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铁天鹰哐哐砸门。
被生化改造过的壮硕身躯蕴含着巨大力量,可怜的金属防盗门在沙包大小的拳头锤击下,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
“开门!”
门里面,胖乎乎的麻辣烫店老板,几乎被吓破了胆子。
枪炮声这才刚停息没有多久,就有人来砸门了!
一小时前,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大票革命军去劫狱去了,难不成现在已经劫狱成功了?
成功了就成功了吧,你们找我是几个意思?
我周润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卖麻辣烫的啊……
可防盗门又能支撑多久呢。
他只感觉对方再砸几下,这扇金属防盗门直接会被锤个稀巴烂。
玛德,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就跟他们……跟他们说点好听的,再不济,把自己的能源信用点全给他们。
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能上来给自己一梭子吧。
周润健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可就在他打开一道门缝的瞬间,门外传来了巨大的推力,他踉跄了三四步,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地上。
凶神恶煞的壮汉大踏步走了进来,冷笑道:“这么半天才开门,找死!”
“天鹰。”
白逸安皱了皱眉,走上前,制止了对方极其粗鲁的动作。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胖老板有些发蒙,他看着一位身穿西装,但浑身是血的青年走到自己面前,急忙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慌兮兮地开口。
“几位革命军大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卖麻辣烫的……”
“革命军?”白逸安微微一愣,旋即笑着摇了摇头,“老板不要怕,我们是白氏集团的人,来劫狱的革命军,已经被白氏集团的武装部队全歼了。”
“哦、哦……”
胖乎乎的老板懵乎乎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腚上的灰。
财团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要比那些动不动就砍人的革命军好一点。
白逸安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单。
“来一份豪华单人套餐,加麻加辣……多少钱?”
“不不不、您来吃饭是小店的荣幸,不要钱。”胖乎乎的老板慌忙摆了摆手。
“呵呵,我不是土匪,我是财团的话事人,吃东西,当然要给钱。”
“不不不,您这样的身份,那就更不能……”
啪。
一柄金色的手枪拍在了桌子上,面馆老板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白逸安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收钱?看不起我。”
“收、收钱……盛惠56能源信用点。”
白逸安轻轻打了个响指:“付钱。”
身后的铁天鹰忙去柜台付好钱,接着来到白逸安身边俯身道:“少爷,您受了伤,米粒儿小姐叮嘱过……您不能吃很麻很辣的食物。”
“天鹰啊,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
白逸安随意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店面,有些油乎乎的墙上还贴着一条广告:
「周记麻辣烫,吃了不想吃别的麻辣烫」
嗯……很好,很强大的广告。
“最近生意怎么样,老板。”
“还行……有老主顾照顾着,这边也还算安定,靠着监狱,倒也没有些帮派的混混敢过来收保护费……马马虎虎吧。”
“监狱有士兵过来吃饭吗?给不给钱。”
“啊……这……”
或许是青年淡然自若的样子显得有些无害,胖老板鼓起勇气道:“大部分军爷都是给的,倒有那么几位爷……”
说到这里,他便住嘴不说了,白逸安则是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轻声道:“天鹰,跟手底下的弟兄说一声,我们不是土匪,吃饭,要给钱的。”
平淡的语气,却让他身后的铁天鹰心中微微发凉。
或许之前的他,对白逸安算无遗策的部署和计划感到内心震颤,自从那位神秘刺客倒在青年手中之后,他心中对这位财团公子越发地恭敬起来。
他忙不迭点了点头:“是。”
厨房中,胖乎乎的老板洗干净手,开始迅速准备食材。
牛奶放入一勺秘制辣酱,再放入牛油、鸡油、豆豉、豆瓣酱、味精、白砂糖、盐、香辛料。
信手拈来。
倒入牛骨熬制的高汤,煮开之后,再放菌菇豆制品,最后放切好的青菜、肥牛、鹌鹑蛋、牛丸、鸭血、鱼豆腐、小酥肉、蟹棒,最后盖上一块方便面饼。
硬邦邦的面饼在浓郁的高汤中慢慢化开,吸饱了满满的汤汁,煮上一分钟之后,店老板再舀上一勺芝麻酱,将蒜末和花生碎均匀地撒在上面。
最后扔上一把香菜,绿色的小帽子给它扣上!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摆在了白逸安的面前。
白逸安抽抽鼻子,浓郁的汤汁味和肉香味吸进鼻腔,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想了想,放下了筷子。
“再来一份,一起打包带走。”
……
……
上城区。
偌大的会议室,此刻却显得有些嘈杂。
为首的老人似乎等得已经有些乏了,沏一盏清茶闭目养神。
而他这样的动作无疑是对疾风骤雨一般,对准了静坐于此的女子。
“夏梓浠,白大少不会是掉茅坑里了吧哈哈哈……如果真是那样,你可要赶紧去救他去了。”
“什么掉茅坑了,也有可能这位白大少突然开窍了,想要放弃白家的继承权呢。”
“那不会啊,以大少爷的性格,肯定在红灯区某只鸡的肚皮……”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原本安然自若的夏梓浠,却没来由地心中升起一股厌恶感。
她淡淡道:“少爷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你们既没有资格知道,也没有资格来诋毁他。”
“呵呵,没有资格,在场最没有资格的是你吧,夏梓浠!”
那人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冷笑道:“像你这样出身卑贱的下人,不过是白家收养的一条狗而已,还真他妈的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家主可怜你,这才施舍你一个董事的位置,要不然。怎么轮得上你这条狗在董事会上狺狺狂吠!”
狺狺狂吠!
狂吠!
一瞬间,原本嘈杂的议论声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突兀至极的安静,只留下这句“狺狺狂吠”在会议室中回荡。
夏梓浠微微沉默,垂下眼帘没有言语,她知道这样的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拍案而起的人,闭目养神的人,幸灾乐祸的人,事不关己的人,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门口。
那是一个年轻人。
他脸庞很干净,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一片海,他脸颊上挂着从容自若的笑意,明明随意搭在肩上的西装,却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更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是——
他的整个衬衫破烂,已被鲜血染红,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从左肩斜到右腹。
就这样,浑身是血的白逸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看了一眼拍案而起的中年男子,淡然一笑。
“你刚才说,谁是狗?”
“我没有听清,麻烦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