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生死大劫

第170章生死大劫

身体被击飞出去的时候,姜酒还在想。

她从未听见过白泽如此生气的大喊过,而且他好像喊得还是仇家的名字。

至于,她自己,虽然看不清东西,但身体上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她分明感觉到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完整环住,依靠着的胸膛也坚硬如铁。

下一秒,姜酒就感觉手中一片温热濡湿,鼻尖还萦绕着浓烈的血腥味

姜酒一瞬间意识到,抱住她的这个人。

他受伤了!

头顶传来男人压抑的闷哼,他却在此时用另一只手死死护住了她的脑袋。

“佛绛?”

姜酒听见熟悉的人声,瞬间意识到了抱住她的是佛绛,只是能让他那么内敛的人,能让他发出痛苦的声音,那得受了多重的伤?

光是想想,姜酒就无比担心,于是她颤抖着嗓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还好吗”

佛绛粗重的喘息声在姜酒头顶响起,姜酒只觉得摸到的濡湿面积更大了,恐怕出了很多很多的血。

“你没事就好。”

佛绛应当是被重击出了内伤,姜酒隐隐听见了他吐血的声音。

“我当然没事,我在问你,你怎么样了!”

姜酒的语气急促了起来,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那道耀眼的白光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致盲一个化神期的修士。

“别担心,我没事”

佛绛在安慰她,但声音却逐渐变的越来越小,伴随着阵阵咳血的声音,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

姜酒又听见了利器入体,刺穿皮肉的声音。

“谁在攻击你?”

姜酒更担心佛绛了,她挣扎的想要从佛绛怀里钻出来,谁知虚弱重伤的佛绛却把她抱的更紧了,甚至用气声对她低声哀求。

“别动,求你。”

男人往日儒雅随和,万事万物不过过眼云烟,修的佛道不愿沾染世间因果,而今竟然对她用了‘求’字。

姜酒安静了下来,她知道佛绛这么做肯定有意义,她胡乱挣扎说不定还会给他添乱。

“我看不见能告诉我吗?”

又一道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和佛绛的闷哼声,姜酒心里滋味说不出来的难受。

佛绛低低的笑了声,没有回答姜酒的问题。

转而用虚弱的气音对姜酒问了个问题。

“你有真的爱过我吗?”

虚弱的鼻息环绕在姜酒身侧,这堪比死亡fg的问题,瞬间让姜酒慌了神。

如果不是生死关头,佛绛这么内敛的性格,绝对不会对她问这么直白地问题,

“你受伤了对不对,我这里有丹药,有万年人参,我可以救”

姜酒急了,她伸手去摸手上的乾坤戒,却摸了个空。

她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佛绛护着姜酒后脑的手动了动,带着安抚的意味,可似乎是因为太过虚弱,只能从摸摸头变成了轻轻摩挲了一下。

“回答我啊”

他好像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便又问了一遍。

若不是佛绛的头就靠在她的耳边,佛绛的声音已经小的无法让人听见了。

姜酒感觉身上的衣裙好像都被佛绛的血浸湿了,血腥味环绕着两个人。

“爱你,爱过你,真的,你别死。”

姜酒根本冷静不下来,听见佛绛虚弱成这样,还要向她求一个答案,嗓音也染上了哽咽。

她刚发现,自己想要动用身体里的灵力,可灵力就像是消失了。

自己好像从未修过仙,变回了普通人一般。

“嗯。”

佛绛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没笑,姜酒已经听不见了。

可当她想要从佛绛怀里出来的时候,佛绛却还是死死的抱着她,没有丝毫松开的痕迹。

哪怕他可能已经没了意识。

“你醒醒,你醒醒啊!”

姜酒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无助,被人保护着,什么也做不了,哪怕他要死了,她也没办法救他。

她甚至后悔了,早知道不玩那个游戏了,如果她不玩。

佛绛是不是就会顺利成为佛皇,不会死在这里,也不会堕落。

“对不起”

姜酒挣脱不开佛绛的束缚,只能任凭耳边的传来呼啸的风声,佛绛受伤的声音等等,空荡寂寥,叫人愈发绝望。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招惹你。”

姜酒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不管他能不能听见,都在给保护自己的佛绛的道着歉。

“只有这个你没错。”

佛绛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敲了下姜酒的脑袋,虚弱的嗓音中透着淡淡的无奈。

“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姜酒瞬间一个激灵,伸手去抓佛绛的胳膊,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不许再说那样的话。”

佛绛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被姜酒的话气醒的,甚是无可奈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酒能感觉到佛绛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焦急无比,想要用冥想或者说感受不到的神识去联系白泽,或是小灵荧。

只要能唤来一个,他们就能的得救。

而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静静等待,再偶尔和佛绛说两句话,确认他还有没有意识。

姜酒努力联系着,突然感觉佛绛的胸腔一阵震动,这样的话听着莫名让姜酒鼻子一酸。

“我要是死了,不要忘记我。”

佛绛嗓音平静温和,没有怨愤也没有遗憾,只有平淡。

从护住姜酒的那一刻,佛绛就没有自称过贫僧,嗓音中那股特有的悲天悯人的气质也消失殆尽,现在的他像是入佛门前那个小公子。

仿佛他就是个普通人,对心上人表达爱意的凡人。

不是佛修,也不是圣子,他就是他。

姜酒没说话的时候,在竭力寻找人帮忙,虽然感觉不到神识的存在,但她相信,存在过的东西不会莫名其妙消失。

“你不会死。”

姜酒的语气坚定,像是说给佛绛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好。”

佛绛又低低的笑了,不知是相信了姜酒,还是在感叹她的天真。

与此同时,姜酒再次感觉到佛绛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