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不仅散落了很多酒坛子,也散落了很多零零散散的石头,像是被人一把洒在了地上一般,滚得到处都是。
这些石头不是一般的石头,它们都是,留影石!
苏冰若眼神里还略微带着血丝,此刻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待脑子稍微清醒了些,瞧着地上散落的诸多留影石,苏冰若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下去。
她记起来了,她又记起来了!
那些满地都是的留影石,她差不多是一个一个地把它们看完。
这里面记录的,可几乎全都是她和顾川的过往。
早期的,后期的,美好的,难堪的。
这些画面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没看过一个就在她的脸上打上一下。
苏冰若下意识抱起了双膝,蜷缩在地上双手插进了发丝之间。
没有人看到,埋在膝盖之内的那张倾国的容颜,消无声息地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就延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那些年里,顾川是有多么爱她啊,她简直都不敢想象。
可是她呢,她都干了什么?
面对一张满是期待的俊郎面容,她竟狠得下心出言呵斥。
苏冰若啊苏冰若,你好狠的心啊!
自责,悔恨,惶恐,太多的情绪,几乎汇集成了一张深渊巨口,一点一点地将她吞噬殆尽。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样熬过日日夜夜的。
修炼,呵,她最为重视的实力,她现在已经无法为之拼命了。
一闭上眼睛,就是顾川复杂的眼神,不敢置信的话语声。
“你我相识七年,你就真的半点都不信我!”
哈哈,哈哈哈!
相识七年啊,怎么就不能信他一点呢,反而去相信那个才来不过半点的萧尘?
苏冰若哭到面容扭曲,埋在膝盖里久久抬不起头来。
可能这辈子,她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她听说了,顾川已经下山,秦语她们都有偷偷地跟上去。
只不过全都吃了闭门羹,只有林清浅一去不回,几乎可以料定,她成功了。
这么想来,这些日子,顾川都与林清浅在一起,日子想必过得十分快意吧?
苏冰若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这些,本来应该是她的!
待在顾川身边的那个人,本来应该是她才对!
苏冰若有些无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远方,沉默良久。
直至太阳早已经彻底升起,照在身上已经有了些许温度。
地上的苏冰若忽然身子一颤。
“不行,我要去找他!”
苏冰若的眼神里仿佛重新有了光。
昔日里,耳边曾出现过的一句话也忽然再度在心头回想。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不!我还有机会!我一定有机会!”
苏冰若仿佛重新找到了希望,浑身灵力轰的涌动了一下,顿时浑身上下再度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随手一挥,满地的留影石尽数被收走,苏冰若立马朝着山下跑去。
“小川,这次,换我来寻你了!”
……
这酒楼的菜色还挺齐全的。
别样酒家,很有趣的一个名字,就开在顾川家不远,沿着街道一直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就是了。
菜单上,各种素材和荤菜罗列了一长排,里边甚至还有一道顾川许久未曾见过的菜名。
水煮毛豆!
哈哈哈,居然有毛豆!
一想到这酒一喝便没了时辰,顾川干脆要了两大盘子。
外加还有苏冰若点的一大堆菜,最后一合计,俩个人居然点了二十多道菜。
不过,吃而已嘛,小意思。
顾川爽快的付了钱,报了地址,然后就带着林清浅继续在附近闲逛。
顾川心里在惦记着一样东西,烤鸡!
这烤鸡要比寻常的鸡肉好吃得太多了,尤其是外酥里嫩的鸡腿,外表被烤得酥脆,那一口咬下来,简直能馋死头牛。
以及路上顺带还遇见了烤玉米的,顾川也顺带着要了两个。
一个一个,谁都不要抢,完美。
然后便是那烤鸡了,一路打听,饶了两条街居然才找到。
等回到家,时间居然已经是正午了。
门口,小厮早已经等得急了面前放了一辆小推车。
顾川也没让人家白等,主动给了些小费过去,这下小厮不急了,反而眉开眼笑一口一个爷叫着。
啧,这世道啊,有钱就有人给你当孙子。
院子里,巨大号的桌子摆上,上面摆满了各色的美食,顾川抬了两坛子酒上来,这酒也是路上刚买的,也叫桃花酒。
估摸着,应该是仿制的盗版,图一个桃仙师的名声。
但顾川也不在意,权且先凑合喝着。
兴许,那桃仙师只是徒有其名呢?
“来公子,这一碗,庆祝我们有了新家!”
顾川心中古怪。
啥意思,老衲这是已经安家落户了?
重要的是,你是家里的美娇娘?
顾川失笑,拿起碗对饮了起来,然后有拿过来一把毛豆。
嚯,这感觉,顿时拉满了。
时间如梭,一转眼,竟已经是下午了。
桌子下,摆了一长趟的酒坛子,两个人喝得都已经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没想到院门忽然被敲响了。
顾川和林清浅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应了一下外面的气息。
还好,都只是些最底层的修士,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修为而已。
其中一道还颇为的熟悉,正是白天被轰出去的那个公子哥。
说不准,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毕竟白天,顾川特意留了名字。
他楚阳府既然名声在外,实力想必还是有些的,想要查个人,而且特征还如此明显,这应该不是难事。
毕竟顾川和林清浅都不是寻常人。
林清浅的美眸里多了几分清明,起身道,“公子,我去开门?”
顾川点了点头,目光寻着林清浅的背影而去。
很快,大门打开,便见到门前站着好几个人,为首之人一副中年人的样貌,下巴上还留了一缕胡须。
这幅架势,就好像古代的官员。
最奇怪的是,身后居然还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了个看上去颇为眼熟的人。
正是白天的那个楚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