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啊,”年老师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那几个女同学偷盗试卷,还妄想在考场上作弊取得好成绩。不过幸亏我及时发现试卷异常,这才阻止了她们的恶行。哼,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不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取得好成绩,反倒是搞些歪门邪道,道德品质太过恶劣!这样的同学,我觉得开除一百次都不为过!要是我们家红红在上大学期间干出这样的事来,她以后也别想当我闺女了,这个家门她一步都别想迈进来!”年老师越说越气,脸上都泛起了一抹红晕。
年耿耀心虚,只顾着夹菜,一眼都不敢去看年老师的脸色。
试卷是他偷的,他交给了箐箐,京市大学那几个同学的试卷应该也是箐箐给的。
叔叔说京市大学的学生偷盗试卷,又何尝不是在说他?
那一字一句的道德品质恶劣……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
年师娘见到大侄子脸色不好,还以为自家老头太严厉,吓到了胆小自卑的孩子,连忙打圆场说道:“哎呀,老头子,吃饭呢,我还不知道你啊。你向来一根筋,哪里能发现试卷被偷,上次你还和我说是一个女同学发现了这个事情……”
年老师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卡在了喉咙里,闻言赶忙制止,“不,咳咳咳咳……”
“哎呀,吃饭你着什么急,你说说你干什么事情都着急忙慌地……”年师娘用力拍打了年老师
的后背几下,又絮絮叨叨说,:“老头子,我说你一句你就急,发现试卷被偷盗的事情本来就是那个女同学么,你还偏要说是你自己发现的,连在咱们大侄子面前你也一句准话都没有。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你说过,我咋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呢。叫什么林小……什么来着……”
‘咳咳咳’的咳嗽声不绝于耳,年老师一张老脸比西红柿还红,他用力眨眼想给妻子一个眼色,可年师娘说的起劲,哪里意识到问题不对了呢。
年耿耀全神贯注地听着年师娘说的每一句话。
当初他敢偷盗试卷,就是了解到他叔叔压根不会发现这件事。
原来是有人发现了端倪,去告的密?
刚刚婶子说告密的人叫,林小……?
年耿耀脸色越来越阴暗,不论告密的人是谁,他都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
试卷被偷关那个林同学什么事,不关她的事情却偏偏要掺和进来,还惹得箐箐与自己产生了隔阂……如此种种,都在年耿耀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箐箐是第一个对他示好的女同学,他一定要守护好心中的那份美好。
至于今天晚上叔叔的冷淡……
年耿耀垂下眼眸,林小同学知不知道偷试卷的是自己?叔叔知道了吗?
多年来,年耿耀都犹如一只下水道里的老鼠,周围人的无视和嘲讽让他的生活暗无天日,这也养成了他敏感多疑的性格。
叔叔的异常
确实让他如坐针毡。
年老师总算是停止了咳嗽,他哼唧一声,“老婆子,什么别的同学发现这件事的,是我自己发现的!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是什么样我能不知,保险柜有没有被人动过我能不知道?那个坏人稍稍动动手脚我就能知道个一清二楚。老婆子,你一定是记糊涂了……”
年师娘只觉得自家男人刚刚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嗯,那,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年师娘道。多年夫妻她和自家老头子还是有一定默契的。
年耿耀却压根不信,相反他察觉到了叔叔对他的隐瞒。
叔叔知道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年耿耀心跳加速,只能用喝水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完了。
叔叔知道了,最疼爱他的叔叔知道了他犯下的事情……
想起今天晚上叔叔说的话,和那些话里包含的深意,年耿耀对那个叫林小的同学多了一层恨。
“耿耀,你虽然是我侄子,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儿子去对待。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时候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要有自己的一杆秤。”
说完这句话,年老师脸色一沉,神色肃穆,“吃完这顿饭你就走吧,以后都别过来了。
“老头子!”年师娘大惊,“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让耿耀过来?”
年耿耀将碗里的饭吃的一干二净,站起身来朝着两位老人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离开了院子。
叔叔向来说一
不二,也从未说和他黑过脸……刚刚那话,叔叔应该是对他是失望至极了吧?
走在外头,夜色如水。
年耿耀心里反反复复都在咀嚼这几个字,“林小……,林小……”
……
林小曼晚上没睡好。
一晚上总感觉有人在叫她,迷迷糊糊地醒了好几次。
于是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她起来晚了,躺在一边的顾清早就不知所踪了。
幸好她今天上午没有课,要不然她一定要气的捶足顿胸。
安安静静地吃了会早餐,她又去抱了抱几个孩子,然后她便出门去店铺了。
最近她又找了个地角不错的房子,房子在火车站附近,客流量很高,相比于之前谈好价钱却
被截胡的房子,新找的房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林小曼笑称,这或许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上次她联系了几个工作人员对房屋做了修缮,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了呢。
到了火车站附近,林小曼直奔距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处房子。
正是上午的时候,路上没有啥人,上班和上学的早都已经各就各位,可即便如此,林小曼走这一路也是频频回头,直觉上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可回了几次头后,她都没发现什么人。
于是她只能无奈地摸了摸脑门,“没睡好觉是真不行啊,都染上疑神疑鬼的毛病了。”
到了房子里,看着那颇为陌生的面孔,林小曼顿觉奇怪。
“不好意思,同志。你们是谁?我没有
找你们来帮我装修房子啊。”林小曼道。
面前这帮人看着瘦骨嶙峋,脸颊凹陷,胳膊腿上露出来的地方满是伤痕,这哪里正常打工人会有的样子?
分明就是流放千里的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