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七七参加米希尔女二海选。
五十个知名演员,她没有丝毫的压力。
白七七一连几天都在做这个准备,胸有成竹,加上她见过米希尔,正常发挥就好。
沈知初打来电话时,白七七已经结束在等通知。
她并不是觉得自己一定能选上才不慌,而是她已经锻炼出来了,无论结果好坏,能入选也是对她的一种认可。
“七七,我已经到车站了,高铁票,五个小时。”
“到了还要转车吧?”
“嗯,晚上七点能到老家,明天我就上山去看看养父,七七,你要保重自己,和陆总好好的。”
沈知初说着红了眼眶。
离开这儿,也非她所愿。
实在是她的身体过于虚弱,又焦虑不堪,她怕这么下去自己会废。
还是到农村好好养一段时间,浮躁的心归于平凡吧。
“你也一样要保重自己,我不能去送你了。”白七七也舍不得。
沈知初一走,她真的就没朋友了。
其他的,都是刚认识不久的,哪有她和沈知初这样的情意。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我回来,估计你都去国外拍戏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不敢太高。”
“七七,我相信你。”
“嗯,我也相信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话间,沈知初无意间一瞥,看到人潮涌动的车站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
他拉着行李箱戴着墨镜,一身黑色的西装精明干练。
沈知初浑身一怔,眼睛自然的被吸引了。
她很少见这样的季远深,但也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通常,他都是一身白,如同拯救人类的天使。
奈何这样的天使把她推入了地狱。
广播里提醒她的车次马上要到站出发,沈知初别开视线,匆忙拉着沈母一起进站。
她的心是痛的。
季远深,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季远深跟着沈知初一起进站,沈母见了他惊呼,“你,你……”
“妈,好巧。”
“我去隔壁市出差,正好买到了这趟车。”
“你们还缺什么东西吗,我去买。”季远深的视线落在沈知初身上。
她还是那么瘦,脸色也白得厉害。
月子里勉强能吃得下东西,可还是没养好。
季远深也知道,这么下去不行。
也不知道这一去她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季远深很担心。
“不用了,我们的东西都带够了。”沈母道。
沈知初就安静的站在检票口,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季远深的话她是不信的,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的座位不在一起,隔了几个。
季远深故意花了高价买的二等座,就是为了能在一个车厢多看她几眼。
行李是季远深帮忙带上车,安顿好她们,季远深回到自己的座位。
其实他也可以花钱和沈知初旁边的人换座,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更生硬了,也搞得她们不自在。
看一眼就好,他告诉自己。
沈母低声对女儿道,“阿深舍不得你。”
沈知初闭着眼睛,低低开口,“他会忘了我的。”
“哎。”
“妈,你也希望我们断干净是吗?”
“是,他不适合你。”
“我从小就很乖,你不用担心。”
沈母:……
这话听得太心痛了。
乖,不一定好。
作为父母,只希望孩子遵从本心,特别是在感情上,能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列车很快到了下一站,季远深得准备下车了。
他走到沈知初这边,一身黑显得他身份尊贵,车上不少异性都朝他投来爱慕的目光,沈知初早就感受到了。
他就是这样,无论在哪儿都是焦点,不是她这种普通的女人可以高攀上的。
沈知初早就明白,他们的不一样,还是沦陷了。
“初初,我得下车了。”他说,就那么盯着她看,万般不舍。
“嗯。”沈知初睁开的眼又闭上,心在颤抖。
“好好的。”
“嗯。”
“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知初没作声了。
沈母别过脸,怕自己哭出来。
季远深这孩子她都不好评价了。
为什么不坏得彻底一点呢。
如果很坏很坏,她也不至于对这个女婿心存念想了。
季远深下了车,沈知初的余光看到他站在站台迟迟不肯离开。
列车开走,他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点,沈知初眼角的泪也跟着滑落。
为什么要来送她!
季远深,为什么!
沈母拥着情绪几乎崩溃的女儿,母女俩都很失控。
……
毫无意外,白七七入选了。
意料之中的事没有惊喜,白七七知道自己能行。
她也入行多年,虽然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好歹专业技能过关,是天生的演员。
米希尔是个很合格的导演,给每个参选者都给予了评价,心服口服。
白七七的评价是:天生为镜头而生,她演戏只为角色本身,很容易让人遗忘她到底是谁。
陆绍珩夜晚准备了鲜花红酒为她庆祝,也叫了不少人。
大家都喝的有点多,白七七也高兴。
保姆阿姨把孩子提前送了回去,成年人便谈论这座城市的繁华和神秘。
角落里,白七七给沈知初打电话。
“怎么样?”
“挺好的,七七我喜欢这里。”
“季远深去送你了?”
“嗯。”
沈知初想到那一幕还是很难受。
她知道季远深心里有她,却不能在一起,这种感觉如同剜心。
“他回来后就生病了,连我的庆功会也没出席。”
沈知初心里咯噔下,密密麻麻的疼涌出来,“没事吧。”
“一个大人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己也是医生,估计不愿意见人吧。说实在的,我没见过季远深这么狼狈,或许他知道爱你的时候,晚了。”
沈知初深吸口气,“人不是每件事都能原谅的,七七你说呢?”
“是,得看你自己,也要看季远深。”白七七听出她的疲倦,“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了,有事电话联系。”
“好。”
陆绍珩端着酒杯过来,声音哑哑的,“和沈知初打电话?”
白七七和他的杯子碰了下,轻抿了口,“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不知归期,才好。
一个月的期限,是沈知初给她的,季远深没资格知晓。
这是对他的惩罚。
就连陆绍珩,白七七都没有告诉,这也是沈知初交代她的。
走了了无牵挂才好。
确实,季远深也不知道沈知初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打探到。
或许一去不复返。
但是沈舅舅没有走,季远深便坚信她一定会回到这儿的。
初初,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等你养好身体,我们重新开始。
你忘不掉我的,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