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女将军被群狼环伺(5)

“宋将军,我知道了。”

男人声音突然低柔起来,露在外侧的脸颊染上了绯红的薄晕。

远远看上去,像是在调情的情人般,那样亲昵的距离,从窗外散落进来的光线洒在少年绯红的侧脸上。

瞧着令人羞涩。

而萧温和洛青辞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知知。”

清冽久违的声音响起。

宋知栀身躯一震,抬起小脸时也看到了虞知白那红透的耳尖,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占人便宜的女流氓。

不远处那两束审视的目光格外明显,赤裸裸火辣辣的,有些刺眼。

“咳……”

宋知栀松开了他的手,从他身上迅速弹射起身后,缓缓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紧盯着她的两人,尴尬地轻咳了声。

感觉空气都仿佛凝固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偷情被抓的罪恶感。

不过转头想了想,原主和他们虽然亲密,但也只是当成哥哥和弟弟一般,为何要有罪恶感。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宿主大大还没找到终极反派,所以有罪恶感啊,哈哈哈~】

脑海中的某系统君又恢复了活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嬉笑着。

“我没有,这只是普通的社死而已。”

想罢,女孩才若无其事地缓缓开口。

“那个,阿温,你帮他解毒。”

萧温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那目光也算不得友善,却也十分配合地朝床上的男人走去。

宋知栀让位给他。

起身走到洛青辞身旁,纨绔的语气也变得正经了些。

“辞哥,好久不见。”

洛青辞比她大上三岁,武功要比萧温厉害些,只是那张温润的脸像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翩翩公子。

原剧情中他便就是这样的斯文败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温柔与无害,可除了虞知白,属他心思最深。

幼时他们关系很亲密,所以原主对他毫无防备。

宋知栀突然感受到骨骼里藏着的情绪作祟,心脏带着细微的疼痛仿佛勾起了她的记忆。

犹记得洛青辞背叛她的那一刻。

“洛府尹,难道此人对你有什么特别的吗?”

虞知白站在他身旁,带着轻笑,那湖蓝色的眼眸睥睨着满身是血的她,肌肤上遍布着伤痕,那蝴蝶骨被尖刺穿透后的疼痛似乎刻在了骨子里。

冷汗模糊了视线,但她依旧看得清楚,洛青辞那张温柔的脸上尽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一个囚犯而已,臣不认识。”

不认识。

三个字比那冰窖里的霜还要凉。

就是那一刻,她是真的绝望了,看着洛青辞坦然接过虞知白手里的匕首,步步朝她走近。

最终那锋利的刀刃扎入她心窝。

现在宋知栀似乎也能感受到心脏在隐隐作痛。

这是原主刻在骨子里的怨念作祟,她身形有些摇晃,手掌轻轻拍着胸口,靠着一旁的柱子呼吸。

“知知,你怎么了?”

洛青辞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正。

胸膛间乱窜的气息总算平稳下来,宋知栀还未开口,耳畔就响起男人那意味不明的嗓音。

“知知,只不过两天未见,你便开始胡闹了,如此不知节制,总是会伤害身体的。”

不知节制!?

胡闹!?

宋知栀石化在原地,她差点忘了,洛青辞只是长得斯文,除了长相他浑身上下再没有文雅温柔的特质。

尤其是那毒舌的本事。

原主在他面前都显得乖顺不少。

“辞哥,你说话就不能文雅一些?”

宋知栀皮笑肉不笑地反驳了句。

“文雅了你就能听懂?”

洛青辞唇角挂着浅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扫了她一眼,视线又转移到榻上的男人。

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什么都没说。

但她读懂了那目光中的意思。

“辞哥,我可没对病人下手的癖好。”

“他是我捡回来的病号,因阿温受了伤,所以才留在我府上养伤。”

宋知栀状似闲谈般的,三言两语瞬间将虞知白的出现和关系都解释清楚了。

说完后,女孩便刻意地挡在了他的视线前面,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正经认真的神色。

“辞哥,江湖救急。”

洛青辞不像萧温那般好哄,也不像虞知白那样假装乖顺,有时候甚至理智得有些不近人情。

“说。”

收回审视的目光,带着丝丝无奈的目光落在胸前女孩扬起的小脸上。

高束起的马尾在身后摇晃着,阳光穿过她的发丝,镀上淡金的颜色。

她额前还沾染着未干的汗珠,顺着鬓边沾湿了发丝。

他伸出手帮她拂去了额前的薄汗,温柔的嗓音中带着隐隐无奈的责备。

“什么事这么急,晨练完连汗都没擦干就跑过来了?”

“辞哥,这个身受重伤的病号,能不能放你那养几天?”

宋知栀任由他整理着鬓边的发丝,暗示的视线朝床上的男人瞥了一眼。

又转回来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央求的意味。

“为何?”

当然是方便你们两人勾结。

她心中默默吐槽着,话到嘴边转了几圈却还是咽了下去。

“我府中没有下人伺候,今天中毒,说不定明天又怎么样,辞哥细心,府中常有管家下人什么的,还能帮我照料一二。”

说完宋知栀又踮着脚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彼此能听见。

“顺便帮我查查此人。”

然而前半段不轻不重的声音落在床边两人的耳中,虞知白蹙起了眉头,歪过头抻着脖子看向女孩的背影,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宋将军,我可以照顾自己的,麻烦洛府尹总归是不好的。”

女孩侧过头,视线中带着不容商量的笃定。

“陆公子连床都下不来,如何照顾自己?你好好养伤便是,等你伤好,我再去接你。”

听着女孩口风似乎松了许多,他才沉默下来。

只要不被赶走就好。

洛青辞却是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温润的声线中带着戏谑。

“我还没同意,你就把我的主也做了?”

然而悲喜不相通,给他解完毒的萧温听着女孩的话,那张娃娃脸上的冰霜才消散了些许,眼眸中的戾气也淡了很多。

女孩还没开口,他就顺势帮腔了几句。

“洛大哥,我觉得师姐说的有道理,最近军中事务繁忙,师姐抽不开身照顾此人,洛大哥把他领回家,给口饭吃,让底下的人按时擦擦药就行。”

闻言,洛青辞轻敛眼帘,微不可察地应了下来。

等到洛青辞带着虞知白离开后,宋知栀顿时觉得府中抬头望见的天都明亮了许多。

那些压抑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这些天压制的天性在此时仿佛得到了释放般。

她狠狠地踢了虞知白住过的卧房房门,低声咒骂了几句。

“养不熟的白眼狼,早该走了,天天就知道折腾,真不知道你非盯着我们宋家干什么。”

萧温看着眼前的女孩撒野的模样,薄唇轻勾起。

先前因为那个男人升起的阴霾也消散了。

“师姐,他身份的事情要不要告诉洛大哥?”

“阿温说的是什么身份?”

“就是陆白的身份啊。”

萧温站在她身后,浅褐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女孩双手叉腰的模样,清沉的声音也跟着放轻了很多。

他们三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宋知栀转过头,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娃娃脸,腮边的软肉格外松软。

她出手极快,少年都来不及躲闪。

“洛青辞是官身,有自己的势力,想查陆白很容易,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们还要多。”

“师姐说的有道理。”

宋知栀见他歪过头,那软软的颊肉从她手中挣脱出来,她也没恼,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他的肩膀上。

轻轻拍了拍。

“乖阿温,我跟你说的话不许告诉任何人,烂在肚子里,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在外面绝对不能说出半个字。”

看着女孩异外严肃的神情,萧温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站在台阶上,目光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矮一头的女孩,他突然觉得仿佛承载了十分沉重的信任,来自于她的。

突然间那些前段时间因为陆白而升起的别扭情绪在她的目光中荡然无存,使命和信任将所有杂念都抛开。

这样重要的事情,她本来可以不用和他说。

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告诉了自己,告诉了他一件可以决定宋家生死的秘密。

想到这,萧温的眼神便变得更加坚定了。

感受到肩膀轻松了下来,女孩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脑海来不及反应,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柔软的触感让他回过神。

“怎么了?”

女孩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仿佛刚刚一瞬间的认真只是错觉。

可那些声音还未散去。

“阿温怎么了?吓傻了?放心,身为你的师姐,我会保护你的。”

宋知栀笑着说,另一只手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谁知片刻后,少年还没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女孩抬眸就撞进了他幽潭般深邃的眸子里,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她就被少年抱了个满怀。

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着,抱得很轻。

萧温的怀抱很暖,很轻,带着淡淡的阳光曝晒过的青草气息。

耳畔他的声音也轻得很,但是却格外的铿锵有力。

“师姐,我会保护你的,永远。”

一句类似承诺的话让宋知栀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她用力推开了他的胸膛,声音带着些许长辈般的教诲语调,语重心长地打了他的胳膊几下。

“你个小屁孩,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难得的几天清静。

偌大的军区暗牢之中,四周漆黑的石壁上的水珠时不时地滴落在地板上,在寂静的环境中声音干脆。

刑具旁放着两个火盆,猩红的火舌在空气中张牙舞爪着,嚣张张狂的火焰吐出浓厚的热气,灼烤着周围所有人的脸。

女孩穿着黑甲,红衣劲装被包裹在里面,只露出领口,和皮革束紧的袖口,那白皙纤长的指尖捏着粗糙沉重的烙铁。

“呲呲呲——”

火星舔过那烙铁上的印子,滋啦作响,像地狱里传来的催命声,折磨着刑架子上的犯人。

那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目眦欲裂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烙铁,唇边已经满是汩汩流淌的鲜血。

身上白色的囚服也被尽数被染成黑红色。

场面十分血腥,在场的士兵却个个神色淡然。

烙铁朝他的胸膛猛地戳去。

“啊啊啊!”

不出半秒,杀猪般的惨叫声快要震碎耳膜。

宋知栀将烙铁把柄递给了身旁的萧温,逼近那奸细的脸,手狠狠地扯着他的头发往后,露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说吧,这次潜入边城的奸细有多少。”

女孩的声音又轻又沉,浑身包裹着浑然天成的气势,玩世不恭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强势,让人觉得危险又神秘,不自觉地害怕。

“呸!”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等着看,你们这些边城的人全部死在我们赤勒部手中!哈哈哈哈!”

那奸细是个硬骨头,将那恶心的血沫猛地吐在她脸上,鲜红瞬间沾染在她的侧脸上。

宋知栀闭了闭眼,呼吸都变得沉重。

“师姐,还是我来审吧。”

萧温刚忙拿过侍卫手里的毛巾,正要帮她擦拭,就被女孩挥开了手,她随手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血迹。

“不用了。”

宋知栀声音很轻,松开了那中年男人的头发,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唰——”

短剑出鞘的声音格外清晰,那奸细连头也没抬。

“我很佩服你的忠诚,所以,给你个痛快。”

“噗呲——”

说完,那短刀瞬间划破了他的脖颈,大片鲜血涌出,顺着染红了灰黑的地板。

女孩转身离开。

生死之际快要来到了。

女孩快步往外走着,看着前面的路目不转睛,语速也随着脚步变得极快。

萧温知道这是在和她说话,默默跟在身边听着。

“阿温,边城恐怕不止这一个奸细,即日起,四处城门加派人巡查,排查可疑人员。”

“哦对了,顺便派几个功夫好的,在洛府门外盯着,有什么异常动静及时向我汇报。”

“前哨多派几个察子,注意赤勒部的动作。”