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是怕韩信起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哪头都没结果还惹得一身骚,平白被人瞧了热闹还毁了镇南王府的一世英名。
韩信起知道老王妃对他近期行为的不满,陪笑道:“祖母,孙儿早想回来看看了,可您也知道的,我初掌朝廷军,又是要练兵又是要整顿军纪,自打上任至今就没几时是得空的。”
老王妃最烦他这套,成天忙忙忙的,倒是能挤出时间去讨好那凌氏,去帮陈娇打架,就是到她这里听到的总是个忙!
倒是她这个老太婆成了讨人嫌,永远被摆在最不重要的位置上,现在更是说话也得不到重视!
老王妃不高兴道:“既然回来了就多陪我说说话!”
“应该的!”韩信起乖顺地满口答应。
来陪着老王妃说话的其他人见状立马识趣地告辞。
他们怎么能不知道老王妃是要教训世子爷了?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还不知文锦帝那里会不会降罪,老王妃作为王府的大家长不可能对此事不闻不问,任由世子在外胡来。
韩信起目送着大家退出正厅,目光又转向红光满面看起来气色不错的老王妃,笑着道:“祖母气色这样好,干嘛让下人传说您生病了,害的孙儿担心一场。”
老王妃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道:“你就是这张嘴好,贯会哄的老婆子我开心却总是走嘴不走心的敷衍!当初你祖父、你父王在京中时也没你这么忙!我若不让人骗你说病了,还不知猴年马月能见上你一面!”
韩信起神色讪讪,他确实好些日子没来给祖母请安了。
老王妃像是怕他又跑了,自己抓不到人似的,也不管韩信起,自顾数落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了不是?!那凌氏女,我本意是不想她回府的,可你偏偏要缠着人家不放,全当是她凌家对王府有用处,老身不管了,可那陈娇又是怎么回事!”
韩信起一脸正色道:“祖母,孙儿是真的心悦凌氏,一心一意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什么凌家有用无用的话您以后别说了,让人听了难过不说,她若真误解我是这样想的,不肯要我了,我以后无妻无子可是要赖上祖母的!”
老王妃震惊得瞪大眼睛,竟从自家那混不吝的孙子口中听到“真心心悦”“一心一意”这种骗鬼都不信的浑话,毕竟老王爷那么端正的一个人一辈子也是三妻四妾的从没想过要跟哪个女人一心一意过日子,他这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二世祖又是跟谁学的一心一意?
然后便是这小子竟舔着个脸说以后无妻无子要赖上她!呵呵,真是活久见,没想到她竟含辛茹苦地养出这么个混不吝的小白眼狼!
老王妃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亏你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一心一意,你连人都还没追回来,就跟别的女的闹出这么大的事,这你倒不怕她生气不要你了!”
“这件事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不喜欢陈娇,也再没有迎她入府之意,但毕竟是我手下的人,她被人羞辱我不能不管。更何况今日比试是禁军那帮人自己挑衅在先,也是自己接受比试,虽然我们确实出手很重,但他们技不如人又不扛打,那是他们无能怎么能冤得着我们!”
韩信起说得理直气壮。
朝廷军可都是上过战场,刀上真的见过血的战士!
他们拿出跟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劲头跟禁卫军拼的是命,禁卫军却拿官场上那一套钩心斗角的歪心思跟朝廷军“切磋”,以为他们禁军是皇上身边的人对方就得给他们面子,以为朝廷军肯定就是意思意思甚至还会放放水
却没想到被揍的小命差点归西去拜佛祖,还被人用木板车一路推回皇宫游街示众,简直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不论事实如何,外界人传的就是你韩信起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就不怕那些话被凌央听去之后会误会?”老王妃腻着眼前这大孙儿幸灾乐祸道。
韩信起一噎,回答得很没底气:“她不是普通女子,会理解我的。”
之所以没底气,倒不是觉得凌央真会信了那些传言误会他。
相反,他甚至十分期待凌央会为了陈娇跟他吃醋,恼他,冲他发脾气让他去哄。
只是他知道如今的凌央对他实在提不起兴趣,甚至因为各种复杂的政治因素、身份立场因素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他怕凌央对这件事无动于衷,他怕自己好不容易爬上了她的床,刚有了缠上她让她对自己负责的理由,又被她拿这件事做筏子趁机将他一脚踢开!
思及此,向来都是天之骄子傲然立于人前的世子大人突然就不自信了,甚至还暗暗咬牙,有些哀怨那小妮子怎么会有那么多通天的本领,无论是凌家无敌的财力,还是逐云山庄逆天的医术
相较于她所搏下的一片天地,如今的大靖国岌岌可危甚至皇权不稳,更难以启齿的是他如今还站在父王之后,蒙荫于镇南王府,除了带兵援救父王那一点功劳再无功绩,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过人之处。
韩信起在这边患得患失,昨晚被他按在身下蹂躏到天明的凌央却是躺到午膳之后才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起床。
她这身子骨比起前世真是差远了,无论怎么锻炼都还是娇娇软软的,凌央也很无奈。
大概是凌家以前确实太穷了,打从娘胎里就养得不好,出生之后又是流离失所又是饥寒交迫。再加上原主本就是在逃荒路上被饿死的,这身子骨自小落下的病根,饶是凌央医术再好也补不回丢失的根基。
“哎,亏空就是亏空,用这身子跟那狗男人斗,只有被压的份儿!”凌央也是愤愤,心想着那男人若再想占便宜她必须得用银针招呼!
“小姐,孙大夫带着他新收的小徒弟来拜访您了!”鱼儿端着清水进来,笑着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