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州眨巴着个眼睛打量凌央:“你想策反我?”
“你若愿意归降,我倒也不介意麾下多收一人。”凌央淡声道。
鹤州轻嗤一声:“区区江湖门派而已,集齐了一山头的老大夫又有什么用?真若动起真格的来,你们能斗得过朝廷?还是说你指望着那些被逐云山庄救过命的大人物能讲义气到为了你们一个山庄与一国敌对?”
凌央并不急着反驳,而是慢条斯理地解下脸上的玉质面具,以真容面对鹤州。
“你你是”这张脸,这声音!
之前凌央带着面具,刻意压低声音,鹤州虽然能发现她是女的,却并没识破她的身份。
可如今她以真身示人,鹤州被关在太皇太后宫里十多年,自然是每个到过慈宁宫的人他都“见”过。凌氏女,曾经的镇南王府世子妃也去给太皇太后请过安,他又怎能不知?!
鹤州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凌氏女就是逐云山庄尊主!”
一个江湖门派并不打紧,但配合上凌家逆天的财力,那就很要紧。
外界之人其实一直低估了凌家的财力,可鹤州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她派人暗中查得信息情报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光是被太皇太后的人暗中查到的凌家产业已足够惊人,更何况他们还猜测凌家实力绝非眼前能看到的这些!
他们只是不敢放胆去猜而已,“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他们不知道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到底有何神力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强大,甚至比他们看到的更强大!
“你们凌家养私兵了吗?”鹤州第一反应便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
凌家富可敌国,那么多钱,难不成只是为了吃吃喝喝打嗝放屁?
若凌家有心养兵,那兵力一定不在少数。
可那么多人会藏在哪里呢?
鹤州突然有种无力感,十几年来他帮着太皇太后害死了两代帝王,付出了半生的自由,碰到凌家,他们是不是都白费力气了呢!
凌央淡淡一笑,“凌家志不在皇权,若无人欺辱,凌家不会造反。”
鹤州啧了一声,以凌家这身家背景哪个掌权者、野心家能不觊觎?以后的局面注定是凌家站队也不是、站错队也不是、置之身外不站队也不是!
总之怎么样都不会安稳,被各种权势卷入朝堂之争不得安稳算不算被欺辱?
若有一天不胜其烦又是否会干脆推翻那饶人的政权?
思及此,鹤州嘲讽地笑了。
凌央知道鹤州在想什么,她确实无心让凌家卷入皇权争斗,但事实也确实是她想置之度外,可别人不一定能让她随心所欲。
所以以后凌家到底能走上哪条路还真不一定,她没必要现在就这个问题跟鹤州犟,只问他道:“所以这样的逐云山庄,鹤前辈是否愿意加入?”
“老夫问你,昨天的毒,你是怎么解的?”鹤州盯着凌央满眼精光。
凌央一怔,突然就想到昨夜跟韩信起鬼混在一起的香艳画面。
即便她对韩信起没有邪念,但回忆还是让人害羞的,凌央脸颊一片绯红。
“你尝了男人!”鹤州像吃到什么惊天大瓜了一样:“那个男人是谁!”
“是狎春亭的小倌?”鹤州胡乱猜想,毕竟狎春亭是大靖国最大的青楼,不仅有大姑娘,也有小伙子,男客女客都接待,凌央完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跟你我所议之事无关,鹤前辈还是言归正传吧!”凌央转移话题道。
“不是小倌?”鹤州一缕胡须,想到什么几乎尖叫出声:“是韩信起!”
凌央眉头一拧:“是谁重要吗?”
鹤州一脸义正言辞:“当然重要!老夫可是害死韩家两代帝王的罪魁祸首,你要是跟那姓韩的小子好上了,以后还不得为了讨好那小子把老夫献祭咯?”
鹤州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跟你好了。在太皇太后那老泼妇身边起码还有命活,若你被韩信起那小子给迷住了,老夫这条老命可不保!”
凌央被逗笑了:“鹤前辈从哪看出我是那会吃回头草之人?”
鹤州有一说一:“你会不会吃回头草老夫不知道。但韩信起那小子长得是真的好,身子骨也硬朗,我就不信有哪个姑娘尝过之后能不上瘾!你,凌央,肯定也不例外!”
凌央歪着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韩信起确实活好身材好,昨晚除了刚开始速度太快,之后体验感没的说。眼前老家伙的评价非常实在客观,倒是她不好反驳了。
“那行吧。我也不强求你。”凌央点头道:“不过这人呐最高明是慧眼识珠,若跟错了主子,不仅要一辈子暗无天日地苟活,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粉身碎骨,被人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
凌央语气轻松:“不如我们再赌一把,太皇太后能撑到什么时候?”
凌央甚至都不提太皇太后有没有机会获胜,更没把太皇太后所支持的诚亲王放在眼里。
太皇太后撑不下去之日就是诚亲王灭亡之时,凌央笃定太皇太后不会是最后的赢家,即便她成功害死了两代帝王,也注定是给别人做嫁衣的牛马而已。
鹤州表情冷了下来,思忖片刻,他开口道:“我们继续完成接下来的赌局,今天和明天,你若都熬了过去不找男人,我便跟你!”
凌央眼睛一眯,这不正经的老头子难道就只会用媚毒嘛!
这下倒是省去她猜他又要使什么招了,今天也是媚毒,明天也是媚毒,三天三媚毒,凌央倒是要看看鹤州能媚出什么花样来!
“行!”凌央爽快应道。
韩信起再次追妻追到了狎春亭,同样的包间,同一个影依守在门外。
见了怒气冲冲杀来的韩世子,影依面无表情,甚至都不与之僵持,他要进屋,她便放行。
然而冲进房间的韩信起四处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凌央的身影,不由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