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栀朱唇轻勾,心中暗自腹诽。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原剧情中沈思瑶去善修庵不仅是因为父亲的忽视和嫌恶,更是因为刘莹的推动。
那时她只不过是个妾室。
起初刘莹只是个府里的管家,后来起了贼心看上了沈岑,故意设计沈思瑶的生母难产死去。
之后父亲沈岑便整日恍惚思念。
一夜酒醉,就被刘莹爬了床。
随后也因着她有三分似亡妻,这才将她抬成了妾室。
可刘莹的野心不止如此。
不久后她便怀孕了。
年幼的沈思瑶不过几岁,心思单纯,甚至还将她称作母亲。
却没想到刘莹表面一副慈母模样,实际上心肠歹毒,自己故意踩空摔倒,却将污水泼在了年幼的孩子身上。
说是沈思瑶将她推倒,腹中孩子才保不住。
父亲沈岑大怒,旁边刘莹的人不停地煽风点火,说要将她送到善修庵修行净化。
沈岑根本就不在乎她,也就随口答应了,为了弥补刘莹,还将她抬成了正室。
说来也巧。
沈思瑶的母亲,正是宋知栀的父亲宋建的妹妹叫宋若瑶,当年沈家看上了宋家的权势,才求娶了宋家小妹。
再后来沈岑一朝被重用,在京都扎了根,宋家到了边境,两地分隔,联系自然也就淡了。
这就是老一辈的故事。
说起来,沈思瑶算是她的表妹。
记忆中的宋若瑶最是喜爱玉石,眼前这副玉坠正是她年轻时沈岑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一戴就是十几年。
宋知栀心中冷笑。
这“好娘亲”是想让她戴着参加父亲寿宴,引起他心底的回忆,想起难产而死的宋若瑶,然后再次厌恶她。
失去了父亲的宠爱,刘莹大概觉得再对付自己便是轻而易举。
“多谢母亲。”
她收下锦盒递给了一旁的沈思瑶。
“喜欢就好,寿宴时记得戴上。”
说完中年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扶着浑圆的肚子转身离开了。
沈思瑶望着手中的锦盒皱了皱眉。
仿佛掌心捧着的不是锦盒,而是条憎恶的毒蛇般,目光避之不及。
“为何要接下这个女人的东西?”
她不解。
宋知栀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回屋,边走边说着,“当然要接,让她松懈防备,我们才能趁虚而入,直打她的痛处。”
“老来得子,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她怀孕后没多久,善修庵就起火了,而且庵外的那厮恰好能遇到死里逃生的你。”
“不仅如此,粗布麻衫的他还大发善心地将你带到了京都里。”
“将你卖进了惜红楼后,他却凭空发了横财似的,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就算是你卖身的牙子钱,也禁不住惜红楼一个时辰的花销。”
“你就不好奇,这些巧合之间的联系?”
女孩清润的嗓音似山中清泉缓缓流淌着,将她的不解和疑惑冲刷,顿时茅塞顿开。
沈思瑶轻咬着朱唇,琉璃般的瞳眸闪过阵阵错愕,“你是说,这些事都与刘莹有关?”
“可是她就不怕父亲察觉吗?她不过是一个深宅妇人,怎么敢如此大胆!”
她越说越激动,双眼都泛上了湿红的怨气,仿佛多年的委屈和无助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
她每每被鞭笞责打时,埋怨上天不公,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如今知知三言两语就让她明白了。
这一切苦痛都是因为刘莹的野心,和父亲的漠视,他们都不无辜。
“瑶瑶倒是提醒了我,是啊,她定然没本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是身后有人了,说不定连嫁给你爹都是一场阴谋。”
闻言,沈思瑶满脸担忧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衣角,嗓音轻颤。
飘忽的视线游移不定。
“知知,我总觉得,这背后的事情不简单,若有危险怎么办?不如我们走吧……”
宋知栀用力地反握住了她不停颤抖的手。
“你想苟延残喘地被人任意欺凌吗?就算前路是深渊,我们也得探一探,阿瑶,我们别无选择。”
坚韧有力的声音不急不缓。
就像给她打了强心剂,沈思瑶猛地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坚定了几分。
……
月黑风高,更深露重。
宋知栀合着眼即将入睡,谁知窗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细微的脚步声落地,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几秒间翻身斜靠在床边。
“云影,你再不来,我就要睡着了。”
宋知栀看到眼前黑衣少年熟悉的轮廓后,才又打了两个哈欠。
“主人,这是你要的东西。”
说完他从腰间拿出一沓信封给了他。
烛火摇曳间,少年疲惫冷峻的俊脸棱角分明,线条被昏黄的火光柔和了几分。
那双浅褐色的瞳孔中映照着她慵懒的身影,小小一个,却格外动人。
算起来已经好几日没见了。
她突然心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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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你想要自由吗?”
少年眼眸间闪过错愕,瞬间抱拳单膝跪在了地板上,声音透着坚定。
“属下绝无此心。”
似是表明忠心,他垂着视线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跪着的身子一动不动。
“若我非要给你呢?”
话音落下,即使云影再傻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不是试探,而是真心的。
他猛地抬起眸子,眼眸的焦点直接映照着她的脸颊,似练习了千百次的动作般熟练。
“云影的命就是用来守护主人的,若主人要赶我走,就请杀了我吧。”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双手奉上。
“只是因为我父亲的命令,你才这样死心塌地的吗?云影,你何必这样死心眼,重获自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好吗?”
云影再次垂下了眼睫,遮挡住了眼底闪过的流光,声音沉而有力。
“云影誓死守护主人。”
见地上的少年如此固执,宋知栀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他,“收起来吧,既然这样,那你在帮我去做件事……”
……
很快就到了沈相的寿辰。
丞相府里一早就开始操办起来,简单的红绸雕饰着院中的台子,底下摆满了圆桌,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杯。
刘莹挺着肚子坐在椅子上颐指气使地指手画脚着,尖细的声音班伴随着威风传遍了前院。
就连后院的宋知栀都被那阵仗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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