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闻言,不解道:“赵太医,莫非您有法子证明我们的清白?”
赵冬不比他资历尚浅,是太医院中医术数一数二的老太医了,比起孙兴的不自信,赵冬明显对他们的医术更有把握些。”
赵冬道:“你我二人的针灸之术同周家兄弟的汤药相辅相成,绝无问题,老侯爷更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可能因为区区后宅之事便被气死了。”
“你的意思是,此事有诈?”
“老侯爷身亡当日,是周家兄弟验的尸,死亡真相究竟如何你我并不清楚,可若他们真的说了谎,定是被真凶收买了,不知捞了多少好处!”
赵冬和孙兴商议好对策后,为了自证清白,当日便将他们的猜测与怀疑告知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见案件线索逐渐明晰了起来,找来了苏芮绾。
“蒋夫人,如今除了林根生那个人证外,赵冬孙兴两位太医也愿意证明老侯爷脉象平稳,被气死的可能性不大。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明周家兄弟近日来是否有赃款,至于那名仵作,怕是不好查。”
苏芮绾明白大理寺卿的意思,仵作这行当特殊,敛财的门路不少,蒋府请来的又是京城最有名的仵作,光凭对方银钱往来,证明不了什么。
“先查这两个太医吧,仵作那边我在想想办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大理寺要公开查案的话,只怕要弄出很大的动静,势必会打草惊蛇。”
见大理寺卿如此,苏芮绾忙道:“此事交给我去查就好,”
她如今可以调动蒋焱冥手下的全部暗卫,调查这点事并不难。
不过一晚的时间,苏芮绾派出去的暗卫便查明周家兄弟近来确实多了一笔令人唏嘘的收入,已经开始购买商铺田地,置办房产了。
如此一来,证据算是齐全大半,大理寺很快便声称接到举报,周家兄弟利用公职行贿,请旨搜查了周家的家产,逮捕了兄弟二人。
周家兄弟被抓到大理寺,仍不肯承认那笔钱是蒋府给的,只道是他们兄弟二人在民间给富商问诊赚来的。
毕竟太医私下给百姓看病之事屡见不鲜,陛下最多小惩大诫一番,若因此事过分苛责太医,容易落下个不爱戴百姓的名声。
大理寺卿冷笑道:“两位太医的嘴倒是够硬,可你们只怕是低估了我们大理寺查案的能力,京中统共就那么几家钱庄,蒋府近日来取了一大笔银钱,这些钱最终流向何处,并不难查!”
“我们兄弟二人诊治老侯爷有功,蒋府心存感激,赏赐给我们兄弟一大笔银钱有何不可?”
“是么,可据本官所知,给老侯爷诊治的一共四位太医,在你兄弟二人得到蒋府的“赏赐”之前,并未有赵太医和孙太医诊治不当的谣言,既如此,为何蒋府只赏赐给你们兄弟一笔钱,却未曾打赏其余两位太医?”
大理寺卿将二人问的哑口无言后,又道:“说也奇怪,那二人若真的医治不得当,老侯爷生前竟无一人发现不对劲,偏等到去世后,你二人置办商铺田产,其余两位太医却被扣上医术不精的的帽子。”
两兄弟闻言,恼怒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是那传言是我兄弟二人传出去的不成?”
大理寺卿但笑不语,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苏芮绾所为,可眼下同周家兄弟打的就是心理战术,加点莫须有的罪名在他们身上也未尝不可。
“且先委屈二位太医,在大理寺监牢住上两日……”
大理寺卿话说到一半,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蒋府那老奴已经将真相全部招供了,如今又有你二人同蒋府银钱往来的证据,你二人若现在假装良心发现承认的话,一切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
次日一早,大理寺审理蒋焱冥之案,蒋家人借着避嫌的名义,除了苏芮绾外并无一人到场。
苏芮绾知道,蒋家这态度是摆给外人看的,血缘至亲都不管蒋焱冥死活,可见蒋府对他多失望,间接证实了蒋焱冥害死祖父的罪名。
公堂之上,蒋焱冥说完替自己辩驳的陈词后,大理寺卿道:“你既声称自己并非陷害老侯爷的真凶,那依你看,害死老侯爷的真凶是何人啊?”
“我二叔一家!”
蒋焱冥此言一出,堂外一片哗然。
只是较之上次春桃一案,此次多了许多百姓相信了蒋焱冥的话,毕竟这之前,蒋焱冥已经被冤枉过一回了。
蒋府
蒋老夫人同二房一家围坐在一起吃茶,蒋焱清笑道:“今日便是开堂审案之日了,总算能还祖父一个公道了。”
老夫人亦是一脸欣慰:“是啊,除掉那个孽障,你祖父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张氏笑道:“如今蒋焱冥背负上杀害祖父,大逆不道的罪名,大哥只怕也要被牵连着无法继承侯位了吧?”
“子不教父之过!大房如今还有何脸面继承他父亲的爵位。”老夫人冷笑道:“侯爷之位早晚是健民的,你们且安心就是。”
一群人迫不及待等着蒋焱冥的报应,唯独一旁的清河神色复杂。
这苏芮绾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将真相都告诉她了?这个没用的贱人!
蒋家人正因为即将除掉蒋焱冥而沾沾自喜,准备提前庆祝时,大理寺的巡捕突然来了:“接到犯人举证,老侯爷之死同蒋家二房逃不了干系,同我们走一趟吧!”
"……
"
蒋家人断没想到蒋焱冥死到临头了还敢拉他们下水,老夫人怒不可遏道:“这孽种!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如此,咱们便去一大理寺走一趟,全当给那孽种送终了!”
蒋焱清做贼心虚,神色明显有些慌张,一旁的蒋健民递给了他一个眼神,蒋焱清这才安心稍许。
是了,所有证据都已毁尸灭迹,祖父的尸首也已下葬,他倒要看看,今日蒋焱冥还能如何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