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失踪了。
章平等人找遍了整个萤草巷也没找到人。
“也可能是出去了。”一个人道。
章平并未抱有侥幸心理,干他们这一行的,若是露了行迹定是要出事的。
何况他们前几日才出了一批货,赵忠如今就不见了,说没有联系他也不信。
“那批人里有两个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姑娘,难不成是她的家人找来了?”
被章平一分析,众人觉得很有可能。
“可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出货时他们万分小心,若是那时被发现,那些人第一件事要做的不该是把自家人从闭月楼救出来吗?
但若不是,又是何时被发现的?
“况且能将人无声无息的从萤草巷弄走,必当身手不凡,得是什么人家才有这样的高手?”
几人均有些惶惶不安,正当颦眉思索之际,半开着的窗户外忽然被扔进来了什么东西。
“谁?!”几人立刻出门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是……”
“赵忠的右手!”
几人:“……”
手指指骨关节被折断,手背上之前的刀疤看着倒是不那么骇人。
有胆小者吓得倒退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害怕的道:“他们、他们什么意思?”
章平脸色极为难看,吩咐:“你去闭月楼看看。”
吓到在地的周树欲哭无泪:“我?”
章平:“还不快去!”
迫于他的压力周树只好心惊胆战的出门。
见他离开,剩余的两个人不解。
“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出去就是送死。”
章平:“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那周树……”两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行!”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另一边周树慌慌张张的出了萤草巷,还没走远就被蒙面的周无拦住。
周树见他手里拿着武器吓得赶紧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周无提剑靠近,嗤笑:“他们派你出来送死?”
“知道我已经盯上你们了还让你来,这会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跑了吧。”
周树震惊:“不可能!老大不会丢下我的!”
周无不与他废话,直接用剑鞘将人敲晕带走。
这边孟辞归托思归客栈的小厮找了驿差送信,给的银子足够,又是骑马前行,最迟明天酉时就能送到行水镇。
孟辞归在得知珠儿的下落之后,思来想去觉得不能这样放过那些人,但珠儿的身份又不宜暴露,便让周无又问了其他几个孩子的事情。
发现其中一个是他们停留在行水镇时在上元节那天拐走的,衣着装扮看着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便决定拿这家姑娘做个引子,至少要将这次的五个姑娘都救出来。
她送出去的信并未指明给谁,只是与驿差说到了行水镇谁家的姑娘丢了,便将信送到哪家即可。
“明日是二十一,二十三应该能到,还有三天时间。”孟辞归细细的思索。
“要不要去闭月楼看看呢。”
孟辞归嘟囔的声音很小,但顾识耳力很好,听的一清二楚。
“我也要去。”
孟辞归:“……”
她看向顾识的目光充满了怜爱:“你真的要去?”
顾识总觉得这个目光有些熟悉,危机意识让他想要摇头,但夫人去哪我就去哪的执念占了上风,于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去。”
“行。”
孟辞归想顾识虽然脑子不好,但交代给他办的事不至于说忘就忘,至少脑瓜子是很聪明的。
于是当周无办事回来,就接到了新的任务。
话痨周无都无语了。
“这事我自己就能办。”让公子进花楼,王妃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此时顾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要去。”
周无:“……”
孟辞归摊了摊手,表示并不是我让他去的,是他自己非要去的。
“男人啊。”
周无:“……”你看我信不信。
周无苦口婆心劝了许久,愣是没改变顾识得想法。
周无心里那个苦啊。
不止周无心里苦,忻州的郡守现在心里也苦。
好端端的府衙内天降几个被捆起来的人,连带着一张写了来龙去脉的纸,搞得知州以为是什么惊天大案,看完后却发现是几个天杀的人贩子。
不知道谁弄来的,也不知这是真是假,关起来也不是,放了也不是。
最后还是同知出了主意,先关起来审一审,再查一查忻州内有没有孩子丢失再做打算。
戌时半,孟辞归亲自送顾识和周无去了闭月楼。
顾识抿着唇站在马车
“夫人不去吗?”
孟辞归笑着道:“那种地方我去不方便,还记得你去是干什么的吗?”
顾识点头。
孟辞归:“去吧,不是你自己非要去的吗。”
顾识:“……”
问就是非常后悔。
顾识冷着脸不情不愿的和周无两人踏进了人来人往的闭月楼。
迎客的姑娘们见后眼睛瞬间就亮了。
不仅仅是因为顾识长的好,还有他腰上挂着的一块半个手掌大的金牌。
上面绘着繁复的花纹围绕着‘平安’二字,戴在顾识身上不仅不显得浮夸,反而矜贵有气质。
这是今日顾识非要去之后孟辞归特意去买的。
她当时在千宝琉璃阁见过,十分符合当下要做的事情,便去买了回来给顾识戴上。
眼瞧着顾识被人迎进去,孟辞归放下了掀开的帘子。
小婵不是很懂,但是并没有多问,而是说起了今日去人市的事情。
“一共挑了十二个人,四个年岁不大的丫鬟,六个少年,一个壮年男子和一个会做饭的厨娘。”
孟辞归好奇的问:“厨娘?”
小婵点了点头:“我以后可是小姐的大丫鬟,应该是没有时间每日做饭的。”
孟辞归笑了:“何止是大丫鬟,你是咱们家的管家婆。”
小婵可开心了,说着她挑人的重点:“面相都很不错,左书谦考过秀才但被同结牵扯做免了,可以让他教他们读书识字,就像小姐当初教我的那样。”
人市里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有什么机会去接触这些,能遇上个好东家已经是感天谢地了。
“你做主就行。”对于小婵热衷的事情,孟辞归自然是无条件支持。
她们俩都受过苛待的苦,在城阳侯府的日子甚至不如下人,如今做了主人家,自然不会成为拿刀的人。
‘叩叩。’马车壁忽然被敲响。
小婵掀开帘子看过去。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