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见

北苍国。

杏花村。

迷雾缭绕...炊烟袅袅......

两间院落毗邻而居,孤零零地坐落在山脚下。

林阿彩躺在其中一间瓦房的炕上,才刚翻了个身,就感觉有人在拿小胖手戳她的脸。

“...又怎么了福宝?小猪崽儿不是刚吃过奶吗?”林阿彩没睁眼,只是叹了口气困唧唧地问道。

“不是的二姐!院子里有个大哥哥...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啊?”被唤做福宝的小男孩突然间收回小胖手,不急不缓地解释。

最近隔壁县闹起了旱灾,这两天总有流民经过他们家门口讨要吃食,林阿彩觉得,一定是又有流民到家里来要吃的了。

也够可怜的!

不过,这也忒早了点吧。

“福宝啊,快到锅里去取两个馒头送给那个大哥哥,就说让他就着逃荒的路上吃。”

林阿彩交代完,想继续补觉,福宝却眨巴着大眼睛不肯离开。

片刻,林阿彩眯缝着一只眼睛,不解地看着福宝:“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不是让你出去送馒头吗?”

可就在福宝刚要继续解释,嘴巴才打开。

就听外面火急火燎地催促:“二姐!猪崽子快被压死啦!你快出来看看呀!!!”

“......”

什么?

猪崽子快被压死啦???

一听这话,林阿彩被吓得腾地坐起身!

也不困了。

趿拉着布鞋就往外跑!

她倒是要看看,她苦心喂养了七天的小猪崽儿,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压死的。

她非剁了他不可!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还打算将猪崽儿们卖了后,拿着银子带着便宜弟弟们进城开店去呢。

银子飞了这还得了?

话说七天前,林阿彩还并不是现在的林阿彩。

她本是一线城市中三甲医院里赫赫有名的妇科圣手——林阿彩。

时年三十三岁,是一个连对象都没处过的大龄优质女青年。

所有人都觉得一定是她工作太拼了,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也只有她的妹妹最清楚——她是恐婚。

根本不敢谈恋爱!

她妹妹林阿娇虽小她八岁,可两个月后就是当妈的人了。

说来也是赶巧,林阿彩忙完一场手术,在母婴用品店刚为妹妹挑选了新生儿用品,回到家后才放到床上,她就发现她稀里糊涂地穿越了。

而她穿越的这个林阿彩刚好与她同名同姓,只是年龄才刚满十六岁,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半个月前,原主的父亲带着大哥上山打猎,杳无音讯不知所踪。

村里人背地里都说,他父子俩怕是回不来了,传说山里有两米高的黑熊精,两人肯定是遇到那黑熊精了。

所以,眼下家里,就只剩下原主这未嫁人的姑娘,带着两个年仅七岁的双胞胎弟弟——福宝跟康宝。

还有一肚子老大等着待产的母猪......

母猪正好要生小猪崽儿。

可原主不会接生啊,看着那血糊糊的一幕,竟生生给自己吓死了。

林阿彩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穿过来的。

她没想到,她堂堂的妇科主任,医科圣手,有一天会沦落到去给一头母猪去接生。

不过万幸的是,她接生时发现她家里边的那间卧室,还有她医院里的那间手术室,竟都成了她的空间,她随时随地随意穿梭,畅通无阻。

而且里面的东西用过后,还会自己再变出来,完全不担心不够用。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林阿彩才突发奇想,将老母猪奶不过来的那两只小猪崽儿单独地抱出来,放进木箱子里头,每隔一个时辰用奶瓶冲泡一次婴儿奶粉,喂给它们。

可这样做的后果是,她缺觉啊,相当缺觉!

此时,林阿彩已经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跑到了院子西边的猪圈跟前。

“二姐!呜呜...小猪崽儿就在这大哥哥身子底下,你快帮帮我,将它救出来!”康宝鼻涕一把泪一把,可算是盼来救星了。

林阿彩定睛一瞧。

呦呵!还真是个大块头!

只是大块头背着脸,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就跟断了气似的。

她咬牙切齿地蹲下身子,第一时间用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算他命大!

人没死!

接着,伸手在男人身子下边使劲儿一掏。

那肉乎乎的小猪崽儿一把就被她掏了出来。

它跟男人一样,福大命大,没被压死,缓了会儿后,就又活蹦乱跳。

康宝跟福宝央求着从二姐怀里接过小猪崽儿,一遍遍亲了又亲,宝贝得搂在怀里,破涕为笑。

半晌。

看着两个弟弟抱着小猪崽儿蹦蹦跳跳地跑远了,林阿彩站在男人跟前,双手环胸,开始犯难。

这大块头,目测得有一米九。

她怎么才能把他搬进屋里的炕上呢?

想到这,她忽然间一拍大腿!

有了......

她卧室里刚好有辆取快递时爬楼用的小推车。

载重量二百斤!

目测这大块头也就一百五十斤上下,应该问题不大。

接着,她又用夏凉被给小推车好一通包装,能捂的地方都给捂得严严实实。

不捂真不行啊!隔壁的那一家子,没事就爱趴墙根,人倒是不坏,可她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人弄到小推车上。

“福宝!别愣着,快用这被子给大哥哥盖上,快点!”林阿彩想也没想将另一条夏凉被扔了过去,低声提醒道。

福宝很听话地照做,可他却想不通,明明二姐跟他们是在救人,怎么搞得鬼鬼祟祟,好像偷东西的贼一样呢?

相比之下,康宝的心眼可没有福宝那么多。

他使劲儿帮二姐在后面推着小推车,小脸累得红扑扑的。

将人好不容易挪到炕上,林阿彩又忍不住皱眉。

刚才没太留意,现在男子仰面朝天地躺着她才发现,这人的左肩胸前血淋淋地被染红了一大片,而那衣衫被刺破的孔洞处隐约可见血肉正呈十字形状向外翻着。

莫非他是被人放了冷箭,他硬生生地将箭头给自己拔出来了,然后失血过多又昏过去了?

亦或是那箭头早就被人淬了毒...

才会导致他一直昏迷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