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号监狱里,每往地下多下一层,那就多一分危险,也正是因为这里是隐秘的特殊之处,所以往下的一行人才不至于那么快被人追上抓住。
顾念念扶着司徒珺,她是所有人里唯一的女生,即使别人还算是照顾他,几个男人走在前面,但她心底里还是有些害怕。
黑暗与低温,寂静的环境里只能听到自已的脚步声,这种过于寂静的环境,也太折磨人的神经。
不只是她紧张,那几个大男人也一样的紧张。
他们现在唯一的发光源只有从那两个狱警身上卸下来的装备,或许也是想着自已万一被抓住了还能有条退路,他们没敢杀人,仅仅只是把人打晕了而已。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负四层。
黑暗里窥视的眼睛也越来越近,可惜专注往前的人并没有注意到。
易仁路搓着手臂,“好冷,这么冷的温度真的正常吗?”
段明也打着哆嗦,“越往下,温度就越低,这里面不会关着更可怕的东西吧。”
马船长忽然停下了脚步,“不要说话。”
所有人闭了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马船长戒备的扫视周围,往黑暗里扔了一根照明棒,光芒经过之处,一只又一只的黑色的生物张开了滴着口水的血盆大口。
马船长大叫一声:“跑!”
所有人转过身逃跑,然而后面也跳出来了黑色的怪异生物,段明最倒霉,直接被一只怪物扑倒在地,紧接着就是身体被撕咬的血花飞溅,他拿枪的手还来不及开枪,这只手臂就卸了下来。
他大叫:“船长,救我!救我!”
马船长倒是想救他,可闻到血腥味的怪物又朝着段明扑了过去,这一次是直接咬住了段明的头。
他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
这下好了,不用纠结去救人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些怪物有多么的可怕,他们不敢停留,在一片混乱中也不知道自已往哪个方向跑了。
后面的怪物却紧追不舍,好在马船长快速的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带着所有人都躲了进去,关上门,也把外面的危险隔绝了。
四个人都喘着气,每个人都是惊魂未定。
易仁路发着抖,“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们也算是跑过不少星球了,但这颗星球的异形生物显得格外的奇怪与恐怖。
一般而言,外星球的生物与地球生物完全是两种生命体,然而刚刚那些追他们的怪物里,居然有长得像是人形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已犯起了恐怖谷效应。
马船长见多识广,他说道:“在这颗星球还没被开发的时候,第一批来这里的开拓小队就发现了这里存在可寄生的生物,鉴于这里的危险性,上面的人本来想放弃这颗星球的,是AI计算之后,这里很适合作为监狱的选址地,于是第十九号监狱才在这里成立。”
是啊,星球上都是这种恐怖的怪物,被关起来的犯人就算想越狱也得掂量掂量自已的命够不够用。
司徒珺问:“船长,你是怎么打开这个房间的?”
马船长拿出了之前从狱警那里得到的工作证,“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张工作证刚好有开门的权限。”
顾念念也借助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屋子里的情景,这里摆放着很多的木架,而架子上是各种各样的药物。
一群人试探着往里面走了走,那种刺鼻的药水味也就越来越强,顾念念忽然叫了一声,“好多尸体!”
前面的池子里,浸泡着许多的残骸断肢,只有一两颗还算完好的头颅,他们睁着只有眼白的眼睛,张着被撕裂的嘴,那惊惧的表情,好似是在生前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嘴里钻了出来。
易仁路捂着嘴忍不住发出干呕声。
司徒珺还能保持镇定,他注意到了尸体的脸上印着的纹身编码,忍着反胃说道:“他们应该是犯人。”
星际法律里可不管什么虚伪的人权不人权,为了把犯罪率降到最低,也为了威慑其他人,重刑犯的脸上都会永久留下编码,当然了,也不需要考虑他们出狱后是否会遭受歧视,既然犯了罪,那被歧视也是必然。
更何况自星际法颁布以来,还没有重刑犯能够被释放的例子。
顾念念心中恐慌,“这些人……他们……”
扶着墙的易仁路忽然注意到了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本子,他弯腰捡起来,只见里面记录的都是实验记录,“有人在用囚犯做实验!”
所有人都走了过来。
上面记录的日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每个实验体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把记录本一页一页翻完,从1号到145号,全都是以失败告终。
顾念念义愤填膺的说:“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丧心病狂的实验?难道是那个监狱长?”
司徒珺说道:“上面记录的时间最近的也在四十年前,从那个监狱长的年龄来判断,不应该是他。”
顾念念想起了与那个监狱长为数不多的会面,的确,那个男人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易仁路不敢看那个泡了尸体的池子,他语气有点虚,“反正这个监狱里就是有个疯子,对吧?”
马船长说道:“都过去几十年了,谁知道那个疯子还在不在?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来查案的,我们要赶紧去第九层,找到逃生舱。”
他的话顿时让人明白了当务之急是什么。
马船长听外面没了动静,估计是外面的怪物去其他地方寻找食物了,他对其他人说:“我们小心点,被那些东西咬一口,可就去了半条命。”
司徒珺手上的伤还没好,想到受伤时的疼痛,他脸色微白。
而顾念念则是越发感到愧疚,司徒珺明明不喜欢她,却还是为救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真的是太好了。
马船长嫌弃的看了眼易仁路,“都多少年前的垃圾了,你一直抱着也不嫌脏,丢了吧。”
易仁路扔了本子,其他人跟着马船长出去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把本子捡起来塞进了自已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