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江哲来做幌子,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孟雨萱看破不说破,装作相信了的样子,温柔且真诚道:“原是二公子长进了啊,世子爷知晓了想必也定然会欢喜。等我见到他之后,我便告知他此事。”孟雨萱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万漾一听,吓得嘴角抽搐脸都白了。
她连摆手:“那倒也不必,我适才瞧了一眼,记下了。”
说完立马转身,走两步,还回头叮嘱:“此事就莫要跟世子爷提了,二公子不想自己上进这件事,太早被家人知晓。”
“明白,雨萱记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万漾含笑转身,这才走了两步,脸上的笑容便立马褪去,眼眸内的尴尬被一层深得不见底的寒意覆盖。
她拽紧了手中的帕子,暗自愤然嘀咕:东西还没找到,竟然来了个坏事的。她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人走后,孟雨萱冷静而仔细的环绕一圈书房。
在书架三层中那个放书信的盒子上,她看到了又被人挪动的痕迹。
江延怀喜欢一切东西都井然有序,这书房她来过多次,每一次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此时书信盒子的不规整,只有一个原因:万漾动过了。
孟雨萱下意识走过去,手触碰那书信盒子。
心里也想过,拿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被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江延怀严峻的脸儿压下,他断然不会喜欢别人平白无故动自己东西的。
她没多想,缩回手。
身后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视线,她浑身不由紧绷,孟雨萱心里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转身,果然……是他。
江延怀狭长的眸眼紧了紧,他压低声线:“你想看本世子的信?”
很显然他误会了。
孟雨萱冷静地解释:“适才路过这里,正好瞧见万漾姨娘在这里,我就过来了,至于这盒子或许是你本来就没放好,也或者是她不小心翻动了。”
“至于我,就是想要帮忙规整一下。”
“是吗?”他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陌生,用审视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孟雨萱的心从原本的紧张不安,到后来被人揪住撕扯一般的疼,她轻咬下唇,失落的垂眸:显而易见,他不相信她。
本应该转身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居然搭错了,居然委屈地蹙眉,轻声质问一声:
“世子爷可是不相信妾身?”
妾身二字,是她特意提醒他,自己是他的女人了。
瞧着她眼里暗隐的委屈,江延怀心里泛起涟漪,他撇过头不去看她,生怕一个不忍,就乱了心,失了理智。
阿良走了过来,附耳告知,适才万漾确实是来过。
这些是暗卫暗中观察到的。
江延怀摆手,阿良离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误会孟雨萱了。
“倒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甚少关注我的笔墨,难免会有些好奇。”江延怀的态度,陡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孟雨萱知晓,应是阿良适才说了什么,‘洗脱’了她的罪名。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她。
罢了,不想了。
这个男人没多久就要娶赵尚书的女儿了,到时候自己这个妾,怕是愈发无立足之地。
孟雨萱俯身,没接茬:“妾身还要外出购丝线,就不叨扰世子爷了。”
马车在外头候着,她和春桃上了车。
她根据霄家绣坊而寻觅场地,找到了一处她瞧着还不错的立马,正好有人看过店铺,铺子主人也还在。
她戴了面纱,走了进去。
“姑娘可是要租铺子?”店家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
见她们不像是特别富贵的人家,却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的气质,店家以为来了大鱼,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这个铺子,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平米左右。
孟雨萱喜欢这里的地理位置,也很喜欢铺子的大小以及里面的格局,这里的墙以及地面都很干净整齐,若是租下来不用大装修便可使用。
“是的,敢问这铺子,是怎么租的?”
“我看姑娘是个识货人,想必你们也看了不少铺子了吧,你既然诚心要,我也就说实话了,这铺子押金一百,月租十五,一季度一付。”
“押金要一百两?你们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啊。”春桃惊愕。
孟雨萱也微微蹙眉,一百两的押金,也着实是贵了,她收敛心中的镇定:“店家可有地契在手?”
“那是自然,这铺子谁不知道是我张阿杜的啊!”店家拍了拍胸脯。
按照店家的要求,她一下子就要给出一百四十五两,不是一个小数目。日后店铺的日常开销等,前几个月也是不少。
她斟酌一番后道:“押金还是有些太贵了,这房租的话,一月十二两可行?”
“那怎么行啊!押金之所以贵,是我这店铺上的架子,以及这些柜子全都是紫檀木的啊,这可都是好东西,租金自然是要贵一些了。”
孟雨萱正要反驳,店家见她是个识货的,连忙又道:“我这虽然不是顶好的紫檀木,也是好木啊,总之这个押金最少也得八十,不能再少了。”
“那租金呢?”孟雨萱还是想要压一压价。
店家为难地摇头,摆手拒绝:“真的不能再少了,我是家中娘子不适合这里的气候,要搬去江南,这才盘出去这店铺,不然就是自己家开店的。”
“月租十四,押金八十,一季度一交没问题,不过我要看到地契以及有官府租赁衙门之人见证再签约,可行?”
“你这姑娘,倒是缜密。不过做生意啊,就是得小心!”店家欣赏地看着她,大手一拍:“成,就这么定了。”
一番劳心费力之后,总算租下一个门面。
没想到店铺的事情倒是蛮顺利的,比孟雨萱想象中快多了,她甚至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苍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吗。
她不过是才过及笄之年,遭遇的变故却已然很多。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一直在暗处挣扎之际,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命运赠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