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相觉得不妥:“陛下,不如让世子殿下去工部吧,如今工部只余城阳侯一人,他补了梁义的缺,两个侍郎的位置还未有人选,再则工部相较于兵部来说清闲些,听闻世子殿下身子不好,倒是合适。”
陛下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应了。
“至于梁家,梁义处死,梁家所有财务抄没用于百姓安置,梁家其他人全都流放北地。”没有全杀了亦是看在了梁济的面子上。
雨还在下,不过比白日里小了些许。
孟辞归没睡等着庄青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庄青亲自来了。
“我还有人要等,不急,你去修整一下,今日便在府上住下吧。”
庄青闻言便不推辞了,他原是怕耽搁太久误了孟辞归的休息。
孟辞归在等孙不理。
亥时半孙不理回来了。
直奔着孟辞归的院子来了。
“梁园的马车朝宫里去了!”
孟辞归颦眉:“梁济在?”
孙不理:“看不太清楚,但我观其轮廓、步伐一点都不像是将近七十岁的人,但梁园除了梁济还有谁这个时候会进宫?”
孟辞归:“不能让他进宫!”
他若是进了宫小阳就藏不住了!
陛下若是倾一国之力寻找,早晚能找到。
何况她带小阳回府时,城阳侯府的人都知道她不知在何处捡了个叫花子,有人见过小阳初去时的模样。
可此时如何拦得住。
孟辞归咬牙:“孙不理,去将人劫了,若是不成便杀了!”
孙不理不知孟辞归为何这般,但观她模样怕是此事决不能拖,于是转身便走。
郡主府距离皇宫近,且孙不理赶回来的速度比马车行的快多了,能截住。
孙不理离开,孟辞归依旧紧绷。
“小姐。”
小婵不知该如何劝。
孟辞归未曾仔细查过梁济,不知他为人如何,但如今已经来不及了,若梁济当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孟辞归平白要了他的性命怕是会愧疚一辈子。
她还从未动手杀过无辜之人。
孟辞归盯着又有要落大趋势的雨幕,紧了紧完好的右手。
“小婵,将青川叫来。”
“是。”
梁济是其一,那个神医才是重点。
此刻只知神医在丹枫阁,孙不理回来的急也没问他到底找到了神医了没有,得再派人去看看,若是确定了直接掳走。
这样的秘密神医不会乱说,梁济知道应当也是因为他用药后身体的变化。
孙不理说梁济不像七十岁的老人,模样和形态走不像。
孟辞归眼神暗了暗,看来小阳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诱人。
孙不理亦是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第二次杀人。
第一次是杀鱼肉乡里的县官。
这个是第二次。
不过这次不一样。
这个人是忠是奸他都不知道。
但孟辞归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这人不管是忠是奸留着都不安全。
他来到长衍大道静静地等着,时不时有凌霄卫小队路过。
大尧是没有宵禁的,只是今日雨大加之天晚路上没什么行人,所以显得萧条。
孙不理等了许久,按照脚程梁园的马车早该到了,但却迟迟看不见。
孙不理疑惑,又等了一炷香便朝着梁园赶了过去。
到了天行路和长衍大道的交叉口猛地停住了。
血腥味。
孙不理低头小心寻找,在不远处看到被雨水冲刷的血迹,血迹已经很淡了。
孙不理看向梁园的方向,快速赶了过去。
梁园一切如常,梦华阁灯火尽灭。
孙不理小心的溜了进去,在窗户边留下一串水痕,他定了定神,待完全适应才朝里走。
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屋子里没有呼吸声。
孙不理以为没人,点燃火折子后便瞧见前面他未走过的路上亦是一串水痕。
孙不理顺着水痕往里走,一直到了床上。
他借着灯火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脸上虽有些沟壑但瞧着跟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孙不理又去看他的手,发现和脸是对得上的。
“他到底是不是梁济啊……”孙不理万分疑惑。
但他能肯定的是,七十岁的梁济不该是这幅样子。
孙不理恍然,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几样工具,借着火光在梁济脸上鼓捣起来。
他们做土匪的也不是单单只会打家劫舍的,必要的伪装也是需要的。
好不容易弄完了,孙不理满意的看了看。
虽然仓促但大眼一瞧还真是那么回事,梁家的人都没了,发现他死的人也不会过多关注,能安然下葬已是难得了。
孙不理慢悠悠的出了梦华阁,走到一半又拐去了丹枫阁。
今日来那一趟还没找就回去报信了,得去看看。
丹枫阁倒是点着灯,但似乎没人,孙不理在雨中穿梭了好几回,一转头瞧见一个黑影从后面掠过,孙不理神色一禀立刻追了上去。
雨幕遮挡他看不太清楚,但总觉得熟悉。
这人大概也是来找人的,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正准备开始第二遍。
孙不理算是看清楚了。
“喂!”
正在全神贯注找人的青川吓了一跳,反身抄起椅子就砸了过去。
孙不理心惊肉跳的接住。
“是我!”
好小子夜探还敢搞出动静,白教了!
青川的脸色从惊吓变成了惊喜,巴巴的跑过去。
“老大,你吓我干什么。”
“我跟了你一路都没发现,也太不小心了。”
青川开始转移话题:“你不是去办别的事了?怎么在这里?”
孙不理:“当然是办完了,没找到人?”
青川摇头:“前前后后翻了三遍,墙都快被我摸平了。”没机关没密室,确定是没人。
孙不理:“难不成是跑了?去别处院子再找找。”
“行。”
两人愣是将梁园翻了个遍,却仍旧没有找到所谓的神医。
大雨也跟着下了一夜,直到天边泛白才稍稍停了。
“行了,回吧。”孙不理打着哈欠,一晚上没睡困死了。
青川强撑着点头。
一样一晚上没睡的还有孟辞归。
她就在屋外连廊坐着,身上裹着毯子等孙不理等了一晚上。
人都麻了。
“每隔一个时辰派人出去打听一次,这个晚上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小婵靠在一旁已经熟睡了。
“孙不理就算是爬着去的也该回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直到如今还没有回来,是另一只眼睛也瞎了找不到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