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彩俯下身子,试探着在男人的耳边轻唤了两声。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手术,大概只需个几分钟就能搞定,若是他一直昏睡着,也许就不用为他再打麻醉针剂了。
毕竟麻药那东西,还是能不打就不打。
床上的男人闻言依旧没给任何反应,继续装晕。
可是细看之下那眼皮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儿。
林阿彩不敢轻易冒险,继续试探,她见喊人没什么卵用,伸出莹白的指尖,在衣衫早已经被褪去的男人胸前...慢慢游走......
本来心脏就跳动得格外有力,女人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如此挑.逗他。
这是什么情况.......
不行,他要忍不住了,这简直比上阵杀敌带着将士们浴血奋战突破重围还要令人热血沸腾。
他是个男人,喜欢的女人在他面前这么对他…
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全身涌动的热血驱使的某人,下一瞬,忽然要翻身缴械投降的时候,一剂针剂忽然顶上他的腰间!
他紧锁剑眉…
只一瞬,便将头歪了过去。
这回可是彻底晕了。
林阿彩利落地拔出针剂,用针尖抵在男人的俊脸上,撇撇嘴:
“真是没想到,你这个恋爱脑花花肠子还挺多,喜欢装晕是吧?那姑奶奶我就让你彻底晕过去。”
……
进了空间后,林阿彩为萧玦将水泡挑破。
仔仔细细上了外用药后,又为他注射了抗生素,以及预防破伤风的抗霉素。
以为这就完了吗?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为这男人注射了止痛针剂!
真是奇了怪了,她竟然会担心他会疼得受不了,为了莫名其妙打了这一针。
从空间手术室出来的时,男人依然没有醒,林阿彩将白景叫进来,让他将他家爷带走。
白景千万谢了一通,刚一回头:“爷…你醒了?”
“……”
林阿彩正在写着医嘱的毛笔忽然一顿,不可思议地回头。
“你怎么醒了?头难道一点儿也不晕吗?”
不可能啊!
正常情况下,这一针下去没有个把时辰是根本不可能醒过来的。
莫非…
她刚刚的麻醉针剂只推进去了一半?
“快点扶你家爷回去休息吧,这是我给他开的药,只要按照上面的医嘱按时服用就行……”
“多谢林姑娘。”白景从御姐手中接过一小药包,又是一通千恩万谢。
可他家爷却似乎有些不满,蹙起剑眉看着他:“…不是让你叫世子妃吗…什么又叫林姑娘?”
“……”
白景话到嘴边却不敢吱声。
心道:爷,你就饶了属下吧,虽然您是我主子,可林姑娘的话我也不敢不听啊!
“白景!要是真想谢我,就赶紧将你家世子爷从我这床上弄走,赶紧将床腾出来!
姑奶奶我还要带着小糖心在床上补个回笼觉呢…快点!”
得又来了…
看着世子爷无动于衷的表情,白景感觉自己就像块豆饼,正在被人上挤下压,好不可怜。
萧玦:“阿彩的床躺着甚是舒服,要不…你就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让我再多躺会儿,都说心情好对伤口恢复很有好处,阿彩,你说呢?”
“没想到萧世子病了一场,脸皮也变厚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将你放进来!”林阿彩越想越气。
忽然想到了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典故。
不能让他得逞,她气急地忽然举起隐在袖口下的麻醉针剂:“识相点赶紧自己滚!别逼我对你动手!!!”
亮出针尖的一瞬,萧玦的喉咙梗了梗想说的话直接被咽了回去。
他知道,就是这小东西刚刚顶在他的腰上后,他才失去意识动不了的。
“阿彩你这是干嘛?怎么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不必这般紧张……”
“……”
咱能诚实点吗爷?
还说林姑娘紧张,我看您明显比林姑娘还要紧张。
正说着…
小糖心揉着眼睛迈进门槛,晃晃悠悠地扬起小脸。
“咦?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呀?”
萧玦乐得一拍巴掌,“哎呦~我的小糖心!快过来,快到爹怀里来……”
刚刚明明都快绷不住下地了,谁曾想忽然来了个小救星,又让他将身子往床里头挪了挪。
林阿彩被气得咬牙切齿。
却无能为力,小糖心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直接一头扎进了床上男人的怀里。
她眼瞅着那肉嘟嘟的小脸儿在她老子脸上蹭了好一会儿才肯停下来。
说了句无比牙疼的话…
“爹爹?”小糖心眨巴着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诶!我的好闺女,再叫一声让爹爹听听。”
“爹爹!”
这一声脆生生奶奶的,不带一丝丝犹豫。
“诶好闺女!”
终于亲耳听到小糖心叫自己爹爹了,萧玦一时间无比兴奋地将小糖心搂进怀里,激动地亲着她的小额头跟小脸蛋儿。
小糖心则一阵欣喜,被亲得咯咯直笑,那笑容纯净天真,感染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包括林阿彩。
她恍惚中仿佛置身事外……
刚要开口、打破这份美好,却听:“爹爹这里受伤了吗?疼不疼呀?用不用糖心儿给你呼呼?”
“好…我家小糖心最厉害了,只要一给爹爹呼呼,爹爹的伤口处立马就好了。”
“呼呼~”
小糖心腮帮子鼓得老高,一听爹爹这样说,片刻都不敢耽搁,凑上前将小脸儿贴到爹爹的胸口处使劲呼呼!
临了,萧玦旁若无人地将小闺女搂在怀里,“小糖心是不是又困了?来,跟爹爹一起躺下,爹爹这就陪你睡个回笼觉。”
萧玦放下胳膊让小闺女枕上去,又细心地为她盖了盖薄薄的小被子,那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位爹爹每天都会这样做。
林阿彩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极限了。
她就知道他这是引狼入室。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这般的死皮赖脸不肯走。
但是又没办法。
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小闺女被吓到。
所以只能妥协,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再一次将麻醉针剂塞回到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