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必须杀了姜黎

昨日谢嫣谋害郡主,嫁祸旁人的人证物证齐备,文武百官和各家家眷亲眼所见,陛下御口亲断,惩治谢嫣。”

姜黎端起茶盏,轻轻嘬饮一口。

慢条斯理道:“世子爷是在质疑陛下?”

“休得胡言,陛下自然是圣明天子!”

谢隽脸色瞬间就白了,一个机灵,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便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质疑皇帝啊!

“是你,是你使了奸计蒙蔽了陛下!”

他指着姜黎,指尖都在发抖。

姜黎扭头目光盯在谢隽身上,“既然如此,世子爷何不奏疏一封,直达天听?”

谢隽虽然没有官身,但好歹是永宁侯世子。

给宫中送一封奏疏,求见皇帝也不是不能。

不过,皇帝见不见他那可就两说了。

“你!”

谢隽被堵得脸红脖子粗,恶狠狠地瞪着姜黎。

他若是能入宫还至于在侯府等待姜黎回来吗?

憋了半天,谢隽色厉内荏道。

“嫣嫣是你的小姑子,是我妹妹,你心肠歹毒,是要害死她性命!”

“呵。”

姜黎轻轻一笑,放下茶盏。

“世子爷,前些时日你刚刚回府时,便与你说过谢嫣口无遮拦,行事鲁莽。伤了自己不打紧,若是牵连永宁侯府……”

她声音拖了些,目光转向依靠着枕头,躺在床上已经偏瘫的侯夫人。

“便是侯爷回来,亲自去求陛下,也救不得这一大家子。”

前世她救谢玉琅而废了武功,重伤半年,一直在庙里清修的侯爷曾给她私信一封,交由她一道免死金令。

当年侯爷信上只说是对她的赔偿,并未加解释,不过那道金令毫无疑问就是永宁侯府最后的底牌。

而永宁侯不见得会用金令搭救谢隽谢嫣,乃至于侯夫人。

因为按常理说,永宁侯在出家时就该将爵位传给谢隽。

但是,直到她死时,侯爷都未曾将爵位交给谢隽,并且不允许谢隽出仕为官。

谢隽可是当了大半辈子的富贵闲人世子爷。

姜黎脸上笑意浓了些,徐徐道:“世子爷、夫人,你们说,是不是?”

“赫!赫!”

侯夫人死死的盯着姜黎,眼刀子几乎要从人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姜黎这个害人精!

怎么可能连侯爷的事情也知道!

姜黎她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

若在让她活着,她一定会毁了永宁侯府,毁了他们所有人!

杀了她!

必须杀了她!

但是她嘴巴费力的张开,舌头却不听使唤。

“啊!撒……啊……塔!”

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些不成调子的声音,嘶哑难听,也分不清说的是什么。

“唉!夫人年纪轻轻,怎么就突然中风了呢?真是可怜啊!”

姜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满脸的悲悯,只是唇角忍不住的往上翘。

侯夫人这样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日子,可只是开始呢。

但她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谢隽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

“你这个毒妇!就没盼着侯府半点好!”

“啪!”

他一把按在桌案上,支棱起身体,居高临下瞪着姜黎。

“嫣嫣是心思单纯,你却恨不得她死!姜黎,你我夫妻多年,我倒是没看出你居然是这般狠毒之人!”

越说谢隽越有底气,他抬手指着姜黎,几乎要戳到脸上。

义正言辞道:“今后你就府上吃斋念佛,侍奉母亲,休得再踏出府门半步!”

姜黎再怎么嘴刁,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

只要将她关在府门之内,那她就翻不了天。

“世子爷脑子还痛不痛?”

姜黎抬眼看着谢隽,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什么?”

谢隽一愣,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头。

当时一而再的被砸,更被谢嫣一花瓶砸破了的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只是时不时的会有些痛感。

姜黎含笑的点点头,“看来外面的伤势是好了。”

只是脑子不怎么好使。

到现在了居然还分不清谁才是永宁侯府上能制定规则的人。

“混账!你个毒妇,敢骂我!”

谢隽顿时反应过来,脸色涨红,又气又怒。

姜黎敢骂他脑子有病!

他径直扬起完好的左手,一耳光照着姜黎的脸就扇了下去。

“啊!”

鹤荣堂中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姜黎抬手擒住了谢隽的手腕。

她笑道:“世子爷脑子病的真是不轻。”

谢隽的脸色雪一般的惨白,剧烈的疼痛都让他顾不得姜黎又骂了他。

“姜黎,你疯了,松开我!”

姜黎是什么怪物!

明明看着就是一个弱女子,文文弱弱,怎么可能手上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没能将手从姜黎手下解救出来。

反而姜黎的手劲越来越大,谢隽甚至疼的感觉要站不住了。

“世子爷身上的旧伤未好,怎么又添了新伤呢?”

姜黎手中一紧,只听得一声脆响。

“咯嘣!”

“啊!!!”

谢隽的惨叫再一次惊飞枝头鸟雀,扑棱棱的像是那院子里要杀人了似的。

姜黎松开手,一巴掌将谢隽推开。

谢隽一个屁股墩摔在地上,捂着被生生捏断的左手手腕,疼的失了声,惨叫都叫不出来。

“青竹。”

姜黎站起身,悠悠的走到谢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谢隽。

“世子爷前些时间脑子被砸坏了,手还不小心骨折了,快将世子送回杜鹃院,再去请大夫来仔细医治,万不能给世子留下什么后遗症才是。”

“是,世子妃。”

青竹笑眯眯的领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下人进门,不由分说堵了谢隽的嘴。

谢隽睚眦欲裂,可是根本反抗不得,直接被下人像是死人一样拖了出去。

“砰砰!”

床榻上蓦地传来声音,姜黎转头一看。

眼歪嘴斜,一半边身子抖得像是羊癫疯一样。

而还能动的左半边手,更是不要命的拍打床榻。

丑陋的脸面狰狞恐怖,如野兽一样,想要撕咬姜黎。

“啊啊!概!似!”

可惜,根本就听不得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姜黎唇角一扬,转身往内室走了两步。

窗外的阳光正好,越过窗花,轻柔的落在了姜黎脸上。

她往前的几步,像是有一层金光织就的华裳披在了她的肩头。

像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