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又是云摇光替苏芮绾出头,清河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苏芮绾这个贱人给这对儿表兄妹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两个都站出来替她说话。
“云小姐伶牙俐齿,我辩不过你,可凡事又不是谁嘴巴更厉害谁便有理,你们怀疑我投毒,可有谁亲眼看见了?”
云摇光和蒋焱冥一时无言以对,清河心中得意,就算都怀疑她又如何?反正他们找不到证据!
而苏芮绾中了她的毒,今日是死定了。
就在清河沾沾自喜时,身后的丫鬟红芪突然站了出来:“奴婢看见了。”
红芪此言一出,宫宴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清河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贱婢,胡说八道什么?”
“奴婢没胡说,奴婢亲眼瞧见,郡主将那包毒药给了御膳房的一位宫女。”
“……”
清河断没想到自己此举居然会被人看了去,揭穿她的还是她院子里的人,当即怒不可遏道:“一派胡言,你这贱婢是被谁收买了?居然跑出来冤枉我!”
“奴婢是郡主的人,怎么会轻易背叛郡主?只是奴婢既亲眼瞧见了,若不说明真相,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见事情有了转机,皇帝道:“你既看见了,那郡主将药给了谁你可还记得?”
“若在奴婢眼前,奴婢能认出来。”
皇帝当即命人将御膳房所有下人带了上来,红芪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名圆脸宫女:“就是她。”
御膳房主管道:“回陛下话,这宫女叫秋萤,您去年在王府时曾称赞王府美酒酿的不错,老王爷便将秋萤送进御膳房当差了。”
秋萤心中也清楚,今日她就算不承认,也会被抓去严刑拷打。
“这件事是奴婢做的没错,却和郡主没关系,老王爷更是不知情!”
“你一个奴婢,好端端为何要下药害蒋夫人?”
“奴婢早年在王府受过郡主大恩,心中感激,实在见不得郡主被贱人欺辱算计,这才动了杀心,今日后果奴婢愿一人承担!”
秋萤说罢,不待众人继续审问,便服毒自尽了。
清河见状,瞬间松了口气,好在秋萤忠心耿耿,眼下当真是死无对证了。
用秋萤一条命,换苏芮绾那条贱命倒也值了。
“当真是条忠心为主的好狗!”蒋焱冥冷笑了声:“可惜百密一疏,若红芪这丫鬟没有亲眼看见郡主将毒药递给了秋萤,是如何认出她来的?”
蒋焱冥此言一出,原本松了口气的清河脸色骤变。
是了,秋萤虽然畏罪自杀,死无对证,可她这一举动,无疑是变相承认了毒是她投的。
可红芪既然能在一众下人中认出她,证明红芪确实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云摇光笑道:“红芪是郡主的丫鬟,自然是同郡主寸步不离的,就算偶尔离开片刻,又岂能未卜先知,特意跑到御膳房看谁往酒里下了毒?
清河面上划过一抹强烈的心虚,一时间也想不到应对之策,只能目光求助的看向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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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夫人脸色难看,从苏芮绾中毒起,她便猜到了是谁做的。
尽管她早就清楚清河愚蠢,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蠢到在宫宴上下毒。
这便罢了,居然还做的破绽百出,被人轻而易举抓到了把柄……
原本老夫人是不准备继续管这个蠢货死活的,可近日来她也有不少把柄落入了清河手里,比如今日那毒,便是她之前塞给清河,让她伺机而动的……
为了不被拖下水,老夫人不得不站了出来。
“陛下,此事虽然发生在宫宴上,可说到底是我蒋府的家事,并未伤及无辜,还望陛下容许臣妇来处理此事。”
清河身份尊贵,娘家势力盘根错节,皇帝于公于私都无法秉公处置了清河,老夫人既然主动站了出来,他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应允了。
事关前朝,就连一旁的贵妃也不敢贸然开口说什么。
“家事?”蒋焱冥冷声道:“我夫人现下生死未卜,祖母一句家事便算完了么?”
“那你还想如何?且不论今日之事没有明确证据是清河所为,那苏芮绾本就品行不端,德行有亏,今日我虽也替她惋惜,可她落得这个下场也未必无辜!”
老夫人为了保住清河,一时口不择言,疏忽了这桩亲事乃是皇帝亲赐。
眼下当众将苏芮绾贬低的一无是处,等同于当众打了皇帝的脸,原本主位上安静听着老夫人说话的皇帝在听见她数落苏芮绾种种不足时,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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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原本冷眼看好戏的五皇子,笑道:“蒋夫人今日无辜被害本就可怜,老夫人身为祖母不心疼她便罢了,何故贬低于她?还是说,老夫人对父皇赐下的这门婚事本就不满?”
“……”
老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她断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也跟着掺和了进来。
“臣妇不敢,只是苏芮绾平素在府中便无法无天惯了,不比清河识大体,懂规矩,我心中难免偏疼清河一些。”
“原来如此,本殿下还以为,是因为苏芮绾出身低贱,而清河出身高贵,所以才……”
五皇子欲言又止,老夫人脸色沉了下去:“殿下此言何意?”
“我只是见苏芮绾谨小慎微,并不像老夫人口中所形容的那般没规矩老夫人别多心。
“殿下英明,我夫人出身确实低了些,不比长嫂身份高贵,平素在蒋府自是勤勤恳恳,丝毫不敢懈怠,不知哪里做错了,在祖母眼中竟如此不堪。”
蒋焱冥此言一出,原本冷眼旁观的众人都忍不住觉得苏芮绾实在太惨了些。
老夫人面色铁青,这孽种将那小贱人描述的如此凄惨,对于苏芮绾同她和清河对着干时的丑恶嘴脸只字不提,不知道的还真当苏芮绾是什么逆来顺受的贤良女子。
不待老夫人开口,蒋焱冥神色颓然道:“平素也就罢了,若我夫人得知自己快死了,仍换不来祖母的怜惜,祖母反而一味的替长嫂开脱,她该多么难过。”
老夫人:“……”
“说到底,终归是我这个做夫君的无能,若我夫人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老夫人:??”
看着眼尾泛红的蒋焱冥,老夫人险些一口老血呕出来。
这孽种和苏芮绾那个贱人平日里一个比一个混账,恨不得骑到她头上撒野,这是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