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离开医院后,便去了数码城。
他在路上研究过手机,虽然浸水了,屏幕也全碎了,可是里面的数据有九成概率可以恢复。
现在已经是数字时代,想彻底删除数据反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要想恢复数据,还需要专业的设备。
他自己也能修理一些简单的小问题,不过家里没有相应的设备。
万一要是彻底弄坏了,那就麻烦了。
存有安天逸犯罪证据的手机就这么一个,想诱使安天逸再说出自己行凶就没那么简单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林雨晨拿命换来的,所以秦然给的报酬很高。
秦然上了数码城二楼,没去手机专卖店。
而是寻找挂了“维修手机”牌子的小店。
不少专卖店、旗舰店手机都是找师傅修。
这是秦然的经验,维修难度高一点的基本都是这样。
秦然找了家看起来有些杂乱的手机维修店。
店老板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看着接近四十岁,头发还很多。
态度有点冷淡,看到秦然进门也没搭理,而是继续手上的工作。
秦然也不着急,静静站在一旁。
三分钟后,店老板抬起头,“什么事?”
“手机坏了,想把数据拷出来。”
“没有云端备份吗?”
“没有。”
“拿来看看。”
秦然递过手机,“麻烦了。”
店老板翻看了一下,试着重启,但屏幕已经彻底不亮了。
“进水了。”
“对。”
“里面估计受潮了,修的话还不如买个新的。”
“不用修好,只要把里面所有的数据都导出来就行。”
“可以,五百。”
“没问题。”
“明天来拿吧。”
“中午前就要的。”
“没那么快。”
“一千。”
“再快也要...”
“两千。”
店老板扶了下眼镜,“坐一会。”
秦然微微一笑。
有钱能使磨推鬼,古人诚不欺我。
如果只是导出照片,价格还会低一些。
不过秦然要的是全部文件,尤其是录音文件。
加点钱没关系。
只要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别说两千了,就是两万块,他也不眨一下眼睛。
安天逸刚从牢里放出来不久,估计还不知道以现在的技术想从砸碎的手机里导出数据并不是一件难事。
一般中高档手机也多了防水的功能。
时代在进步,监狱除外。
太多的人出来后无法适应新生活,尤其还是在背负案底的情况下。
安天逸家世好,倒不用为钱发愁。
可也正因为有钱,安天逸飘了。
以为用钱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可惜有些事情是无法用金钱解决的。
秦然回了一趟车里,拿上笔记本电脑,顺便买了点面包和水。
随后便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开始工作。
店老板只是提醒秦然别把水洒了,然后继续拆机。
光导数据、刷机,未必能满足秦然的需求。
但老师傅无疑是专业的,只花了一个小时便好了。
秦然拿回碎屏手机以及一个刚刚买的金士顿64G的U盘。
两千一百块,凑了个整。
秦然回到车里,在笔记本电脑上检索他所需要的文件。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录音文件,文件名带时间,也就是昨晚林雨晨录的。
前面一段是比较嘈杂的音乐声,再后来是两人的交谈。
林雨晨主动试探,结果被安天逸发现端倪。
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背景声,林雨晨被打了。
最后是一段安天逸的自白,十分清晰。
当时安天逸是拿着手机,对着话筒说的。
安天逸没想到秦然如此能打,更没预料到手机会被秦然抢走并恢复了数据。
有了这份录音证据,秦然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不过安天逸醒来后,估计会到处寻找他跟林雨晨的踪迹。
以安家的能量,找到确切消息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林雨晨还在住院,行动不便。
秦然想了想,买了个新手机和流量卡,再次赶往医院。
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林雨晨见到秦然,显然十分意外!
她还以为秦然再也不会来了。
“这个给你,算是补偿你的手机。”
秦然把还没拆封的手机卡和电话卡递给林雨晨。
“你给的已经够多了。”
“我拿到安天逸的录音了,谢谢你。”
“恢复数据了?这么快!”
“嗯,找了家手机店。安天逸估计不太懂。”
“他确实不懂,还说要送我一款老掉牙的手机。”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陷入沉默。
半晌后,秦然开口道,“安天逸不会罢休的,你要不先离开一段时间。”
“好。”
“能走吗?我送你去车站。”
“离开中海?住酒店不行吗?”
“不行。酒店登记身份证,想查很容易。”
“那我回住的地方拿点东西。”
“行,我陪你去。先办理出院手续。”
本该至少住院一周的林雨晨换上自己的衣服,坐上秦然的车匆匆回了租的房子。
“房间比较乱。”林雨晨尴尬道,“我就不请你坐了。”
“不用。你收拾东西吧。”
秦然走到阳往下观望,以防出现被堵门的情况。
屋内脑袋裹着一圈绷带的林雨晨神色复杂!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中海。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
原以为结束校园生活,真正步入社会,新的人生才开始。
可刚开始就结束了。
脑袋上要缝针,头发还被剃了不少。
脸蛋也被划伤,再好的美容针恐怕也会留下痕迹。
林雨晨忽地有种不想离开的冲动!
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不过看到秦然紧绷的神情,犹豫一番后,她还是默默收拾东西。
每次搬家都有很多东西,光大纸箱就得装好几个,还得叫搬家公司。
但真正要离开时,却发现没什么要带走的。
仿佛平时觉得不可或缺的东西都可以舍弃。
到底什么东西才是重要的?
林雨晨陷入了迷茫。
不仅仅是对眼前杂乱房间、不知该带走何物的迷茫,更是对未来生活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