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朱挽宁挑眉,这个姓氏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苏晴柔点点头,低着脑袋继续道:“重金悬赏之下,工匠们已经做出了改良织布机,效率比珍妮机还要高出四倍不止,我先拿了一批出去试水,还没回收成本呢,织布机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台,然后我的布庄就被疯狂打压了。”
改良织布机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朱挽宁眼前一亮,又颇为不解,“这跟徐家又有什么关系?”
“京城内最大的布庄就是徐家的。”苏晴柔抬起脸,咬牙道:“消失的那台织布机也是因为工匠里有内鬼,将消息卖给了徐家,徐家看到了改良织布机背后代表的巨大利益,自然容不下我!”
有50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
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布匹上至军队保障下至平民日常都是不可或缺的生活物品。改良织布机其实在黎朝江南一带已经出现,只是没有大面积推广,南方的布匹到了北方算上运输的费用和本地所产也差不了太多,再加上家族资本势力把控,布匹的价格一直不算低廉。
苏晴柔想要将八倍效率于传统织布机的改良机器投入布匹市场,由于更低的成本,布匹价格下调至少三分之一,而品质并未有太大差别,三分之一市价听起来不多,然而在庞大的布匹需求量面前,它已经代表了能让资本家疯狂的300利润!
苏晴柔和朱挽宁想要将红香楼和琴鹤江南握在手里的出发点,就是为了织布机的推广铺路,为自己拿到更多的筹码,如今机器已经改良,销金窟拿下一半,危险也已经急速向她们逼近!
朱挽宁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徐家,徐家,”她似有期盼地看向苏晴柔,“徐文种不是对你余情未了?看在他的面子上徐家人也不该对你赶尽杀绝才是啊。”
苏晴柔白了她一眼,“你刚刚还问我是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行走在外!”
贵女行商,尤其是苏晴柔这种贵族府中尚未出阁的少女,不仅是难听下贱的名声,真有小人举报,可是要入刑的!
现实情况就是,徐家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疯狂打压的商界新贵和他们大少爷想要讨好的贵女是同一个人!
苏晴柔表情不是很好,若她找不到解决方法,徐家的人或许会同她纠缠到底,到最后要么是自己身份暴露,要么是刚有些起色的布匹生意再次凋零下去,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朱挽宁卷了卷自己耳边垂下的长发,若有所思道:“其实只要找到比徐家还厉害的人当靠山,徐家就会知难而退了对吧?”
苏晴柔狐疑道:“话是这么说,可徐家家主是当今首辅,子子孙孙又在各个朝廷机构身负要职,哪有那么容易找一个比徐家厉害,还愿意让我们傍上的人当靠山?”
她想起了本朝特色,不由得忐忑问道:“你不会是想要跟太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