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学生单手收在书桌下握拳,面色僵硬,但依旧坚持,“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被人欺负了,我希望你能去找罪魁祸首,而不是在这里打扰我学习。”
“白岚同学,你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有的人确实是欠收拾。
白芨不再说话,松开手里的人,转身走到教室前面,翻出班主任她桌子上的墨水瓶,全都泼在了男学生身上。
全班除白芨三人外的其他同学:!!!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就当是这样吧。”一边说,白芨一边用劲将男学生的书桌搬起来,直接将书桌上和书桌里的书本及其他物品全都倒在了地上。
“你!”男学生从怔愣中回神,他一身的衣服还有半张脸上全是墨水,一怒一起来脸上的肉跟着颤动,面目可憎,“你别太过分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白芨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就让后者冷静下来,脸色苍白,“给你机会是你不中用啊。”
男学生,刘向权晃了晃身子,哆嗦着嘴唇,在白芨好似能吃人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他的同桌身上也沾到了一些墨水,见刘向权此时被“欺负”的不敢吱声,也站了起来,怒瞪着白芨,“我说你这人是真不讲道理,一会等老师来了我倒要老师好好评评理。”
“算了吧。”刘向权摇了摇头,看了眼此前冲上来的男生,他正蹲在地上揉着自己肩膀。
——这个白岚不是那么好惹的。
但同桌将刘向权的反应当作是他怕白芨对他动手,“你不要怕,我就不信老师会向着她!而且一会老师们来了,她也不敢再动手了。”
白芨这会正好将刘向权的书桌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松开后马上拍了拍手,心里一想这是刘向权用的书桌便多少带点嫌弃,已经打算下课后去无人的教室再换套桌椅过来。
教室里的人此时几乎都在看他们。
刘向权听了同桌的话,心里不以为意,只是想这位好同桌说了半天,不也是像个废物一样杵在原地,不敢冲上去对白岚动手。
众人等的就是老师来,但直到上课铃打响,老师都没有来教室上课。
同桌李建洋心里着急,看向班级里的学习委员,“看什么看?你去叫老师啊!”
学习委员没动,转头看了眼浑不在意,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开始打游戏的白芨,心想你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不去呢。
大家都被白芨刚才那一瞬间的出手震慑住了。
他们的年纪确实不算太大,但已经是知好赖,会看人眼色的年龄了。
白芨刚才那一手连灵力都没有用,不管是其本身的反应能力,动作上的速度亦或是上手时的力度都足以证明了她的实力不凡,这时候若还有人敢冒头跟她对着干,是有多嫌自己的头铁啊?
学习委员心知枪打出头鸟,他这会恨不得把存在降到最低,没看到那以往拽的不行的搞事团体都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一样吗?
“你们!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你们忘了刘向权平日里对你们有多好吗?”李建洋气的大叫,但他始终站在刘向权的身后,就没从自己的座位上移开过。
声音大的有些吵,刘向权低着头,心里只觉得这李建洋今日格外的蠢。
那老师到现在都没有来,还不明白吗?
要不就是白芨的背景让学校不想也不敢管她的事,要不就是有人联系到了老师将老师支开。两种可能,一个是背景,一个是能力。
刘向权希望是后者,至少能说明他们背景上的层次是相同的,只是他的实力不如人罢了。可若是前者,他很难想象他会面对什么……
直到这事,哪怕自信他们没有证据的刘向权,也开始感到后怕。特别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节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还是没有老师来。
“妈的!一群看人下菜的家伙!让我来,我去找老师!”李建洋再也忍不住了,拽开挡在身前的刘向权就要往外跑。
前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江珠不知何时站在了前门门口,门是他关的,还当着众人的面落了锁。
全班其他同学:?
“看你爹呢看?”江珠用起白芨的话来,可谓是格外顺嘴,“都老实呆着,老子看谁敢走?”
正在打游戏的白芨抬眼瞅了他一眼,没有管他。
李建洋被堵在过道,一时间回去也不是,前进也不是。
回去会显得他很怂吧?那往前走跟江珠对着干?
虽然江珠只是个文艺委员,但班级里的人都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惹,人家做文艺委员只是人家手工好罢了。
手工好,不等于脾气好。
李建洋站在过道处站了几秒,打算退而求次的走后门离开。只是要走后门,就会不可避免的要和白芨在一瞬间保持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之前同桌怕白芨站起来用手机跨人砸他,前门又确实离得更近些,这才选择了前门。
但还没等他走几步,就见顿年的同桌将凳子搬到了后门门口,连人带凳子往那一摊摊,见李建洋看自己,还对着李建洋露出了个傻傻的笑来。
笑个嘚啊你!堵门了你知不知道?
李建洋气的不行,但见顿年在这时站起来身子,拿着这节课的课本一路走到了讲台上。
他个高腿长,今天穿的裤子比较修身,行走间还能看到他腿上的肌肉线条。从李建洋身边走过去时,明明没有看李建洋一样,但后者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打了个冷颤。
“老师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她这节课临时有事,我先带个课。”一米九的少年来到讲台上后将课本往讲桌上一敲,整个班级的同学都跟着一颤。看热闹的,抓紧时间学习的,还有趁此机会偷懒的都精神了,拿出课本翻到这节课的内容铺开。
教室里此时只站了四个人。
讲台上的顿年,依靠着前门的江珠,和刘向权二人。
刘向权的后桌是个妹子,此时憋了又憋,没忍住出声,“那个刘同学啊,你能不能先坐下,你挡我视线了。”
李建洋站在过道上还好,这刘向权就搁自己的位置上站着,挺挡碍的。
刘向权看了她眼,想勾唇苦笑一下凸现自己此时的无奈和悲哀,又听女孩在她同桌的拉拽下改口,“我当然没什么别的意思啊,就是你要是想站着,你去后面站着也行。”
去后面站着?去白芨旁边吗?
刘向权一噎,也没心情搞什么苦笑了,默默地将白芨丢到过道上的书桌搬到自己的位置上后,老实坐下。
后面的女孩还在跟她的同桌小声说话,“诶呀我知道了!你看他这不没啥事吗?那衣服回去洗洗就行了,现在当然是上课最重要啦。”
此前蹲在地上揉胳膊的小伙早就看气氛不妙,偷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也不敢说其他人不义气了,直面过白芨动手那一刻的气势,他真是不敢再逞任何的威风了。
顿年已经在讲课了,他从粉笔盒里拿出一根新的粉笔,先是在讲桌上磕成半截,然后才转身在黑板上开始书写。江珠锁了前门后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只是他没有听课,而是掏出耳机戴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整个班级里就只剩下李建洋一个人还在站着。
顿年的同桌在心里叹了口气,就是说,哥们,何必呢?替人出头结果将自己搞得成尴尬了,也不嫌丢人。
顿年讲课确实不错,基本上都能听懂,但他不会去管
最后还是打完了一把游戏的白芨抬头,看到杵在过道上,看着就很碍眼的李建洋,说了一句你怎么还不滚回去,这才让顿年注意他,让他赶紧回座。
“你妨碍到别人学习了,李建洋。”顿年用粉笔敲了敲讲桌,“回到你的座位上去,你不学习别人还要学习。”
用的正好是两人之前说白芨的话,一时间不管是匆匆回座的李建洋还是已经坐在位置上有一会的刘向权,都狼狈的不敢抬头,生怕看到班级里的其他同学眼里的嘲笑。
刚回座的李建洋心里对白芨涌出不满,只觉得对方,还有顿年和江珠两人,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那白岚刚才根本就没有学习,一直低着头在玩手机,他站在过道上也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任何人。
等着下课的,他一定要去找老师告状!老师不管就找教导主任,找校长!
一边的刘向权听着李建洋的窃窃私语,只觉得这同桌蠢得是无可救药。
——
因为上课前耽误了一会顿年才上讲台开始讲课,所以一节课的内容没太讲完,下课时拖堂了一两分钟。
“白芨!”隔壁已经下课,因为一中午没见到白芨的育沛过来找人,见前门锁着便开始敲门。
还在讲课的顿年眉头一皱,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将这趟课止于此,“好了,先讲到这,后面的不算太难,大家回去后可以自己看看,现在先下课吧。”接着便走到前门处将前门打开。
再不开他怕育沛将前门拍碎。
全班的同学继江珠和顿年为转校生白岚出头后,又马上见识到了不同以往的育沛,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有的本想出去玩的都下意识停下脚步想多看两眼。
倒是李建洋和刘向权趁乱溜了出去,只是两人去的目的地却不是同一个,一个去的是办公室,一个拐进了其他班。
跟在育沛身后的花珀注意到了班级里的异样,但他并未多说什么,跟着来到白芨的位置旁,抬眼就见白芨光不醋溜的书桌,那是真干净啊。
花珀:……真是一点课都不听吗?
白芨放下手机,她旁边就有个插座,也不担心手机会玩没电。
“之前说的我帮你们训练灵力,你们帮我补文化课那事,还是让顿年来吧。”白芨一开口,几人皆是一愣。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顿年也看向白芨。
“当然,你们有什么也可以来找我。”白芨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啊,你们要是很在意那个狼性竞争,也可以打赢了的人来找我。”一副虽然不是那么理解,但却很包容的样子。
顿年几人:……
其实也不算狼性竞争吧?
“那我能天天来找白芨吗?”育沛马上想到自己可以借此机会可以天天跟在白芨身边。
白芨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不行,我是独立的个体,拒绝绑定。”见育沛失落,白芨又补充道,“我也是需要享受一下自己的时间的。”
“那在白芨自己的时间之外都可以去找白芨吗?”
白芨抿唇,在育沛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没错,就是这个“自己的时间”分布在什么时候,又是多久,那就全由白芨自己来定了。
另一边的顿年见没自己事了,便t摸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江子豪下午回学校了。】
顿年手指一顿,面不改色的划走消息。
江子豪,江家……还有混血。
事实上这几年里,只要顿年在学校里,就会偶尔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只是他不想打草惊蛇,且一直在等那人忍不住哪天自己跳出来,便按耐着未表。
现在想来,可能就是江子豪?又或者说,是江子豪背后的江家盯上了自己。
白芨也肯定知道些什么。
中午时两人离得近那会,不仅鼻息间有白芨自带的淡香,她的一些微表情也落在了顿年眼里。
“你在想什么恶心的事吗?”前方突然传来柳青的声音,顿年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柳青也来了二班,正站在自己的桌子旁。
刚才想事情确实有些太沉浸了。
顿年面不改色,冷声回道:“怎么有事?”
“大家都在这里,我一个人在三班待着也是无聊,过来凑个热闹。”柳青说话时,一直眯眼打量着顿年,他觉得刚才顿年肯定是在想什么不简单的事,就是这家伙心理素质太好了,而且什么消息他都能瞒的死死的。
“以往也没见你找来。”
“那~因为现在有白芨了啊。”
听到白芨名字的育沛立刻转头,恶狠狠地瞪向柳青,“你最好离白芨远点。”
柳青勾唇一笑,“呆子,你管我呢?”
育沛又转回头看向白芨,想跟她说少跟柳青接触,此前两人单独出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便天天在想白芨,恨不得长翅膀飞到白芨身边去替代掉柳青。
“少管我。”白芨在育沛开口前堵回他的话。又突然察觉有人在偷窥她,白芨猛地看向后门,就见一个人头匆匆躲过。
是江子豪。
不知为何,那一刻白芨的感觉自己似是被什么滑溜的蛇缠住了一样,有种粘腻恶心的感觉爬上全身。
白芨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尖牙,眯起的双眼中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