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梓浠下意识地想要否决自己的想法:“一个黑客少女而已,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地营救吗?而且,您完全可以将大量安保人员留下,等他们上钩。”
白逸安却摇了摇头:“革命军的首领不会那么愚蠢,如果我不去董事会,他们就有借口弹劾我的继承人身份。”
“如果我留下大量安保力量在d级监狱,对方的眼线肯定可以察觉到,未必会真的采取营救措施。”
“只有我真的去参加了董事会,带走了大量安保力量,对方才会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白逸安的解释,夏梓浠不由得皱了皱眉:“那我们直接将丽芙转移走……”
“本来就是要故意放她回去的,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歼灭那些前来营救的革命军。”
“我说过,要让她看到他们的死状……”
白逸安半倚着靠背,缓缓舒了口气。
那就一定会让你,看到他们的死状。
……
晚上白逸安并没有回白氏集团,因为艾水水的缘故,白逸安也留在了新成立的「炸天帮」,这里的环境要比他想象中好了很多。
或许正是因为环境的舒适,又或许是对白逸安的完全信任,小女孩仿佛忘记了之前自己快被人扒了衣服的可怜场景,呼呼大睡直到天亮。
翌日,正午。
白逸安独自一人,带着偷偷溜出来的艾水水回她的村子。
就算成功拐走夫妇俩抚养了很久的小女孩,也要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听小女孩说,牛婶婶和马叔叔都没怎么吃过肉,白逸安特地拎了一只鸡,又带了几桶干净的饮用水,这才拉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小女孩前来拜访。
这村庄之中,有一片残垣断壁,泥土或是木制的房屋在无人的情况打理下,经历不了太久的风雨,也有一片,像是艾水水所在的院落,整齐地零落着,大概有十几户的模样。
“哎?牛婶婶和马叔叔不在家哎!”
艾水水小心翼翼地从院墙露了个头,打探了一下,旋即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我去找牛婶婶!”
白逸安还没来及阻拦,小女孩就蹦蹦跳地消失在了视线里面。
他看了眼手中的腕表,已经快要12点了,本来还打算来这里蹭个饭,没想到,主人家都不在。
他叹了口气,准备自己动手了。
白逸安将死鸡去掉内脏,带毛涂上黄泥、柴草,把涂好的鸡置火中煨烤。
白逸安在上一世也就搞过一两次,而且还是有烤箱的情况下,如今什么器械都没有,折腾了好一阵子后,才能闻到火中微微有香气传出来了。
之后,就等着待泥干鸡熟,剥去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露出煨熟的鸡肉,叫花鸡也就成了。
脚步声响起在院门外,有人探头说话,声音缓慢而沙哑:“根生……回来啦?”
那是一名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女子。她蓬头垢面,头发粘在一起,看不出年龄。她的一只眼睛似乎有些瞎了,微微地眯着,嘴里的门牙也掉了,露出了两个大洞。
隔得不远,就能闻到她身上发出的臭气。
是个疯子?
那疯女人看见白逸安之后,身体突然向后缩了缩。听她能够说出牛根生的名字,白逸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根生婶子刚出去,我是艾水水她哥哥。”
“啊?”
听白逸安这样说,那疯女人明显放松了警惕,甚至眼睛都忽然亮了一下。
“你是……水水她哥哥?水水……水水她不是个孤儿吗,十几年前,下大雪的时候根生从门口的菜篮子里捡到的……怎么会有了个哥哥?”
“嗯……其实我跟水水一样,都是孤儿院的孩子,后来孤儿院维持不下去了,院长就把我们送到各家各户的门口,看命嘛,不过好在水水有人收留,如今我在城里混得也还不错,就来找水水了。”
白逸安笑着说道,“您是……”
“哦,哦,孤儿啊……你跟水水一样都命苦啊,不、不对,水水的命不苦,根生他们一家对水水可真的不错……哦,我……我是,我是郑桂兰啊,是她桂兰大娘……”
那女子明显应该是疯了,话语不太连贯,样貌也成了这副样子,但听说艾水水多了个哥哥之后,脸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喜悦情绪。
白逸安笑了笑,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水杯,拿出毛巾,打了水,再将毛巾弄湿了,拿出去。
“桂兰大娘,您先擦擦手,喝口水,坐。”他从院子里搬了张小凳子放在桌边,让对方坐下了。
眼前的疯女人对于擦手似乎有些犹豫,但坐下后,还是把手擦了擦,小心端着那只杯子。
院子里,郑桂兰如同寻常串门的女子一般,断断续续的跟白逸安说着话。问了白逸安是干什么的,又说起艾水水小时候的事情,说她调皮,说她很机灵,这样的小孩子根本饿不着,从雪地里都能挖出青蛙烤着吃……
只是在提起自己和村子里的事时,才明显有些凌乱起来。
“……我刚才去了建国家,他家也没有人……说是去帮革命军收粮食去了……我婆婆就跟我讲,千万不能信那些革命军……有个叫什么什么帮的,杀了好多人,我家那口子让我躲远点……然后我就出来串门了,我想来根生家借个桶,浇个地……这边的水都不太好,都是臭的,要从很远的地方挑……”
她说着话,白逸安便在一旁认真倾听或者回答着,如此絮絮叨叨的时间里,院子门外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
艾水水蹦跳着重进院门,口中大喊着“好香啊好香啊”,可看到院子中和白逸安面对面坐着聊天的郑桂兰时,才微微愣了愣神。
身后,胖乎乎的大婶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了艾水水的面前,一个巴掌呼在了艾水水的脑门儿上:“跑、跑!跑你妈了隔壁跑!!”
可她看着愣在原地的艾水水,下意识地向院子里望去,也微微一怔。
旋即,她有些复杂地望了白逸安一眼,拽着小女孩的衣领走了过来:“桂兰姐,你怎么来了。”
“哦,根生啊,你、你回来了,哦,我过来串门,借个锄头……正好看到水水她哥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