黑,做事不计后果,有胆量,以后肯定是个狠角色。
宋磊达,做事细心稳重,能沉得住气。
陈之修心中有了计较,怎么用好这三个人,脑海也有了初步的想法。
片刻后,王二狗挠了挠头,终于憋不住了:
“少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任由他们去青牛山吧?”
李二蛋也开口附和:
“是呀,少爷要是青牛山的贼匪来了,咱们可都得遭殃呀!”
二人面容焦急,却见宋磊达神色从容。
“雷达,你有好主意了?”陈之修好奇。
宋磊达摇了摇头:
“没有,但是少爷一定有!”
“哎呦,你小子有长进嘛!”
陈之修一下就乐了,他之前不管说啥,这小子都说不信。
“在经历几次打脸之后,看来是被本少爷的能力所折服,开窍了。”
陈之修面上笑意闪过,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少爷我有一个办法,既能让驿站内无关的人离开,又能让刘家的人乖乖留下!”
说完之后,就等着三个小弟,崇拜,好奇,不可置信的目光。
可等了半天,三个小弟只是傻傻地盯着陈之修。
陈之修心中疑惑:
“难道这三个小子,被我的自信所折服?”
这个时候,宋磊达开口:
“少爷,我不信!”
“是呀,少爷,现在虽然是晚上,可也不是说梦话的时候。”
“少爷,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年纪小,忽悠人?”
三名小弟同时质疑。
陈之修一阵无语:
“这三个倒反天罡的玩意!”
没好气的训斥:
“干什么呢?你们少爷我的能力还用质疑么?”
“你们给我好好看,好好学。”
陈之修这暴脾气,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
用老师教学生,怎么都教不会后,颇为无奈的语气分析:
“你们想想,这刘家想见谁?”
“想见青牛山的贼匪啊!”三人异口同声。
那其余入住的商贾最怕见谁:
“最怕?见咱们?”
王二狗好奇。
陈之修、宋磊达和李二蛋同时用看白痴一眼的眼神看着他。
王二狗一阵不自在:
“你们咋啦?盯着我干啥?怪瘆人的。”
陈之修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
“别人认识你么?为啥怕见你,难道是因为你长得丑?”
王二狗这才恍然。
陈之修无奈:
“当然也是怕见青牛山的贼匪啦!”
“哦!”三人同时开口,尾音拖得老长。
“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么?”
陈之修看向王二狗。
“额...不知道!”
“那你哦哦哦,哦你嘛个头啊?”陈之修恨铁不成钢。
“李二蛋,你知道么?”陈之修问向李二蛋。
李二蛋挠了挠头,眼神茫然。
“雷达,你呢?你哦啥?”
陈之修将最后的希望,放到了宋磊达身上。
“我哦少爷说得对!”这基本上算是一句废话。
“我...”
陈之修一屁股踢在宋磊达屁股上:
“最后提示一句,你们有谁知道青牛山的山匪长啥样么?”
三人更蒙圈了。
“不知道。”
“山匪能长啥样?”
“和咱一样?两个肩膀上顶着个脑袋。”
陈之修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对了,就是和咱们一样!”
宋磊达率先反应了过来,面色大惊:
“少爷,你是说你要...”
宋磊达没有再往下说。
李二蛋和王二狗急了:
“你倒是说呀,少爷要干啥?”
......
丑时一刻。
澶州城三十里外的驿站内。
刘家管家,王大忠。
此时,正靠在马车上打盹。
周围围坐的,是刘家所能召集到的所有能打的下人。
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十人。
不是因为他不想睡在驿站的房间内。
也不是因为这座驿站生意火爆,住满了人。
而是因为这辆马车事关重大。
里面装着的银子,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刘家全部家产的三分之一。
他对刘家忠心耿耿几十年,刘文学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
他必须时时刻刻守在马车边。
不能出丝毫纰漏。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这么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家的家主,刘文学的父亲。
刘武山与清风寨大当家马洪雷有旧。
而这个秘密,刘武山、刘文学和王大忠三人知道。
早年刘武山发家,他的许多竞争对手都是被马洪雷派人给干掉的。
但是近些年刘武山洗白,渐渐与马洪雷断了来往。
如今他刘家遭逢如此奇耻大辱。
刘文学没了办法,只能带着银子去买陈之修的人头。
想着王大忠和马洪雷还算是老相识,这次的买卖,应该问题不大。
王大忠年纪大了,熬不住夜。
脑袋靠在马车上,不时歪倒,而后惊醒。
一位家丁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王管家,已经丑时了,你休息一会,咱们帮忙盯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管好你自己。”
王大忠并不领情,在钱财面前,他不相信任何人。
这些家丁并不知道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家丁明显是出于好意,想了想继续道:
“王管家,这才第一晚,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身体有个好歹,少爷那里,我们也不好交代呀!”
王大忠犹豫片刻,觉得这名家丁说得有道理。
他若是病倒了,大少爷交给他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