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思绪如麻,难以理清

原本陆清尘的打算是先将虞鸢安全送回她的住处,再转而前往云扶那边,一探究竟。

没成想遇到了外出搜寻的沈惊澜,他一眼便看见了陆清尘肩上的虞鸢。

“大师兄找到小师妹了。”

陆清尘点了点头,他看着沈惊澜,犹豫了一下说道:“二师弟,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劳烦你送小师兄回去。

沈惊澜闻言,目光在陆清尘和虞鸢之间流转,目光落在虞鸢紧闭的双眼上,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大师兄放心,我会将小师妹安全送回。”

说着,他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接过虞鸢。

陆清尘见状,心中稍安,虽然沈惊澜和虞鸢之间有些不愉快,但到底是同门师兄妹。

他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云扶的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仙镇宗门落脚点后,沈惊澜抱着虞鸢回到她的房间。

此刻,宗门内的众人大多外出寻找失踪的虞鸢,偌大的院落显得有些冷清。

沈惊澜有些放心不下,便坐在虞鸢的床边,手中捧着一卷古籍,试图阅读。

然而,这是沈惊澜极为罕见的无法静心时刻。

他的心绪纷乱,思绪如同乱麻一般,难以理清。

二是虞鸢在睡梦中显得尤为安静,但她的手却开始不老实地动起来。

不知道虞鸢梦到了什么,她的手指轻轻摸索着,竟然鬼使神差地攀上了沈惊澜盘坐的腿。

沈惊澜正静心翻阅着手中的书卷,突然,他感觉到衣袍下摆似乎有些微妙的蠕动,起初,他并未在意,只是耐着性子。

而后低头一看,虞鸢的小手都已经摸到了他膝盖上来放着。

“............”

沈惊澜从矮桌上取了一把合上的纸扇,轻轻摁住了虞鸢不安分的小手,“虞鸢,你手不想要了?”

他现在也说不清是什么心里,不可以对他乱动手动脚?不可以在这里?还是暂时还不可以?

他像怕伤到软面团子一样怕伤到虞鸢的手,用扇子轻轻挑起虞鸢那只伸到他跟前来的小手,试图给她送回去。

用扇子小心翼翼地运送了一半,虞鸢的手又一动,又伸过来搭在沈惊澜的大腿上了,宣告沈惊澜的努力前功尽弃。

沈惊澜:“......”

他轻叹一口气。

也许小师妹在脑子里瞎意淫的某些地方是对的,方才他和长老们来回唇枪舌战的气势全无,他是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方面主动性的攻势。

就比如小师妹这只不安分的小手,沈惊澜就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应该立即把它放回去,这是不规矩的,尤其这里还是在藏书阁,更是有些......荒谬胡闹的。

可是另一方面,沈惊澜又会自己给小师妹找理由,小师妹此刻沉沉睡着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做之事,都是无心的,理应无措。

如此想来,他就不应该责怪到小师妹身上才是。

所以沈惊澜想轻轻地、悄无声息地把她的手放回去。

但是失败了。

失败了几次,沈惊澜无奈地看着虞鸢恬静的睡颜,想着怎么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怎么都这么难对付。

转而又想到自己盯着人睡着时的脸看,不符合自己君子端方的作风,连忙又收回了视线。

在他终于静下心来,好好看书的时候,虞鸢忽然伸手,抓住了沈惊澜的手腕。

“?”沈惊澜转头看她。醒了吗?

听不到任何心声,虞鸢没醒。

“别、别赶我走......”虞鸢的梦呓。

沈惊澜看着她,方才的纠结和考量都转化为一潭无尽的温柔,他轻轻伸出手,把自己的一只手借给她。

嗯,小师妹别赶他走才是。虞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书上。

这可真是个噩梦。

看来她还没醒。

当她准备再次趴下去睡,重新醒一次的时候,她又看见自己抓着一个人,那人持书静坐,脸颊上有一层不显眼的薄红。

哦哟。

虞鸢又坐起来了。

看来是个美梦。

这是什么,供她享用的早膳吗?

“咳......小师妹,”沈惊澜合上书,轻声打断了虞鸢的遐想,“有一事......长老们说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

“............”

看来还是一个噩梦。

议会堂中央。

虞鸢坐在一张软垫上,有些局促地看着周围。

而在她四面八方的,是逍遥门十几位在任教书的长老们,包括她自己的师尊,璇玑派的明镜真人,和大师兄的师尊,璇玑派的醉翁真人。

这群长老们围成一个圈,以虞鸢为中心,在她的周围坐下,齐齐看着她,时不时交头接耳两句。

而在这群长老身后远处,一大群好奇的弟子们统统来围观了,乌泱泱的脑袋挤在议会堂的门口,议论纷纷。

我勒个去。

虞鸢看着这阵仗,有点被吓到了,视线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我靠,这是什么大型批斗会吗?

“哼,”师尊明镜真人向来看不起她这等喜欢偷懒的弟子,听此粗鄙之言,直接鼻子出气,把胡子吹的一飞,愤然道,“粗鄙之语!”

虞鸢偷偷看过去。

师尊他老人家怎么还是这么喜欢用鼻子出气,每回上课都没什么弟子愿意坐在前排听他讲课,就是怕他一气之下胡须被吹掉下来落在自己桌上。

哎,只是掉胡须还好,最怕的还是不小心被鼻涕给喷一头,那是动都不敢动,说也不敢说。

“你...!”明镜真人铁青着一张脸,虽然沈惊澜已经再三强调了虞鸢得了“怪病”,靠近会听到她胡言乱语,可还是被这话给气到了,他又想哼,可是一联想到刚才虞鸢想的,就哼不出来,只好半晌憋出一句,“孽徒!孽徒啊!”

虞鸢无辜被骂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低着脑袋承认了。

反正这也没什么,明镜师尊一天不骂个百来次孽徒都不顺心,每个他手下的弟子,都被骂过那么几次孽徒,家常便饭啦,谁叫人年纪大了脾气差呢。

“你你你...!”明镜真人快给被气晕过去了,他指了又指,一口老气差点没喘过来。

枕碧派的常逸游仙却乐开了花,他说道:“哎哟,明镜老兄,你不觉得这样也是一种好事吗?依我看,哪里是什么怪病,就是小娃娃最坦诚的一面,明镜老兄,你可得反思反思自己咯。”

明镜真人青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

常逸游仙,虞鸢想。

璇玑派和枕碧派的好几位长老向来都不对付,最数这个明镜真人和常逸游仙,明争暗斗,拌嘴不停。

但是在某些地方上,他们俩挺半斤八两的,例如其实枕碧派的弟子,也不喜欢坐常逸游仙课堂里的前排。

如果说明镜真人上课时飞的是胡须和鼻涕,那么常逸游仙上课时飞的就是唾沫。

都差不多的,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还被弟子们私下戏称为南涕北唾,记得在投票决定时,虞鸢投的是另一个热门称呼“激情四溢”,最终遗憾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