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的桌面上零零散散的躺着一些塑料珠子,浇水,和铁片卡子。
这些东西就是制作发卡的小配件,想必张乐乐平常都有做手工赚零花钱的习惯。
再往边上是被张乐乐当成凳子用的,上面垫了废旧纸壳子的木头墩子。
然后是一张用碎砖头对其起来的小炕,炕上放着一床虽然洗得更干净,叠放的也十分整齐,但从被子凹凸不平的表面,不难看出已经这被子已经使用有些年头了,里面的棉花怕是都已经硬邦邦的了。
等一下,那枕头底下的好像是一个本子吧?
夏暖走过去,从枕头
笔记本的纸张有些发黄了,看上去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夏暖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祝贺xx小学一年级学生张乐乐获得全年级第一名。
原来这本笔记本是张乐乐小时候得到的奖品啊。
这么多年的东西了,还能保持的如此崭新,张乐乐同学应该是十分珍惜这本笔记本了。
夏暖弯腰想要将其放回去,一个不注意,一张纸从里面掉了出来。
将纸捡起来,目光扫过纸上面的字,夏暖如遭雷击的站在了原地。
1990年,七月八日,晴。
妈妈为什么不保护我,我也是她的孩子啊?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好想快点长大,离开这个地方。
1990年,七月九日,天气阴。
继父又输钱了,我,又成了撒气桶,继父的拳头打人好疼啊!弟弟看到了,我向弟弟求救,弟弟却在笑。
1990年,七月十日,天气阴。
继父今天赢钱了,难得的给了我一块肉,但,我并不稀罕,我只希望他把我当透明人就可以了。
1990年,七月十一日,天气大雨。
继父输钱了,回来看什么都不顺眼。妈妈被打了,我去保护妈妈,也被打了。我劝妈妈离婚,却被妈妈打了一顿。呵,我也是贱,明明知道他们才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多这个嘴呢。
1990年,七月十二日。天气大雨。
继父借了一大笔钱,人家来要钱了,家里能被拿走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我攒的学费被妈妈翻出来一起拿走了。那是我省吃俭用,到处找零活儿攒下来的,妈妈连问都没问一句就这么拿走了。没了学费,我是不是就不能上学了。
一张纸看完,夏暖心中一片悲伤。
她真的无法想象,小小一只的张乐乐,在面临继父的拳脚相加,弟弟的冷漠嘲讽,亲生母亲的漠视时,心中该是如何的绝望。她又是如何每天忍着疼痛,和大家一起上课的。
夏暖急切的翻开了日记本直接打开到了空白页的前一页,她想要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些与她“突发疾病”有关的消息。
1993年九月十日,天气晴。
好可笑啊,继父那个畜生竟然把妈妈当成筹码输给了别人。下一步有是谁呢?应该轮到自己了吧?毕竟弟弟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还指望弟弟长大给他养老送终呢。
1993年九月十一日,天气晴。
这里没有文字,只有几块被水迹晕开过的印记。
夏暖猜测,应该是张乐乐太过伤心,根本写不出来,最后泪水掉在了日记本上。
1993年九月十二日,天气,晴。
这个畜生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呢
之后没有了,全是空白了。
今天是九月十五,三天前也就是九月十二。
那也就是说林浩看到的那个人真的就是张乐乐。
细思极恐,夏暖可以百分百肯定,张乐乐绝对不是突发疾病死了,而是出事了。
夏暖果断的报了警,并且将日记本一并交给了警方。
夏暖在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是沈言带着小王过来觉得她。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我正好到这边办点事儿,顺路而已。”
“事情办的还顺利吗,需要帮忙吗?”
夏暖原本是打算摇头的,转念想到张乐乐继父常年赌博却一次都没有被抓进去过,她合理猜测这位继父在公安机关有熟人。
“好,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夏暖没客气,顺势将张乐乐的事情说了。
听了张乐乐的经历,沈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让人去跟进的,一定不会让有人有机会插手这个案子的。”
“好!大恩不言谢了,回头多送你一些调理身体的好方子。”
俩人一路闲聊回了家,沈言还有事情要忙,没在夏暖家多待,就离开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夏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家。
放出小翠,再次召唤出自己的汪汪队。
拿出从张乐乐家拿出来的张乐乐的一条手巾,递到了狗子们的鼻子
“找到这个人,赏萝卜牌人参一整根。”
“汪汪汪!”
野生汪们的消息都是互通的,它们已经从有幸去a市串门的汪们嘴里得知了萝卜牌人参的神奇,对这般神奇的东西,早就心生向往了。
听到事情办好了能够得到一整根的萝卜牌人参,汪们激动坏了,一个个干劲儿十足,一路汪汪汪的跑远了。
夏暖又去了一趟张乐乐家,发现依旧是没有人。
汪汪们很快找了过来,并且带来了已经找到张乐乐的消息。
汪汪们带路,夏暖一路瞬移,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一个小树林。
小树林里隐隐传来了说话声。
“亲家啊,您看,这人,您还满意吗?”
白天见到过的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待看清棺材里的少女,表情秒变惊悚。
“你托马的有病吧,老子找的是死人,你这,你这这还没咽气儿呢啊!”
中年男人感觉自己已经看到自己在铁窗里面踩缝纫机的画面了,心里害怕的不行,声音都在打着哆嗦。
张父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就剩一口气儿了,估计都活不过今晚。反正你们家看的吉时是明天八点多钟。现在把人运过去,到了地方了,人也差不多咽气儿了,这不是正正好好吗?”
张父的话让中年男人背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