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人眼里,或许只有孩子的孩子出生了,那孩子才算是长大了。
但陆远之哪想过要结婚生子啊。
前世的他之所以当剩男,确实是因为眼高手低,抖音上的各种擦边大长腿看多了,就看不上身边周围的普通小姑娘了。
但又受限于自身阶层不高,条件好的女生又看不上他。
所以在被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主播连哄带骗在直播间砸了二十多万,又被人果断删除拉黑之后,他彻底醒悟了。
男人想要获得匹配自己的姑娘芳心,还是要脚踏实地的拉高自己的社会阶层。
然而醒悟了并没有卵用,清醒的活着还不如愚蠢的死去。
太痛苦了,明明知道怎么样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但就是没有实力能够得着。
所以每当亲戚问起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结婚?
他只能忍着心中苦涩,面带微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一句:没玩够呢!
这样才不显得自己无能。
但这一世不一样啊!
这一世他真可以底气十足的说:我不结婚的原因就是没玩儿够!
生孩子就是懒得管!
封建时代的官民差距那是相当大的。
哪怕只是七品县令,那也是压在二十万百姓身上的大尊,与普通人从根本上就拉开了距离。
而身为县尊大人的外甥,陆远之如果真是纨绔子弟,绝对可以称得上崇北一害。
所有人都得避其锋芒。
这一世的他,可以说,只要不是那种触不可及的天之骄女,他都可以伸手就能得到。
但凡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乡绅,谁不想把自己姑娘嫁给县尊大人的亲外甥?
更何况这位县尊大人还是探郎的身份?
傍晚的晚霞照洒在大地上。
陆远之走到县衙青石铺成的小路上,悠然自得。
盘算了一下,他还是决定等会儿天黑了,就去青鸟阁直接找云诱姐姐交流一下人生,探讨一下理想。
看看能不能摩擦出思想的碰撞。
毕竟人与人的感情,是要在一次有一次的摩擦中才能升温的。
走到班房门口,却发现此时快放衙了,班房处却一个快手都没有。
县衙上班叫点卯,下班叫放衙。
陆远之也是进了县衙才知道的一些小细节,比如如今县衙内,对上班迟到管理比较严格,轻则罚俸,重则杖邢。
但早退却没有人管。
所以也就导致县衙很多衙役点个卯之后人就消失了。
但前世习惯了996福报的陆远之岂能坐视不管?
刚来崇北
“人呢?”
但此时已经到了放衙的时辰,他却发现这县衙内居然没有衙役集合……
反了?
陆远之神色一冷,看来这县衙内的衙役们还是需要再加强管理一下啊。
就在他准备行动起来之际,却听一个凌乱的脚步声匆匆从外面进来。
陆远之抬头看去,正是那中午之时被自己踢了一脚的赵老六。
此时的赵老六满头大汗,壮硕的身子蹋湿了那黑褐色的衣服,脸上的表情严肃中闪过急切,平日里喜欢嚷嚷的汉子,此刻却是显得异常急促。
看到这般场景,陆远之凝眉。
他还是比较了解赵老六的,混人一个,平日里嘻嘻哈哈不会在意那么多有的没的,所以脸上的表情永远都带着几分痞气。
但此刻却这般凝重……
“头儿!出事儿了!”
果然,赵老六的话也让陆远之心中一沉,几个兔崽子莫不是惹上了什么人?
“说!”
陆远之冷眼看向赵老六,等待着赵老六开口。
赵老六慌忙走到陆远之身前,来不及喘息,就慌里慌张道:
“出人命了,凶杀案!”
轰隆!
陆远之听完,身子都麻了半边。
他妈的!
他心头巨震,太阳穴瞬间有些发涨。
又是命案!
还是凶杀案!
昨日的香莲案还好,虽然京察之际,但并没有发现天使来京,而且很快就被自己给破了,这属于大功一件。
但,昨晚上他可是知道,一位身份尊贵无比,极度疑似威武侯的中年儒雅男子出现在了大雍崇北县的地界上!
就算不是京察天使,那也是绝对能影响自己大舅官运的人物!
人家如今就在崇北!
出此命案绝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哪儿!”
容不得陆远之多想,他拔腿便往门外走去,眼神中满是凝重。
“东坡口。”
赵老六紧紧跟在陆远之身后,气息有些凌乱,喘着粗气。
陆远之闻言,心中顿时微微一顿。
东坡口,多是百姓布衣聚集之地,他今日晌午修刀之际,刚路过那里。
“死者是哪家的?吴先生去了没?”
陆远之单刀直入,边走边追问,对于这些基本信息,在路上一定要打听清楚的。
吴先生是县衙里的刑名师爷,这位师爷,管辖着两名仵作。
仵作就是检查尸首的衙役。
“死者唤作徐二介,是个卖估衣的。”
赵老六废了好大功夫才能堪堪追上陆远之,神色也带着凝重道:“吴先生去了,但在勘察上出了点儿问题。”
“嗯?”
陆远之皱眉。
吴先生,唤作吴克用。
在崇北做刑名师爷有些年头了,性子沉稳,智慧过人,验尸绝对是看家本领,在崇北县城那是绝对权威的。
验尸上能难住他?
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至于死者徐二介。
陆远之并没有深究,职业是卖估衣的,那是平民百姓。
估衣,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二手衣服。
一个卖二手衣服的,身份就绝不会让人那么头疼。
并不是说平民百姓死了陆远之心中就不在意了,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陆远之虽是社畜了半生,但内心的良心还是在的。
但死者的身份对于陆远之以及大舅海睿来说,还算是一件不幸中的幸事儿。
布衣百姓的死,绝对比士绅贵族的死影响力小上不少。
只要拿出得当的应对,抓到对应的犯人,那就是一件不伤大雅的小事儿。
说一句很恰当的话就是:
此事也倒也不必惊动自己大舅。
县尊大人,一县之父母。
并不是谁死了都要亲自上场的。
但,走出县衙之后的陆远之疾步依旧不敢怠慢,甚至胸中气海的气机都被他下意识的牵引到足间。
他不敢赌。
谁知道昨夜在青鸟阁碰到的那位中年儒雅男人对自己大舅是敌是友?
若真是来京察天使,此案若办不好,哪怕死的只是一介平民布衣,亦可成为大舅官路上的的断头刀!
官身即是战场,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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